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领着蓝毛走向四号包厢，递上了菜单。
蓝毛接过菜单，只是草草地翻了两下，然后就开始点菜。
他的点法十分奇特。
他指着菜单上的贵价菜：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水煮牛肉，蛋炒饭……都给我来一份。”
服务员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
点完几样后，蓝毛停了下来，抬头问服务员：
“现在多少钱了？”
服务员有些奇怪，但还是按了按计算器：
“先生，您点的这些一共是两千七百八十元。”
“不够。”蓝毛摇了摇头。
他拿起菜单又指了几个菜：“加上这几个呢？”
服务员再次计算：“先生，现在是三千五百元了。”
“还是不够。”蓝毛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个数字很不满意。
服务员彻底懵了，她耐心地解释道：
“先生，这些菜已经很多了，您一个人可能吃不完。”
蓝毛却不理会她，他拿起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
“你看着加，随便加点什么，凑够3999元就行，差一块钱都不行。”
服务员被蓝毛的要求搞得一头雾水。
“凑够3999元？”
她从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奇葩的要求。
有客人凑整的，有客人凑会员优惠的。
但指定一个如此精准又奇怪的数字，还是头一回。
蓝毛看她发愣，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对，3999，少一块都不行，多一块我也不要。”
服务员不敢再多问，只能拿起菜单，开始绞尽脑汁地给他凑单。
什么凉拌海蜇头、特色小咸菜。
甚至连米饭都给他算了五碗，这才勉强凑到了3998元。
“先生，现在是3998元了，还差一块钱。”
“那就加一包纸巾。”蓝毛脱口而出。
服务员彻底无语了。
但还是在单子上加上了一包一块钱的纸巾，总价不多不少，正好3999元。
“好了先生，一共3999元，您是现在买单吗？”
“不用，等着，上菜吧。”
蓝毛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服务员拿着菜单，满心困惑地退出了包厢。
她一出门，就看到文嫱靠在走廊的墙边，显然是在等她。
“怎么样？”文嫱问。
“嫱姐，这人太怪了。”
“点了一大桌子菜，非要凑够3999元，差一块都不行。”
服务员压低了声音，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文嫱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回到员工休息区，正好看到负责开发票的徐令在喝水。
“徐令，你刚才看到前门那个蓝毛了吗？”文嫱问道。
徐令想了一下，一拍大腿：
“看到了啊，就是他，刚才在停车场鬼鬼祟祟的。”
“对着念哥的车一顿猛拍，被泊车小弟给警告了。”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正在休息的员工都围了过来。
“偷拍老板的车？”
“还点那么奇怪的菜？”
“这人不会是小偷，来踩点的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这个蓝毛可疑。
现在的小偷都这么猖狂了，敢直接进到KtV里来。
文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有必要提醒所有同事。
她拿出手机，调出了刚才蓝毛进大厅时。
她留了个心眼从监控后台录下的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蓝毛的眼神飘忽，在大厅里四处扫视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
她把这段视频发到了巨星KtV的内部工作群里。
“【视频】”
“各部门注意，四号包厢来了个客人，形迹可疑，就是视频里这个蓝毛。”
“此人先进停车场偷拍老板跑车，后又进店指定包厢。”
“点单要求凑齐3999元，行为极不正常，大家提高警惕，注意财物安全。”
消息一发出去，工作群立刻就炸了锅。
“收到，吧台会注意的。”
“后厨收到。”
“我靠，这不就是小偷踩点吗？胆子也太大了。”
一个正在巡场的员工看到了群消息。
他立刻快步走向了KtV的内部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板陈念正和方廷昊、葛鹏几个人在对这个月的账目。
“昊哥，念哥，你们快看群里，文嫱姐说店里好像来了个小偷。”
员工气喘吁吁地说道。
方廷昊拿出手机，点开了工作群。
陈念和葛鹏也凑了过去。
视频里蓝毛鬼鬼祟祟的样子，确实很像那么回事。
群里的员工们已经认定他就是个小偷了。
“报警吧，直接把他抓起来。”
“对，万一他偷了客人的东西，我们就麻烦了。”
陈念看着手机屏幕，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有说话。
他把文嫱发的那段文字又看了一遍，目光停在了“3999元”这个数字上。
“葛鹏，查一下四号包厢的点单页面。”陈念吩咐道。
负责查看配菜页面的葛鹏立刻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念哥，查到了，水煮牛肉、蛋炒饭……都是店里的招牌硬菜，总价3999元。”
陈念听完，缓缓摇了摇头。
“不像。”
“什么不像？”方廷昊问。
“我说他不像小偷。”
陈念分析道，“你们见过哪个小偷踩点，先花四千块钱吃顿饭的？”
“这成本也太高了。”
“就算是为了演戏，也没必要点这么贵的菜，更没必要凑一个这么精准的数字。”
听陈念这么一说，方廷昊和葛鹏也觉得有点道理。
这逻辑确实说不通。
方廷昊又把那段视频看了一遍，他死死地盯着蓝毛的脸。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呢？”
方廷昊皱着眉说。
“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陈念沉思了片刻，做出了决定。
不管是小偷还是有别的目的，既然行为古怪，就不能掉以轻心。
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保安部，保安部听到请回答。”
“念哥，保安部收到。”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回应。
“派两个人去四号包厢附近守着，别靠太近，就当是巡逻。”
“看住里面的人，他要是有任何异动，立刻控制住。”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