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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外门,论道台。

此地,堪称仙家气象的样板间。巨大的青玉平台,通体无瑕,宛如一块切割完美的碧空,悠然悬浮于半山腰翻涌的云海之上。丝丝缕缕的灵雾缠绕着平台边缘,几羽神骏非凡的雪翎仙鹤,姿态优雅地穿梭其间,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长鸣,仿佛在朗诵着云端之上的诗篇。平台光洁如镜,倒映着上方无垠的湛蓝苍穹,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地夹缝,玄妙非凡。平台中央,一尊丈许高、布满岁月铜锈的青铜巨炉巍然矗立,炉口袅袅升腾起淡紫色的凝神香烟。那香气清雅悠远,似兰似檀,钻入鼻窍,直透紫府,足以让最浮躁的心神也沉淀下来——当然,这“足以”的前提是,你没像林野一样,刚刚从那片被“柠檬香精与千年陈酿混合生化武器”重度污染过的丁柒号战区爬出来。

林野此刻,正以一种挑战人类脊椎极限的姿势,蜷缩在论道台最外围、最阴暗、最靠近悬崖边的角落里,活像一只被阳光晒蔫了的土拨鼠。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把比他身高矮不了多少的巨型竹扫帚,扫帚穗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和他主人一样。林野眼神涣散,焦点在虚空和眼皮之间反复横跳,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灵魂显然早已出窍,正和周公在某个虚拟烧烤摊上热烈讨论“如何用焦炭在茅厕不朽的墙壁上,创作一幅兼具后现代解构主义与浓郁生活气息的《感恩の巨献》”。

台上,一位须发皆雪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古板得如同青玉台面本身的长老,身披月白色镶金云纹的华贵道袍,正襟危坐于一个散发着清香的紫心草蒲团上。他双目微阖,嘴唇开合间,洪亮而极具韵律感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在空旷高远的论道台上隆隆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道韵,讲解着《清心诀》的无上玄奥:

“夫道法自然,清静无为。心若冰壶悬秋月,映照大千万象而不染纤尘;神似古井蕴深潭,纵有滔天波澜亦能安之若素。摒除七情六欲之纷扰,如斩断附骨之疽;超脱红尘俗世之牵绊,似挣脱缠身藤蔓。灵台方寸之地,尘埃落定,自生无量光明,照见本我真如,此乃大道之始基,登仙之…”

长老的声音抑扬顿挫,每一个字落下,都仿佛在虚空中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涟漪。台下,数百名外门弟子,无论刚入门满脸憧憬的菜鸟,还是混迹多年眼神略显沧桑的老油条,此刻皆屏息凝神,如痴如醉。有的闭目冥思,眉头紧锁,仿佛在与大道真言进行灵魂角力;有的奋笔疾书,笔走龙蛇,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刻进脑髓;空气里弥漫着精纯的天地灵气与凝神香的淡雅芬芳,一派庄严肃穆、道韵煌煌、人人向道的和谐画卷。

除了角落里的那位“土拨鼠”。

“呼…噜…ZZZzzz…嗝~” 一声微不可闻、但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堪比惊雷的鼾声,混合着一个带着睡意的饱嗝,从林野那个散发着微弱但顽强异味的角落幽幽飘出。他脑袋如同装了劣质弹簧,一点一点,下巴眼看就要和胸口进行亲密接触。嘴角那条晶莹的细线,在透过云层洒下的稀薄阳光下,拉出了惊人的长度,顽强地反射着七彩的光晕。而他体内那团混沌灵力,此刻也像是被主人的摆烂精神深度感染,在他那七扭八歪、堪比帝都早高峰的经脉里,以一种近乎蠕动的方式,慢悠悠地画着毫无意义的圈圈——仔细看,那圈圈还有点像一只被烤得外焦里嫩的肥鸡形状。这哪里是在修炼?分明是灵力也开启了“省电待机”模式,随时准备关机睡觉。

长老那蕴含道韵的声音,对林野来说,简直是顶级的ASmR催眠魔音。每一个“无为”、“清静”、“斩断”,都像是一记精准的精神重锤,狠狠砸在他那饱受“仙家风味”摧残、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末梢上。

‘无为?清静?’林野在意识模糊的深渊里顽强地腹诽,‘我倒是想无为!茅厕隔壁那无孔不入的‘醇厚芬芳’怎么让人无为?怎么清静?那玩意儿无时无刻不在用生命呐喊:‘活着,就是味道!’ 斩断牵绊?我现在最想斩断的是我鼻子里那根该死的嗅觉神经!或者用这扫帚把隔壁茅厕捅个对穿,物理超度也行啊!’

