正说着，火车广播响起“前方到站，贵阳站”的提示音。梁大宽收拾好背包：“秋雁，我到贵阳了，接下来要去黔东南的山里找白芨，有情况随时联系我。李老师明天复诊，你再看看她的舌苔脉象，要是咳血减少、嗓子不干了，就把生地、知母的量减点，加5g山药补补脾，脾为肺之母，补脾能更好地养肺。”
“好的师父，您路上注意安全！”秋雁点头应下，挂断了视频。
走出贵阳火车站，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雨丝的凉意。梁大宽按照周设计给的联系方式，给贵州民宿的王老板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就停在了路边，驾驶座上下来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上来：“您就是梁先生吧？我是王老板，小周都跟我说了，您来寻白芨，我这就带您去雷公山，那儿的白芨长得最好！”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往雷公山开，越往山里走，植被越茂密。王老板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咱雷公山的白芨都是野生的，长在海拔八百到一千二百米的山坡上，周围全是杂树林，腐叶土厚得很，所以根茎特别粗，胶质足。前几年有人试着人工种植，但种出来的白芨胶质少，药效不如野生的。不过野生白芨不好找，得跟着老采药人走，我已经联系了村里的杨老爹，他采了一辈子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白芨。”
约莫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名叫“苗寨村”的村寨口。刚下车，就看见个背着竹篓、手里拿着砍刀的老人迎上来，王老板赶紧介绍：“梁先生，这就是杨老爹；杨老爹，这是来寻白芨的梁先生，懂医术的。”
杨老爹眯着眼睛打量了梁大宽一番，笑着伸出手：“懂医术好啊！白芨是好东西，能救人命，我这就带您去找。”
跟着杨老爹往山里走，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全是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软的。杨老爹一边走一边教梁大宽辨认白芨：“你看那叶子，长在茎秆顶端，两两相对，像把小扇子，叶片厚，摸上去有光泽，背面是淡绿色的；开花是紫色的，像小喇叭，一串能开五六朵，现在正好是花期，好找得很。”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杨老爹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山坡：“你看那儿，那就是白芨！”
梁大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坡上的杂树林下，长着几株齐腰高的草本植物——茎秆直立，青绿色，顶端开着串紫色的小花，像挂着一串小铃铛；叶片呈披针形，深绿有光泽，两两互生在茎秆上。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只见土壤表面露出半截纺锤形的根茎，黄白色，带着细密的皱纹。
“这就是野生白芨！”人参精的须子立刻缠上根茎，乳白色的光纹顺着须子游走，“你摸一摸，质地坚实，断面是角质样的，闻着有甘涩香，这就是上等货！挖的时候要小心，别把须根弄断，白芨的须根也有药效，而且得留一部分根茎在土里，不然明年就长不出来了。”
杨老爹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土壤，露出完整的根茎——根茎像一串相连的小纺锤，粗的有拇指粗，表面覆着细密的须根，沾满了黑色的腐叶土。“你看，这株白芨得有五年了，根茎里的胶质最多，用来止血最管用。去年村里有个娃上山砍柴，被毒蛇咬了，流血不止，我就是用这白芨捣成泥敷在伤口上，先止了血，再送的医院，才保住了命。”
梁大宽接过白芨，用随身带的毛巾擦干净根茎上的泥土，一股淡淡的甘涩香立刻飘了出来。人参精的须子一卷，白芨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飞入内空间。刹那间，内空间里的乳白色光域骤然亮起，与其他八色光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九色光环，十六色光球的旋转更稳了，原本略带燥气的空间里，多了几分温润的平衡，仿佛装了“体内止血修复器”。
“太好了！白芨的药气和其他药气互补得正好！”人参精的声音带着兴奋，“藁本祛风散寒通经络，白芨收敛止血补肺阴，一散一敛，一通一补，内空间的药气更全面了！以后遇到风寒头痛和肺虚咳血的病人，都能对症用药了。”
梁大宽跟着杨老爹在山里转了大半天，采了十多株野生白芨，每株都留了半截根茎在土里。杨老爹还教他怎么保存白芨：“新鲜白芨要洗干净，晒干，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别受潮，受潮会发霉；也可以切片烘干，研成粉，方便随时用。”
回到苗寨村时，天已经黑了。王老板早就准备好了晚饭，桌上摆着酸汤鱼、腊肉炒蕨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梁先生，这是用白芨粉熬的粥，您尝尝，能润嗓子、补肺，咱村里的老人冬天都爱喝这个。”
梁大宽舀了一勺粥，入口带着淡淡的甘涩，滑滑的，咽下去后，嗓子里果然润润的。“真好喝，谢谢您王老板。”
正吃着饭，梁大宽的手机响了，是秋雁打来的：“师父！李老师刚才给我发微信，说她晚上喝了药，咳血少了，嗓子也不那么干了，夜里没怎么咳嗽，能睡着觉了！她说明天一早就来复诊，还说要给您送面锦旗呢！”
“太好了！”梁大宽笑着说，“你明天按我说的，调整一下药方，再让她喝三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挂断电话，杨老爹好奇地问：“梁先生，您用白芨治好了病人？”
“是啊，”梁大宽点头，“一个老师熬夜熬得肺虚咳血，用白芨配着其他药，喝了一次就见效了。”
杨老爹竖起大拇指：“白芨就是神药！可惜现在野生的越来越少了，要是能多种点就好了。”
“以后我试着人工培育看看，”梁大宽说，“要是能培育出和野生白芨药效一样的品种，就能让更多人用上好白芨了。”
第二天一早，梁大宽跟着王老板回了贵阳。刚到贵阳火车站，就收到了秋雁发来的视频，屏幕里，李老师的精神好了很多，脸上有了血色，不再像昨天那样憔悴。
“梁师父，太谢谢您了！我今天咳血基本没有了，嗓子也不干了，手心脚心也不烫了！”李老师笑着说，秋雁把镜头转向她的舌苔——舌苔比昨天湿润，舌尖的红色也淡了，脉象也缓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细数。
“很好，恢复得不错！”梁大宽点点头，“秋雁，按昨天说的，把生地、知母各减3g，加5g山药，再让李老师喝三天，巩固一下药效，停药后多吃点梨、百合、银耳这些润肺的食物，别再熬夜，就能彻底好了。”
“好的师父！”秋雁应下，李老师也连忙道谢：“梁师父，等我好了，一定给您送锦旗，还要让学校的老师都来您这儿看病！”
挂断视频，梁大宽买了去西安的火车票。人参精的须子在他掌心晃了晃：“接下来咱去陕西找商陆？”
“对，”梁大宽点头，“商陆能逐水消肿、通利二便，治水肿、小便不利特别管用，夏天很多人贪凉吃生冷，容易得水肿病，正好用得上。”
火车缓缓驶出贵阳站，窗外的喀斯特峰丛渐渐远去，空气中的甘涩药香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陕西的、带着点苦辛味的药气，像一缕沉稳的风，指引着下一段旅程。梁大宽摸了摸百会穴，内空间里，乳白色的光域与其他八色光域交相辉映，十六色光球平稳旋转，散发着温润而有力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