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绪值够了?”
【嗯嗯~是呢主人!恭喜主人~您真是系统见过收个情绪值最快的宿主了!啦啦啦啦~】
“这节骨眼上你说说……情绪值别给我霍霍了!等晚上回去给我讲讲怎么恢复。”
【好的呢主人~】
尽管现在贺归轩因为任务完成心情不错,但御书房内,依旧空气凝固如铁。
摄政王贺元恪的诘问如同冰冷的刀子,悬在贺归轩头顶。
他身后那些官员看似忧国忧民的眼神底下,藏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攻讦与试探。
贺归轩按耐下心中的喜悦,胸膛因为憋笑剧烈起伏,脸上还要恰到好处地浮现出被逼到绝境的愤怒、慌乱,以及一丝少年人特有的、不愿认错的执拗。
【主人,您的演技可是越发成熟了!现在演技都能评为S喽!】
她没理会系统的调侃和恭维,专心的朝堂上。
只见她猛地看向林宥霆,眼神中带着质问,更带着一种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林相!科举之事,礼部乃你分管!周文渊更是你举荐!如今闹出如此丑闻,你作何解释?!”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将一个面临重大危机、急于寻找替罪羊和脱身之策的年轻帝王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宥霆在她目光投来的瞬间,心脏微微一缩。
他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绝非慌乱的精光。
电光火石间,他已然明了。
这不是问罪,这是邀他入局。
他太了解摄政王了。
此人行事缜密,既然敢在科举上做文章,必然已将首尾处理得极为干净,轻易查不出破绽。
若此刻强行保下周文渊,非但保不住,反而会坐实“结党营私”、“袒护舞弊”的罪名,将他自己也拖下水,更会让皇帝陷入被动。
唯有……顺势而为,示敌以弱,才能让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自以为得计,从而露出破绽!
他脸上瞬间布满寒霜,出列躬身,声音沉痛而带着“不得不为之”的决绝:
“陛下息怒!臣……御下不严,举荐非人,致使科场蒙羞,酿成大祸,臣罪该万死!”
他先揽下责任,随即话锋一转,仿佛在巨大的压力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礼部尚书周文渊,身为主考,嫌疑最重,为平息众怒,澄清吏治,臣……恳请陛下,即刻罢免周文渊所有职务,暂押天牢,待查明真相,再行论处!”
此言一出,贺元恪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色。
果然,这林宥霆也是个识时务的!
为了自保,不惜弃车保帅!
‘他果然懂我!’
贺归轩脸上露出“挣扎”和“不甘”。
但在林宥霆“恳切”的目光和摄政王一派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仿佛终于被“现实”压垮,颓然又带着怒气地一挥手:
“准!即刻罢免周文渊,押入天牢!主副考官一干人等,全部停职待参!”
她似乎觉得还不够平息“众怒”,又像是为了挽回些许颜面,补充道:
“此次科举榜单……作废!朕要亲自督办,重审试卷!定要将那舞弊之徒,揪出来严惩!”
‘我等着你露出马脚,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老登!’
废除榜单,重审试卷!
这看似是为了公平,实则给了摄政王更大的操作空间。
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自己的人更多地塞进复审队伍。
贺元恪心中冷笑更甚。
‘黄口小儿,果然乱了方寸!’
罢免清流,废除皇榜,此举不知要得罪多少等待授官的学子和中立官员,简直是自毁长城!
他仿佛已经看到,皇帝威望扫地,被迫向他更多妥协的未来。
“陛下圣明!”
贺元恪率先躬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他身后党羽纷纷附和,看向皇帝和林宥霆的目光,充满了胜利者的意味。
“至于宫门外的学子……”
贺元恪“贴心”地建议,
“老臣愿亲自出面安抚,陈说陛下严查之决心,必不使事态扩大。”
他要亲自去收买人心,将这次风波的主导权牢牢抓在手中。
“有劳王叔。”
贺归轩仿佛耗尽了力气,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贺元恪志得意满地带着人退下了。
御书房内,只剩下贺归轩、林宥霆和侍立在角落如同影子般的福海。
房门关上的瞬间,贺归轩脸上所有的慌乱、愤怒和疲惫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
她与林宥霆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无需言语,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与决断。
“他上钩了。”
贺归轩声音低沉,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林宥霆微微颔首,眼神锐利:
“他必然以为我们已方寸大乱,接下来,便是他安插自己人进入复审班子,以及……暗中销毁、篡改证据,甚至找人顶罪的时候了。”
“那就让他动起来。”
贺归轩看向福海,
“福海,告诉潜影卫,眼睛放亮些。所有接触过原始试卷、誊录朱卷的官吏,所有可能与摄政王府有过来往的礼部人员,所有试图在此时上下打点、串联勾兑的举动……给朕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老奴明白。”
福海躬身,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前去布置。
贺归轩又看向林宥霆:
“林相,周大人那边,还需你派人暗中安抚。告诉他,暂且忍耐,朕绝不会让忠臣蒙冤。”
“臣遵旨。”
林宥霆应道。
他看着眼前瞬间转换气场、运筹帷幄的帝王,心中那份复杂之感愈发强烈。
这份临危不乱的定力,这份将计就计的谋略,与方才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年判若两人。
‘难道之前也都是伪装?’
“我们也需准备一份‘厚礼’,回敬摄政王。”
贺归轩走到窗边,看着宫门方向隐约传来的喧嚣,眼神幽深。
“他不是想要主持复审,安插人手吗?朕就给他这个机会。等他将他那些魑魅魍魉都摆到台面上,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她转过身,烛光映亮她半边脸庞,那笑容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
“便是我们,收网之时。”
林宥霆看到皇帝嘴角噙着的一抹笑,一时有些晃神。
所谓伴君如伴虎,能当皇帝的又哪能真是那昏庸碌碌无为之辈呢!
他在心里,已经肯定了之前的昏君贺归轩只是她的伪装,是不得不藏起羽翼小心行事的权宜之计。
而那些调戏事件的缘由,自动被他忽略不去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