他用尽洪荒之力想支棱起眼皮,集中精神,奈何那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十斤铅水。昨天那场倾注了“感恩”与“艺术追求”的焦炭壁画创作(主要是被熏得精神恍惚),再加上与陈小鱼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柠檬毒气对轰”以及后续邻居们那足以洞穿墙壁的怨念目光,早已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气神。此刻,这削弱版的温暖阳光(聊胜于无),这相对丁字区堪称奢侈的新鲜空气(虽然混合了檀香),长老那堪比摇篮曲的平缓语调,还有体内那彻底躺平的混沌灵力,共同构筑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完美睡眠结界。

“摒除杂念,万念归一,方能洞见真我本源…” 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穿透力,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全场,精准地在那个散发着微弱但极其独特(廉价柠檬的刺鼻混合着某种深沉悠远、难以言喻的底蕴)气息的阴暗角落停顿了零点一秒。他那古井无波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仿佛闻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此地的“道外之物”。

就在林野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香甜(梦里全是烤鸡腿)梦乡,甚至梦见他终于搬离丁柒号,住进了灵气浓郁得能滴水的甲级洞府,还有两位身姿曼妙、巧笑倩兮的仙娥小姐姐一个给他捶腿一个给他扇扇子…的关键时刻!

识海深处,那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黑白电视机雪花屏般的系统界面,猛地“滋啦——!!!”一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噪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锐、刺耳,仿佛有人拿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捅进了林野的脑仁,还在里面使劲搅了搅!

【警告!警告!红色警报!检测到宿主在神圣庄严的论道场合,思想严重滑坡,道德底线疯狂试探!对无上大道真言充耳不闻,灵魂沉浸于低级、庸俗、充满口腹之欲的幻想(搬离茅厕、仙娥伺候等)!此等亵渎道场、怠惰道心、污染视听之举,严重违背《修仙核心价值观》(勤勉篇第3条:头悬梁锥刺股;敬畏篇第7条:见长老如见亲爹)!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坏!必须予以最严厉的矫正!立刻!马上!Now!】

林野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差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弹射起飞!残存的睡意被这“颅内核爆”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嗡嗡作响的惊恐白噪和满脑门的冷汗。‘卧槽!系统你特么是魔鬼吗?!这点瞌睡也犯天条了?!’

不等他在心里骂完,系统那冰冷无情、如同阎王催命符般的提示框带着刺眼的红光弹出,背景音是急促尖锐如同防空警报的蜂鸣,还夹杂着滋滋啦啦的电流杂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紧急矫正任务发布:心诚则灵·同步记录!】

任务描述: 即刻起,强制开启【同步记录模式】!宿主需以最虔诚(系统标准:声如洪钟,情真意切)的态度,同步记录长老所讲大道真言,并以清晰洪亮、声震四野之音诵读,以证心诚!不得有误!不得走神!不得夹带私货(尤其是烧烤相关)!

任务限时: 直至长老讲道结束或宿主精神崩溃(以先到者为准)。倒计时:∞(无限,你懂的)。

任务奖励: 【精神污染抗性+1】(蚊子腿也是肉?聊胜于无吧,毕竟你隔壁…嗯…)。

任务惩罚: 【强制行为艺术·社死mAx体验券】!任务失败或记录内容偏差率超过50%(系统最终解释权),将强制宿主在论道台最中央,以最“虔诚”的姿态,公开演绎完整版【清心普善咒】安神舞!时长:一炷香(特制加长版)!并享受VIp待遇——全程法术立体环绕扩音广播(确保后排也能听清你的呼吸声)!友情提示:请提前预习肢体协调性(如果还有的话),并准备好急救丹药(防笑岔气或羞愤自尽)。

林野看着任务描述,尤其是“诵读”、“清晰洪亮”、“公开演绎安神舞”、“法术扩音广播”、“一炷香(加长版)”这些关键词,眼前一黑,金星乱冒,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心脏骤停!‘同步记录?还要念出来?!清晰洪亮?!系统我日你…唔唔唔!’

他的灵魂抗议被系统强行物理静音!一股冰冷、蛮横、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接管了他的口腔、舌头和声带!他的嘴唇如同被无形的钩子强行拉开,喉咙肌肉被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姿势僵硬,眼神惊恐。

台上,长老正讲到关键处,声音愈发洪亮庄严,道韵涟漪也更加清晰:“…故曰,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守其根本,得其精髓,则万法…”

长老(声若洪钟,道韵沛然):“…则万法归一,万变不离其宗!”

