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
清禾的尖叫声,如同杜鹃泣血,在这间压抑的地下丹房中,显得如此凄厉而绝望。
她疯狂地摇晃着林轩那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发黑的身体。但,怀中的“尸体”,没有任何回应。
那枚,被她强行塞入的“凶丹”,非但没有带来奇迹,反而,像是一种,最霸道的催化剂!一股,比“九幽阴沉木”还要冰冷百倍的暗红色死气,正从林轩的七窍之中,不断逸散!
他那头,本就,因为道基崩毁而枯槁的白发,此刻,更是,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如同,一堆,真正的乱草。
“完了……全完了……”
孙思邈,瘫倒在地,那张,一半黑一半白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死灰。
“老夫,就不该信你!就不该信这个疯子!!”
他,如同疯了一般,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神丹……神丹……哈哈哈哈……这就是,老夫,穷尽一生追寻的……神迹?!”
“到头来,不过是,一味,能,加速催命的……剧毒啊!!”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丹成了。
人,也没了。
他,孙思邈,亲手,为这个,他刚刚才拜了“师父”的绝世奇才,送了终!
清禾的泪水,早已决堤。她,不再呼喊,只是,死死地,抱着林轩那具,渐渐冰冷的身体,那双,本该,清澈美丽的眼眸中,所有的光,都在,一点一点地,熄灭。
仿佛,要,随他而去。
整个密室,陷入了一种,比死亡,还要沉重的……绝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清禾的泪水,都快要流干。
久到,孙思邈的狂笑,都,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突然!
“……不对。”
孙思邈那,如同鬼火般的眼睛,猛地,一凝!
他,像是一只,闻到了异味的猎犬,猛地,从地上,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林轩的“尸体”旁!
“孙先生?”清禾,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
“别碰他!”
孙思邈,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
他,那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竟是,不顾一切地,撕开了林轩胸口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
露出了,那,布满了,狰狞血色裂痕的……胸膛!
而,此刻!
那片,本该,同样,发黑、僵硬的皮肤之上!
竟是,在,那暗红色的死气之下,隐隐地,透出了一层……
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纯粹的……
玉色……
光晕?!
“这……这是……”
孙思邈,整个人,都,趴了下去!将耳朵,死死地,贴在了林轩那,冰冷的心口!
“咚……咚……”
极其微弱。
极其缓慢。
如同,冬眠了千年的巨熊,那,几乎要停止的……心跳!
但!
它,在跳!
它,还,在跳!
“没死!!”孙思邈,猛地抬起头,那张,死灰般的脸上,爆发出,一种,近乎于癫狂的狂喜!“他没死!!”
“什么?!”清禾,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凶丹’……”孙思邈,语无伦次,他,用那,颤抖的手指,指着林轩体表,那,正在,缓缓流转的暗红色死气!
“……它,不是在‘杀’他!”
“它,是在……‘救’他!”
孙思邈,猛地,想起了丹方中,那,最关键的一味“药引”——“煞血”!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以煞为刀……斩断阴阳……以煞为锁……重铸混沌!”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丹,本就是,一味‘绝命’之丹!它,不走‘生’路!它,走的是‘死’路!”
“林先生他,道基崩毁,经脉寸断,早已是,‘必死’之躯!寻常的灵丹妙药,根本,救不回来!”
“而这‘凶丹’,它,竟是,在用,那,至凶至霸的‘煞气’,强行,将他体内,那些,早已‘死’去、坏死的经脉、骨骼……”
“……彻底……‘斩’断!‘摧毁’!”
“然后……”
他,指向了那层,玉色的光晕!
“……再用,那,被‘阴阳’二气,强行融合的‘生’力,与,那‘灵髓晶’的‘神髓’……”
“……为他,重铸……‘新’生!!!”
“这,哪里是‘续命’……”
孙思邈,看着林轩那,虽然僵硬发黑,却,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发生着某种,奇异“蜕变”的身体!
声音,颤抖,而又,狂热!
“……这,分明是……”
“……‘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