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撕破夜空,凌霄心里一沉,老河伯怕是没了。她咬着牙扎进芦苇丛,身后赵沉的手下正顺着踪迹疯追过来,脚步声踩得芦苇沙沙响。
凌霄一头扎进芦苇丛,防水箱撞在泥地里一声闷响。岸边传来皮靴踩碎枯枝的声,两个黑影举着枪骂骂咧咧地凑过来,枪托还撞了下树干。
疤脸踹飞块石头,水花溅了自己一裤腿,枪托砸在集装箱上叮当响,
赵哥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河汊子里藏个屁!
该死,让那丫头跑了!疤脸踹飞块石头,水花溅了自己一裤腿,枪托砸在集装箱上叮当响,赵哥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河汊子里藏个屁!
瘦高个缩着脖子往水里瞟,手电筒光扫过凌霄藏身的芦苇荡,草叶上的水珠被照得亮晶晶,
仓库里那小崽子哭着说爷爷藏了东西在防水箱夹层...
疤脸反手扇他后脑勺,
赵哥交代的活祭坛备好没?明晚子时要用童男心封河眼,误了海爷的时辰,咱俩都得沉河!
瘦高个捂着脑袋嘟囔,
早备好了,三棵柳那边的黑坛子装着石灰,就是...就是小栓子老踢腾,绑着手脚还哭,嗓子都哑了...
远处突然飘来两个巡夜保安的对话,手电筒光在芦苇丛里晃来晃去,照得芦苇影子歪歪扭扭。
年轻保安声音发颤,警棍敲着地面响,给自己壮胆。
年长的啐了口唾沫,打火机响三下才点着烟,烟头在黑夜里一亮一亮的,
赵沉给的封口费够咱半年工资,睁只眼闭只眼得了!你没见仓库门口那滩血?掺和着石灰,一看就是活祭坛的料,腥气得很...
年轻保安手电光扫过凌霄藏身的方向,光柱子里飘着好多小飞虫,
听说三棵柳那边来了辆警车...
张队拽着他往回走,皮靴踩得水洼咕叽响,
赵沉的快艇把河汊都封死了,警察插翅难飞!赶紧巡完这圈回去喝酒,明晚炸了铁牛庙,咱就拿钱走人!
两人脚步声越走越远,凌霄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说的红袄小孩,正是小栓子常穿的那件,袖口还绣着字呢。
突然,芦苇丛外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两道车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刺破了晨雾。戴墨镜的男人跳下车,皮靴踩在水洼里溅起泥点,溅了疤脸一裤腿。
他朝疤脸吼道,
赵哥让我来督查,明晚子时前必须把童男心装进黑坛子,海爷的船已经在三棵柳外河候着了!
疤脸立马点头哈腰,
豹哥放心!炸药清点完了,活祭坛也备好了,就差那丫头的账本和小栓子的命根子...
他突然压低声音,嘴几乎凑到豹哥耳边,
不过刚才发现小栓子的红袄碎片,那崽子可能跑芦苇荡里了,要不要放狗搜?
放个鬼!豹哥一脚踹翻旁边的铁皮桶,罐头哐当哐当滚了一地,赵哥说了,青铜令牌比崽子重要!铁牛庙暗格里的黑坛子少一个童男心,你我都得给河眼填命!他突然凑近疤脸,墨镜反射着寒光,照得疤脸脸发白,听说你私藏了老河伯的旱烟杆?那烟锅能拧开,里面有密道地图——交出来,饶你刚才偷懒的事!
疤脸脸色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腰带扣开了,
豹哥误会!我...我刚找到还没来得及上交...
他掏出烟杆递过去,突然听见芦苇丛里一声——凌霄的防水箱撞在了石头上,震得她手一抖。
豹哥猛地拔枪,子弹上膛声响,惊飞了芦苇丛里几只麻雀,
给我搜!找到人直接开枪,账本和令牌少一样,你们俩都去陪老河伯喂鱼!
芦苇丛突然传来窸窣响动,瘦高个连滚带爬冲回来,裤腿撕开道大口子,露出被荆棘划破的血痕,血珠子往下滴。
猴...猴哥!仓库...仓库里的小崽子不见了!
疤脸的枪砸在地上,揪住瘦高个的衣领往水里按,浊浪呛得对方直翻白眼,
废物!不是绑着手脚吗?!
瘦高个拼命挣扎,手指抠进泥里,抠出块湿泥巴,
绳子被磨断了!地上有半截带血的麻绳,还有...还有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块平安锁,锁上字被血浸透成紫黑色,锁链都锈断了——正是老河伯去年在镇水祠给孙子求的长命锁。疤脸瞳孔骤缩,一把抢过锁攥在掌心,指节白得像纸,
这崽子敢跑?!
疤脸突然脸色煞白,摸出手机狂拨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一脚踹翻瘦高个,瘦高个
一声摔在泥里,声音发颤:
赵哥电话打不通...那崽子肯定往三棵柳跑了!快追!
两人脚步声消失在芦苇丛后,凌霄才敢吐出憋在肺里的气,胸口闷得像堵了块石头。防水箱夹层里的青铜令牌硌得肋骨生疼,她突然想起老河伯的话——小栓子鞋里有账本副本。远处快艇马达声又响了,凌霄抱着箱子扎进更深的河道,浑浊的河水漫过头顶前,她听见疤脸气急败坏的嘶吼:找不到人就炸了整片芦苇荡!声音震得芦苇叶子都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