林野(系统操控,声音洪亮如铜锣,毫无波澜,如同劣质复读机):“…则万法…嗯…归…归…烧烤架?不对…万变…不离…孜然粉!对!就是这个味儿!灵魂蘸料!” 他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炸裂般地响起,清晰、洪亮、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瞬间撕裂了论道台肃穆庄严的氛围,精准地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眼儿里!

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数百道目光,如同数百把无形的利剑,“唰!唰!唰!”地一下,从四面八方带着难以置信、惊愕、探究、以及即将喷发的笑意,齐刷刷地聚焦到角落里那个拿着扫帚、姿势扭曲、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的身影上!

长老的声音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他那古板严肃、象征着宗门威严的脸庞瞬间凝固,仿佛戴上了一副拙劣的石雕面具。随即,面具碎裂,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怒火如同火山岩浆般喷涌而出!他那保养得宜、飘逸柔顺的雪白胡子,肉眼可见地、一根根地向上翘起、炸开,如同被一万伏静电狠狠蹂躏过的拂尘!

林野内心疯狂刷屏:‘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系统你坑死爹了!烧烤架?孜然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的形象!我的未来!’ 但他的嘴巴,此刻正被系统这个“魔鬼驾驶员”牢牢掌控着,如同脱缰的野狗奔向更深的社死深渊。

长老强压着几乎要掀翻论道台的怒火,胡子一抖一抖,试图拉回失控的场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压抑的咆哮:“…然欲窥大道真谛,需持恒心毅力,戒骄戒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林野(同步记录,声音依旧洪亮,带着点困惑的调调,仿佛在认真思考技术难题):“…需持…恒温炭火?戒…戒…焦?对对对!烤肉精髓!火候是灵魂!不能烤焦了!要勤翻面!讲究!如履薄冰…是怕肉串掉冰上弄脏了吗?有道理,食材卫生很重要!”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极其僵硬地做了个“翻烤肉串”的动作,手里的巨型竹扫帚被他当成了烤串钎子,笨拙地一挑,差点脱手飞出去砸到前排一个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弟子。

“噗嗤——!咳咳咳…” 台下终于有弟子彻底破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如同放气般的笑声,随即赶紧捂住嘴,但肩膀如同装了马达般疯狂耸动,带动着整个人都在筛糠。

长老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跳。他保养得如同白玉般的手指,此刻气得如同得了帕金森,颤抖地指向林野所在的角落,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如同粉笔在黑板上刮擦:“你…你…角落那个扫地的竖子!安敢…安敢如此亵渎无上道法!藐视论道圣地!其心可诛!”

林野内心哀嚎:‘不是我啊长老!是系统!是那个天杀的无良系统在搞我!我是受害者!’ 但他的嘴巴还在系统的操控下,忠实地履行着“同步记录”的职责:

长老(怒发冲冠,声震九霄):“住口!休得再胡言乱语!”

林野(同步,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无辜的委屈和恍然大悟):“…住口?…休得…胡言乱语?…哦…明白了!意思是…肉烤好了…该闭嘴…享受美味了?…嗝~~~” 一个悠长的、带着浓浓睡意和满足感的饱嗝,极其应景地、通过系统加持的超级扩音音量,如同低音炮般,悠扬地、清晰地回荡在寂静得可怕的论道台上空,余音袅袅,经久不散。

这一声“嗝~~~”,如同点燃了引信的超级火药桶!

“噗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神特么享受美味!哈哈哈哈!” “孜然粉…恒温炭火…翻面…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救命!” “这兄弟是食神转世来论道台踢馆的吧?” “快看长老的胡子!快起飞了!” 台下彻底炸裂!哄笑声如同山崩海啸般爆发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论道台!弟子们笑得涕泪横流,前仰后合,拍大腿的(啪啪作响),捶地的(咚咚有声),互相搀扶着才没笑倒在地打滚的。庄严神圣的论道圣地,顷刻间沦陷为欢乐的海洋——当然,欢乐是别人的,社死是林野的。

长老气得浑身筛糠般抖动,雪白的胡子根根倒竖,几乎要脱离下巴飞升而去!月白色的道袍无风自鼓,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灵压如同实质的怒涛,不受控制地轰然弥漫开来!离得近的弟子笑声如同被掐断的鸭子,戛然而止,脸色煞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长老指着林野,那根颤抖的手指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如同九幽恶鬼的嘶吼:“孽障!孽障啊!!执法弟子何在?!给老夫拿下此獠!!”

