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阁的人？哪个云栖阁？……”
萧承稷不解，满是疑惑的望向追云。
“云栖阁的人，那便是姜二姑娘的人……”
追云头埋的更低了，他见那人贼眉鼠眼的，依照隐麟卫的作风，自是先拎出来打一顿，谁曾想……
谢蘅一怔：“姜二姑娘找人跟踪隐麟卫？”
萧承稷面露震愕，“姜二姑娘……就是要嫁给他的那个？”
追云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萧承稷眸光骤缩，难以置信地，“难不成她发现了？隐麟卫指挥使就是谢蘅，景阳侯府的谢蘅也是隐麟卫指挥使？”
闻言，追云吓得缩了缩肩，声音更虚了，“瞧着不像，那人根本不经吓，我还没开始打多久……就招了……”
话音未落，谢蘅目光越过萧承稷，落在追云身上。
“打完了？……”
想必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否则她不会派人来隐麟卫。
“打完了……鼻青脸肿。”
追云理亏地将一张纸条递给谢蘅。
谢蘅皱着眉朝他手中看去，就对上一抹熟悉的字迹，还没等他伸手，纸条被身侧站着的萧承稷捏走。
“烟火隆记？”
萧承稷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再无其他字迹，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蘅唇角紧抿，静静地望着萧承稷手中的纸条，没有做声。
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些什么，被谢蘅一把抓住，随即猛地拿过萧承稷面前的舆图中找到烟火隆记的位置，手指点了点。
“我们想了无数个地方，城郊的爆竹厂不下五个，这个却是荒废了多年！”
萧承稷神色骤变。
随即越想越觉得可能，萧承稷不嫌事大地看了眼追云：“人家派人来送信，你把人家给打了！打的还是你家世子的夫人，追云，你完了！”
“世子……我不打不知道他是姜二姑娘的人，不过世子放心，打得也还不算太重……我已经让人给他敷药了！”
追云心一咯噔，慌了手脚。
谢蘅捏了捏眉心，“把人带过来！”
萧承稷沉默，幽幽地看了眼谢蘅。
“我比较好奇，待他日你将人迎娶进府，朝夕相处之下，露出马脚，看你如何圆谎！”
那姜二姑娘可不是愚笨的，上次在大理寺他可是真真见识了，不仅聪慧还敢的很！
“只有迎娶，没有朝夕相处！”
谢蘅目光依旧在面前的舆图上，心不在焉地驳了一句。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萧承稷非但不信，还有点想看笑话的期待。
“就怕某人爱不自知哟！”顿了顿，又不由地看向他，“我怎么听说，她那崔家的表哥也有意求娶。”
谢蘅避而不答，“我怎么听说，从宫里出来的赐婚圣旨，是两道，一道进了景阳侯府，另一道。”他直起身，转头看他：“进六殿下的府邸吧！”
萧承稷眼皮一抽，转身绕过书案，坐在一旁的椅子里，脸沉的能滴下来水。
“不要给我提她！”
他如今一听赐婚两个字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咬牙切齿地。
谢蘅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慢条斯理地。
“不过听说，那位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也温顺，配六殿下正好。”
萧承稷像是吞了只苍蝇，脸都绿了。
“你是没见过她在围场里追着野猪跑的样子！上次宫宴，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二皇兄的箭靶劈成了两半，那叫温顺？”
萧承稷越说越气，“父皇明知我想求娶的是阿鸾，偏要塞个活阎王给我！这不是诚心添堵吗？”
他颓然坐回椅子上，想起苏鸾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又想起那个追着野猪跑的疯丫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与此同时，景阳侯府送来的聘礼，摆满了海棠苑，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主仆三人站在廊下，看着这满院子的聘礼，怔的目瞪口呆。
“姑娘……这也太多了……”
反正这是她没见过的场面！
姜棠也一脸懵，目光扫过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聘礼，只觉得晃眼。
上一世姜之瑶嫁进侯府的时候，聘礼也只是过得去，并未如现在这般，合规。
徐妈妈大致看了一遍，“这侯府送来的聘礼，倒是实实在在的，并无逾越之处也无不妥之处。”
她还记得，大姑娘成亲时，季府送来的半院子聘礼，都是东拼西凑，甚至还是做了假！
如今这侯府的瞧着，实在是妥帖，既没有因为圣旨赐婚而加重聘礼，又未曾因为与姜家的关系而就轻慢。
徐妈妈叹了口气：“这便是侯府的气度了，既给足了体面，又留着分寸。不像季家那般，骨子里透着小家子气，透着算计。”
姜棠失笑，抬手扶了徐妈妈，“这些事都交给下人，你如今才刚好，操不得这劳累。”
徐妈妈摆手，笑眯眯地：“老奴瞧着姑娘的婚姻大事落了定，心里高兴，一高兴这身伤就好的更快了！”
“姑娘，门外有个……鼻青脸肿的人求见。”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姜棠扭过头，“什么叫……鼻青脸肿的人？”
小丫鬟一脸为难，“看起来像是被打了。”
姜棠摸不着头脑，跟着出了后门，还未曾看清楚，一个身影扑通一下直挺挺跪在她面前。
吓得姜棠往后连退了几步。
“小的辜负姑娘所托……”
“乔六？”
姜棠猛地瞪圆了眼，这是云栖阁的伙计，她临时起意，让他悄默声地跟着隐麟卫的人，“你怎么成这样了？”
“小的跟踪，被发现了，熬不了打……就全交代了，可是那人听着听着就不打了，还给小的上药……还有这。”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元宝，抖着手递到姜棠面前“太吓人了……一边给小的上药还给小的金元宝……小的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姜棠无语地扶了扶额，这被发现的也太快了，隐麟卫肯定是猜到了她让人跟踪！
“打你的人可说了什么？”
“打我的人倒是没说什么，……没打的人说了……”
姜棠一愣，下意识地去看他。
“小的将姑娘给的纸条交出去后，……后来来了个戴面具的，说……”
乔六有些难以开口，斟酌了片刻，“说，刀剑无眼……让姑娘千万别学我，跟踪不成反倒是差点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