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炸开的瞬间，赵昊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被塞进微波炉转了三圈。他下意识把碧瑶往怀里一拽，俩人直接滚在地上，他垫在底下，后背狠狠磕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疼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倒吸凉气。
但他还是咬牙喊了句：“抱头！别抬头看！”
话音落下的时候，天上的云层像是被人拿刀劈开，一道粗得离谱的银白色雷柱轰然砸下，正中竹林中央那片空地。地面直接炸出个两米宽的坑，焦黑的泥土四散飞溅，三名黑衣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气浪掀得跟纸片似的甩出去七八米远。
其中一个刚掏出一张血符，手指才掐到一半，雷蛇就跟长了眼睛一样追过去，“啪”地一声缠上他手腕，整条胳膊当场焦化，符纸还没撕开就烧成了灰。
“卧槽……真劈中了？”赵昊趴在地上，眼角抽了抽。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九霄神雷咒·释放成功】，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装逼值+50，信用点余额：7】。
他咧嘴一笑，心里默念：“系统爸爸牛批。”
可笑完才发现自己动不了——刚才那一扑太猛，右腿膝盖上的锁魂钉伤口又裂了，血顺着裤管往下淌，热乎乎的黏了一腿。他低头一看，好家伙，卫衣前襟也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碧瑶蹭的。
“你还活着不？”他扭头问身下的姑娘。
碧瑶哼了一声，抬手推开他：“压着我头发了。”
赵昊赶紧撑起身子，结果左手一软，直接跪了一下。他龇牙咧嘴地扶住旁边一根竹子，勉强站直，回头看了眼那三个倒地的身影。
全躺了。
中间那个胸口还在冒烟，衣服烧了个大洞，露出里面一层暗红色护甲，但已经被雷火烧得扭曲变形。左右两人更惨，一个抱着手臂蜷在地上抽搐，另一个干脆翻着白眼，嘴角吐泡沫，跟触电的青蛙差不多。
“这雷……是你弄的？”碧瑶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声音有点发抖。
“不然呢？天上打雷还能是我兄弟助兴？”赵昊喘了口气，从兜里摸出半瓶灵茶灌了一口，“我早说了，我这种人，越是快挂越能翻盘。你看哪个主播直播到最后不是靠一波操作封神？”
碧瑶没接话，只是盯着他看，眼神复杂得像刚看完一部年度大剧。
赵昊抹了把脸，踉跄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走到中间那人跟前，抬起脚，直接踩在他胸口。
“哎，哥们。”他弯腰，语气轻松得像在菜市场砍价，“你们搞突袭能不能提前预约一下？我这边还没开直播预告呢，你就直接冲进来砍人，这算不算恶意刷屏？”
那人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没睁眼。
赵昊也不指望他回答，转头对碧瑶说：“行了，暂时死不了。帮我找几张镇魔符，这三位得先捆起来，不然等会醒了还得蹦跶。”
碧瑶点点头，转身去翻自己的袖袋。她动作一快，脸色突然白了一下，扶住门框晃了晃。
“你又逞强。”赵昊皱眉，“刚才那结界耗太大，你现在经脉都在抖。”
“你不也一样。”她低声回，“腿都快断了还装没事人。”
“我这不是有外挂嘛。”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残符，贴在自己心口，“系统送的急救包，临时止血加五秒霸体，美滋滋。”
符纸刚贴上，一股暖流就窜进四肢百骸，虽然还是疼，但至少能撑着不倒。
他拖着伤腿走到三人跟前，挨个用符纸封了手脚经络，又顺手把他们腰间的储物袋全扒下来扔给碧瑶：“战利品归你，我只要活口。”
“你不怕他们还有同伙？”碧瑶接过袋子，皱眉问。
“怕啊。”赵昊咧嘴，“但我更怕错过这波流量。你说这要是拍下来发抖音，标题写‘震惊！某修仙学院院长单挑三大金丹，一招清场’，得多少点赞？”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
“不然呢？”他耸肩，“命都快没了，还不让娱乐一下？再说了，我要是真挂了，谁给你报销医药费？”
碧瑶瞪他一眼，到底没忍住笑了下。
就在这时，天空的乌云开始缓缓散开，一道金边似的阳光从缝隙里洒下来，正好落在赵昊身上。他站在焦土中央，满脸血污，衣服破破烂烂，一条腿拖在地上，手里还捏着半张烧焦的符纸。
可就这么个狼狈样，偏偏站得笔直。
远处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听到动静的弟子往这边赶。
赵昊回头看碧瑶：“待会有人来，你别说话，让我来演。”
“演什么？”
“演高人。”他眨眨眼，“我可是你请来的外援，不能掉价。”
话音刚落，几个青云门弟子冲进竹林，看到眼前景象全愣住了。
地上躺着三个焦黑的人，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中间那片空地像个陨石坑，四周竹子东倒西歪，还有零星的电弧在噼啪作响。
而赵昊就站在坑边，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个手机，正在录像。
“家人们看好了啊。”他对着镜头语气亢奋，“刚才这一招叫‘九霄神雷咒’，纯手工引雷，无后期特效，耗时三分钟，成本三十信用点，性价比拉满！记得点赞关注，下期教你们怎么用手机召唤天劫！”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信哪一句。
其中一个胆大的上前一步：“这位道友，这些人……是你打倒的？”
赵昊慢悠悠转过身，脸上还带着血，但笑得特别灿烂：“哦，你们来啦？没事了，小场面，就是几个网友线下约架，闹了点误会。”
“误会？”
“对啊。”他指了指地上三人，“他们非说我盗号，要删我账号。我说咱修仙界也讲法制吧？不能因为我不回私信就上门肉搏吧？”
弟子们一脸懵。
碧瑶扶着门框，忍不住低头偷笑。
赵昊收起手机，拍拍裤子上的灰：“行了，人给你们留着，该怎么审怎么审。我这边还得去医院挂个急诊，这腿再不处理，下次直播就得拄拐出场了。”
他说完就想走，结果刚迈一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栽。
碧瑶眼疾手快扶住他，低声问：“真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他靠在她肩上，声音压低，“我现在是主角，主角可以受伤，但不能认怂。”
远处又有脚步声逼近，这次人数更多，估计是执法堂的人来了。
赵昊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已经铺满了整个后山。
他忽然笑了笑，轻声说：“你说老天为啥偏偏这时候给我雷？”
碧瑶摇头：“我不知道。”
“我觉得吧。”他眯起眼，“它就是想看我装这个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