“咻!咻!”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撕裂空间,瞬间出现在林野左右。正是那两名身材魁梧如铁塔、身着黑色镶银边执法袍、面容冷峻如万年寒冰的执法弟子!他们眼神锐利如刀,锁定林野,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但眼尖的林野,在被架住胳膊的瞬间,分明看到左边那位执法师兄的嘴角,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极其艰难地向上抽搐了一下,又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狠狠压了下去!右边那位,腮帮子明显鼓起,似乎在用后槽牙死死咬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

“谨遵法旨!”两人声音洪亮如雷,一左一右,如同两把烧红的铁钳,“咔嚓”一声牢牢钳住了林野两条细胳膊。林野顿觉双臂如同被钢圈箍住,骨头都在呻吟。手里那把“烤串钎子”巨型扫帚,“哐当”一声,悲壮地砸在光洁的青玉地面上,激起一小片尘埃。

‘完了!社死直接升级为公开处刑了!清心普善咒安神舞?听起来就很羞耻啊!还要一炷香?!还是加长版?!法术扩音?!’林野内心一片灰暗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在天衍宗《年度十大奇葩事件》榜首的位置。

他被两名执法弟子像拖一条刚在泥潭里打完滚的死狗(还是自带“丁柒号限定风味”的那种),在数百道或同情(稀少)、或幸灾乐祸(众多)、或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主流)的目光注视下,一路“拖行”到了论道台的正中央,那个一人多高、此刻还冒着丝丝缕缕不甘寂寞的淡紫色余烟的青铜巨炉旁边。

长老须发皆张,怒哼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大袖猛地一挥,一道柔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法则力量的金色法诀,如同灵蛇般打入虚空。

嗡——!

整个论道台瞬间响起了一阵庄严、肃穆、空灵、洗涤心灵的仙乐——正是【清心普善咒】!声音被法术放大了数倍,如同九天梵音垂落,又似万千神佛低语,从四面八方、头顶脚下同时笼罩下来。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蕴含着洗涤神魂、净化罪孽的力量,伴随着仙乐,还有点点柔和的、带着清凉气息的淡金色清光如同细雨般洒落,营造出一种神圣而沉重的忏悔氛围。

可惜,这神圣的bGm对林野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的催命符和社死进行曲!

“孽障!开始你的忏悔之舞!一炷香!少一息都不行!”长老须发戟张,如同怒目金刚,一声令下,如同刽子手挥下了断头铡刀。

林野的身体再次被接管了。这一次,是执法弟子冰冷的手掌按在他肩井穴上,一股强制性的灵力涌入,配合着系统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推波助澜,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如同刚从冻土里挖出来的僵尸,极其不协调地、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摆出了“清心普善舞”的起手式——双手笨拙地合十于胸前(像在祈求烤鸡腿),左脚虚虚点地(重心全歪在右脚)。

内心弹幕以光速刷屏:‘这什么鬼姿势?胸口碎大石前的祈祷?’ ‘bGm能换首快点的吗?这调子慢得能让我再睡个回笼觉!’ ‘台下第三排穿蓝衣服那哥们,你笑得最大声!我记住你了!’ ‘系统我哔——(自动消音)!’

庄严缓慢的仙乐如同溪流般流淌。林野的身体,在强制力的驱动下,开始随着韵律,以一种挑战人类关节极限、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的姿态,“舞动”起来。

让我们屏息欣赏这惊世骇俗的舞姿:

第一式:白鹤亮翅(僵尸版) - 他双臂猛地向两侧伸得笔直,如同两根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冻硬了的油条,毫无灵动可言。左脚倒是抬起来了,可惜角度刁钻,像个钩子。更要命的是,右脚却像焊死在了青玉地面上,纹丝不动!导致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仿佛属于两个不同的次元生物,动作脱节得令人心碎,活像一只被雷劈中后试图飞翔的肥鹤。

第二式:云手(搅浆糊版) - 本该行云流水、圆转如意的云手,在他做来,却像是关节严重生锈、润滑油耗尽的提线木偶,在艰难地搅动一锅粘稠无比的、看不见的沥青浆糊。手臂划过的轨迹充满了生硬的直角和诡异的顿挫感,仿佛随时会“咔吧”一声断掉。脸上的表情痛苦而迷茫,仿佛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搅这锅浆糊?”。

第三式:金鸡独立(触电版) - 他单脚(右脚)颤巍巍地站立,另一只脚(左脚)努力向后抬起,试图模仿仙鹤的优雅。结果,他全身都在以每秒三次以上的高频、小幅度地疯狂颤抖!如同摸了高压电线,又像在跳某种驱魔的原始舞蹈。脸上的表情悲壮得如同下一秒就要为宗门捐躯,额头上冷汗和香灰混合成了泥浆。

第四式:移步换景(顺拐军训版) - 本该是轻盈飘逸、踏云而行的步伐,被他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极致顺拐模式!左臂前摆,左腿同时迈出;右臂跟上,右腿再迈…每一步都沉重地踏在仙乐那诡异的、慢半拍的鼓点上,如同踩中了无数个无形的香蕉皮,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表演一个五体投地。那顺拐的姿态,充满了新兵蛋子初入军营的质朴(蠢萌)感。

“噗…咳咳咳!我的天老爷…这舞姿…太…太有‘灵魂’了!充满了对自由的…呃…扭曲诠释?” “快看他的表情!生无可恋中带着一丝倔强!哈哈哈!” “兄弟!坚持住!一炷香很快的(努力憋笑导致声音变形)…噗哈哈哈!” 台下的笑声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弟子们忍得极其辛苦,脸憋成了酱紫色,不少人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肩膀疯狂抖动,眼泪狂飙。连远处云海里的仙鹤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仿佛在看一场猴戏。

两名执法弟子一左一右站在旁边,如同两尊门神,努力维持着铁面无私的表情。但他们的腮帮子明显鼓起老高,仿佛塞了两个大馒头,眼神死死盯着论道台边缘翻腾的云海,仿佛在研究云彩的分子结构,然而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和偶尔泄露的一丝气音,彻底出卖了他们。

长老看着台中央那个如同被上古邪术诅咒、在跳大神驱邪的身影,气得胡子乱抖如同狂风中的乱草,手指捏得那枚翠绿的玉扳指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脸色由黑转青再转紫:“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简直是宗门之耻!!”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都要被这魔性的舞蹈震裂了。

就在一个需要高度协调性和飘逸感的复杂动作——“燕子抄水”轻盈转身接“回风拂柳”柔韧下腰——林野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仙气”,在一个猛烈的“白鹤亮翅”(自以为气势十足)蓄力之后,左脚为了追求极致的飘逸感,用尽全力、不管不顾地向外猛地一划拉!

精准地!

完美地!

结结实实地!

绊在了自己那同样因为追求“仙姿”而抬得略高、正处于后踢状态的右脚脚踝上!

“哎哟我滴个亲娘祖奶奶卧——槽!!!”

一声凄厉得如同杀猪、充满了惊恐、绝望和认命的惨嚎,瞬间盖过了庄严的仙乐,如同魔音灌耳,响彻整个论道台!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林野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所有平衡,如同一个被攻城锤击中的破布娃娃,张牙舞爪地、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气势,如同离弦之箭(脸先着地式),向前方猛扑过去!

而他扑倒的终极目标,不偏不倚,正是那尊一人多高、古朴厚重、象征着论道台庄严肃穆、此刻还散发着袅袅余烟和烫屁股余温的——巨大青铜香炉!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令人牙酸、灵魂都为之颤抖的金属撞击闷响,如同丧钟般敲响!

林野整个人,如同一个信仰之跃失败的狂信徒,又像一个瞄准了最大号沙坑的跳水菜鸟(还是脸先入水式),结结实实地、毫无保留地、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那装满了厚达半尺、细腻如雪、尚有余温的香灰的青铜香炉里!

噗!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庄严的【清心普善咒】还在不知疲倦地、荒诞地播放着。

台下是死一般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两名执法弟子伸出的、试图挽救(或者只是想拦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长老张大了嘴巴,那弧度足以塞进一个完整的灵鹅蛋。

一秒。

两秒。

哗啦——!!!以香炉为中心,一场小型的、灰白色的“香灰蘑菇云”轰然爆发!细腻的、灰白的、带着浓郁檀香气味(现在可能还混合了林野的汗味、泪水味以及顽强不屈的“丁柒号底蕴”)的香灰,如同被引爆的粉尘炸弹,又似决堤的灰白色洪流,瞬间呈放射状喷涌弥漫开来,覆盖了论道台中心方圆十丈的范围!

离得近的弟子首当其冲,被喷了一头一脸,瞬间变成了舞台剧里的“白眉大侠”和“白发魔男”,剧烈的咳嗽声响成一片。稍远些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灰雾”笼罩,视野一片模糊,如同置身浓雾。

香炉里。

一只手,一只沾满了厚厚香灰、只能勉强看出是人形轮廓的手,颤巍巍地、如同出土文物般,从炉口边缘伸了出来,无力地扒拉了一下光滑的铜沿。接着,是另一只同样灰白的手。

然后,一个灰白色的、完全分不清五官的、只有两个惊恐的眼珠子在厚厚灰层下骨碌碌转动的“脑袋”,艰难地从香灰的海洋里冒了出来。林野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喷出一小股灰白色的烟尘。他茫然地转动着唯一还能动的眼珠,透过灰蒙蒙的“视窗”,试图看清这个变得一片灰白、充满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世界。

此刻的林野,从头到脚,覆盖着至少三寸厚的、极其细腻的香灰,如同刚从面粉厂爆炸现场被挖出来的雪人,只有偶尔转动时露出的眼白和因咳嗽而张开的嘴巴里露出的牙齿,还能证明他是个碳基生物。他茫然地坐在尚有余温、滚烫的香灰里,像一尊刚刚出土的、充满后现代抽象主义风格的陶俑,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檀香味、汗馊味,以及一丝丝顽强不屈、深入灵魂的…柠檬混合厕所的独特底蕴。他成了论道台中央一尊活生生的、会咳嗽的“忏悔灰佛”。

死寂。比之前林野念“烧烤理论”时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那庄严神圣的【清心普善咒】还在锲而不舍、荒诞无比地播放着,在这片香灰弥漫、中心端坐着一尊不断喷吐灰烟的“灰佛”的诡异场景中,显得格外讽刺和黑色幽默。

“噗…咳咳咳!咳咳!”终于有弟子忍不住,被吸入的香灰呛得眼泪直流,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随即,如同点燃了超级火药桶的引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妈呀!香炉成精了?!把自己吃掉了又吐出来了?!” “救命!他…他好像个刚被考古队挖出来的兵马俑!还是刚出土就诈尸的丐帮长老限定版!” “这舞…跳得真是惊天动地泣鬼神啊!直接把自己献祭给香炉大神了!” 爆笑声如同毁灭性的海啸般再次席卷论道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歇斯底里!无数弟子笑得直接滚到了地上,捶胸顿足,眼泪鼻涕齐流,捂着肚子哀嚎“不行了,笑岔气了!”。整个论道台都在笑声中震颤。

连那两个铁面无私的执法弟子,此刻也彻底破功了。一个扶着腰,低着头,肩膀疯狂抖动,发出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吭哧吭哧吭哧…”声;另一个直接背过身去,面朝云海,身体剧烈地一抽一抽,显然笑得快要背过气去,握剑的手都在抖。

长老呢?长老已经气得快要原地飞升了!他雪白的须发上沾染了不少飘来的香灰,月白色的华贵道袍也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滤镜,价值不菲。他指着香炉里那个还在茫然四顾、咳嗽喷灰的灰白色身影,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嘴唇哆嗦着,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抽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心梗发作。他毕生引以为傲的威严,他精心营造的讲道氛围,他身为传功长老的尊严,彻底被这个从香灰里爬出来的“灰佛”碾成了粉末,随风飘散在弟子们的狂笑里!

就在这时,挣扎着试图爬出这个香灰“坟墓”的林野,一只脚(同样裹满了香灰,像个大号灰馒头)胡乱地在香炉边缘蹬踏,寻找着力点。也许是极度的求生欲激发了潜能,也许是体内的混沌灵力在极度狼狈和惊恐下本能地涌动了一下,又或许是刚刚那一头扎进香灰时,意外沾染了炉底沉淀的、蕴含微弱地脉气息的香灰…总之,他这一脚,好死不死,正好蹬在了论道台青玉台面边缘,一块颜色略深、毫不起眼、只有巴掌大小的、形似鳞片的凹陷处。

“嗯?”林野感觉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什么活动的、略带弹性的东西?但他没在意,此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烫屁股又憋气的鬼地方。

然而,就在他脚离开那鳞片状凹陷的瞬间——

嗡…隆!整个巨大的青玉论道台,极其轻微、但绝对清晰地震动了一下!如同沉睡在地脉深处的上古巨兽,被人用烧火棍捅了一下敏感的脚底板!

紧接着!

噗——!!!!!咻!!一声沉闷、短促、却极具爆发力的异响,猛地从林野刚刚蹬踏的那个不起眼凹陷处爆发出来!不是爆炸,而是高压喷发!

一股精纯无比、凝练如实质、闪烁着温润厚重土黄色光芒的地脉灵气,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高压水枪,从那个小小的节点处狂喷而出!这股灵气柱初始只有碗口粗细,但蕴含的能量却极其惊人,喷出的高度足有三丈!带着大地深处的温热气息和磅礴的生命力!

而这股地脉灵气喷泉的目标……正是那位刚刚从滔天怒火中稍微缓过一口气,正颤抖着手指,凝聚起恐怖法力,准备以最严厉的仙法将这个“亵渎者”连同那口碍事的香炉一起轰成宇宙尘埃的——白胡子长老!

时机!角度!精准度!妙到毫巅!仿佛是命运(或某个无良系统)精心设计的恶作剧!

那股精纯的土黄色灵气柱,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如同经过超级计算机精准定位的洗车高压水枪,结结实实地、从头到脚地、全方位无死角地,冲在了长老那张因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老脸上!

“呜哇——嗷!!!”

长老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愕、混合着痛楚的怪叫。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那感觉,如同被一头狂奔的土行孙撞了个满脸开花!

噗!那顶象征着身份、威严和发量(?)的、镶嵌着温润羊脂灵玉的精致道冠,被灵气水柱直接冲飞!像个被踢飞的毽子,打着旋儿,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飞出去老远,最后“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正掉在某个之前笑得最大声的蓝衣弟子脚边,还滚了两圈。

唰啦!

他原本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苍蝇站上去都劈叉的雪白发髻,在高压地脉灵气的无情冲刷下瞬间土崩瓦解!花白的头发如同被十二级台风蹂躏过的鸟窝,湿漉漉、乱糟糟地糊了他满头满脸,几缕倔强的发丝还顽强地贴在额头上、鼻梁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混合了香灰和灵气的浑浊泥汤。

他月白色华贵道袍的前襟,也被喷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不仅勾勒出里面一件同样被染成了可疑土黄色的……绣着俗气福寿蝙蝠纹样的暗红色丝绸内衬?还隐约透出了肚腩的轮廓?!

长老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后仰捂脸的姿势。脸上流淌着浑浊的泥汤,混杂着之前沾染的香灰,形成一道道抽象派艺术般的滑稽泥痕。他双眼圆瞪,瞳孔地震,嘴巴微张,那表情,混杂了极致的错愕、茫然、不敢置信,以及被当众“洗脸”、揭露内衣品味、暴露身材的滔天羞辱!仿佛一尊价值连城的古董青花瓷瓶,刚刚被熊孩子用高压水枪和泥巴糊了个彻底。

“轰——!!!!!!!!!!!!!!!!!”

这一次,论道台上的爆笑彻底失控!如同被点燃了埋藏万年的笑气矿脉!笑声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论道台!

“噗哈哈哈哈哈哈——!!!” “道…道冠飞了!哈哈哈哈!精准投送!” “长老…长老的发型!噗嗤!新潮爆炸头!” “快看!快看长老的表情!像不像刚被上古神兽的洗脚水喷了一脸?!” “还有内衣!福寿纹!哈哈哈品味独特!” “地脉灵气洗头+洗脸+湿身…这至尊VIp待遇…噗哈哈哈!千古奇闻!我能笑一年!” 弟子们彻底笑疯了,捶地的(咚咚咚)、打滚的(轱辘轱辘)、互相抱着笑成一团在地上翻滚的(哎呦别压我),整个论道台乱成一锅沸腾的、充满了快活空气(以及香灰、灵气水雾)的八宝粥。什么庄严肃穆,什么大道煌煌,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魔幻现实冲击波碾得渣都不剩!只剩下纯粹的、歇斯底里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欢乐(当然,欢乐是建立在长老和林野的究极社死之上)。

两名执法弟子也彻底懵圈了,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如同落汤泥鸡般僵立的长老,又看看那喷泉般的地脉灵气(那灵气柱在狂暴喷发了一下后,迅速减弱,最后变成一股细细的、温热的、如同老人撒尿般的涓流,还在孜孜不倦、带着点嘲讽意味地冲刷着长老的脚面和云履),完全宕机,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先救长老,还是先抓林野,或者先找个地方笑个够。

就在这片混乱到了极点、充满了快活(对围观者)和绝望(对当事人)空气的论道台上,一道冰冷刺骨、饱含着刻骨铭心杀意的厉喝,如同九幽地狱刮来的寒风,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哄笑和仙乐:

“林野!你 好 大 的 狗 胆!!!”

声音未落,一道凌厉无匹、冰寒彻骨的剑光,如同撕裂苍穹的蓝色闪电,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森然刺骨的杀机,从人群外围暴射而至!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留下淡淡的冰霜轨迹,目标直指还坐在香炉里、一脸懵逼(灰太多看不清表情)、浑身是灰、咳嗽刚停的林野!

叶辰!

他终于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了!

他一身内门精英弟子的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出鞘利剑,面容俊美无俦却笼罩着万年寒霜,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香炉中的“灰佛”,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显然,他目睹了全过程——从林野的“烧烤论道”到僵尸舞,再到香炉埋人,最后是地脉灵气给长老进行的全方位“深度清洁SpA”!

这在他眼中,绝不仅仅是意外或丢脸!这是林野对天衍宗神圣道场蓄谋已久的、赤裸裸的亵渎!是对宗门铁律的严重挑衅!更是对他叶辰(自诩为宗门秩序守护者与未来领袖)权威的极致蔑视!尤其是最后那一下地脉灵气喷发,精准得诡异!这废物难道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邪门手段?新仇(入门冲突)旧恨(此刻的奇耻大辱)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杀意之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拔剑!他要亲手斩了这个祸害!用林野肮脏的血,来洗刷论道台今日所受的“玷污”!

这一剑,名曰【寒星】!快如疾电!狠如毒蛇!准如鹰击!

剑光如匹练,带着冻结万物的寒意,剑气未至,那股凌厉的杀意已经让林野裸露在外的皮肤(主要是眼白)起了一层冰晶般的鸡皮疙瘩!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冰棺,瞬间将他笼罩!林野坐在滚烫的香灰里,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夺命的、冰蓝色的寒光在灰蒙蒙的视野中急速放大!他甚至能看清剑尖上吞吐的、仿佛能冻结空间的慑人锋芒!冰冷的死亡气息扼住了他的喉咙。

‘吾命休矣!这下真玩脱了!’林野心中只剩下这个绝望的念头,连吐槽系统的力气都没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之际!也许是被叶辰那恐怖到极致的杀意刺激,也许是因为刚刚意外引动地脉灵气带来的那一丝微妙联系,也许是他屁股底下滚烫的香灰里蕴含的微弱地气,又或许是识海里某个无良系统悄悄拨动了命运的琴弦…林野体内那原本懒洋洋、如同浆糊般的混沌灵力,在这一刻,竟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猛地剧烈翻腾、咆哮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极其精纯厚重的、带着大地脉动气息的暖流,似乎从他深陷香灰的臀部涌入,与他体内因死亡威胁而狂暴躁动的混沌灵力产生了某种奇异的、难以理解的共鸣!

这股暖流与混沌灵力瞬间混合,并非形成强大的力量去硬撼叶辰的剑气,而是以一种林野完全无法理解、玄之又玄的方式,瞬间流窜遍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结果就是——当【寒星】剑带着撕裂一切、冻结万物的威势,刺到林野面前不足三尺之时!林野的身体,在那股混合力量(混沌的混乱+地脉的厚重)的作用下,如同一个被无形巨手操控的、笨拙却诡异的提线木偶,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地、猛地向后一个极限铁板桥!

“噗通!哗啦——!”

他整个人,带着一身厚重的、滚烫的香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动作,重新摔回了那个巨大的、还残留着惊人热量和浓厚檀香(混合体味)的青铜香炉深处!激起更大的一蓬灰白色“蘑菇云”!

叶辰那志在必得、蕴含着他七成功力的一剑,带着刺骨的寒风,险之又险地擦着香炉炽热的边缘掠过,“嗤啦——!”一声刺耳锐响,在坚硬的青玉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达寸许、边缘凝结着冰霜的恐怖剑痕!

凌厉的剑气激荡四射,将炉口刚刚扬起的、如同小型沙尘暴般的香灰,“呼”地一声吹得四散狂舞,如同下了一场暴风雪,也结结实实地糊了正持剑而立、一脸错愕与暴怒的叶辰满头满脸!瞬间将他从一个冷峻帅哥,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面点师傅”!

叶辰:“……” 他保持着那帅气凌厉的出剑姿势,玄色劲装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白,俊美无俦的脸上沾满了香灰粉末,只有一双喷涌着冰蓝色怒火的眼睛在灰扑扑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刺眼。他精心准备的出场,必杀的凌厉一击,就这么…落空了?还被这该死的、带着怪味的香灰糊了一脸?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毁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耻辱!奇耻大辱!

论道台再次陷入了死寂。一种混合了极致尴尬、荒诞、以及即将爆发的更大风暴的死寂。

只剩下那顽强的、荒腔走板的【清心普善咒】还在悠悠地、不知疲倦地播放着,以及地脉节点处“汩汩”冒出的细小温热水流声(还在冲刷长老的鞋面)。

香炉里,林野惊魂未定,灰头土脸,只露出两只茫然中带着劫后余生巨大惊恐的眼睛,像受惊的土拨鼠。

香炉外,叶辰持剑僵立,灰头土脸,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向香炉。

长老浑身湿透泥泞,头发散乱如鸟窝,道冠歪在远处弟子的脚边,福寿纹红内衬若隐若现,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黑,再由黑转成一种濒临爆发的酱紫色,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拉动的风箱,显然已经处于精神与物理双重爆炸的边缘!火山,即将喷发!

台下众弟子,张大嘴巴,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术,看看香炉里的“灰佛”,看看灰头土脸的“冰雕”叶辰,再看看即将原地升天、化身人形核弹的长老,连笑都忘了,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恐怖低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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