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见没回应,京茹又喊:“槐花?槐花?”
槐花从被窝里探出头:“小姨,你叫我干啥?”
京茹委屈:“没事,没事。”
她在黑暗里想了想,索性摸摸索索往床边走。
碰到床沿,她松了口气,坐下窸窸窣窣脱起衣服。
“哎呀小姨,你压着我啦!”槐花在黑暗里叫起来。
京茹不好意思:“嘿嘿,小姨不是故意的,都怪你妈不开灯。”
“哼。”
秦淮茹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自己没长手吗?真懒得说她。
“小姨你别挤啦,好难受呀。”槐花嘟囔着。
“槐花,你忍心看小姨冻着吗?让我进去嘛。”京茹厚着脸皮说。
还没到五月,白天热,晚上还挺凉。
秦淮茹听不下去了:“那边有床被子,非得挤我们这儿?”
“我又不知道……”京茹小声说。
她又在黑暗里摸向床尾,果然触到一床被子,赶紧拉开盖在身上。
“呼……”
总算安静了。秦淮茹闭上眼,虽说睡了一天,还是有点困。
“噗……”
“噗……噗……”
“啊,小姨,臭死了,你熏死槐花了!”槐花捂住鼻子,直往秦淮茹身上靠。
黑暗里,京茹脸上一热,“姐,你烧的鸡肉是不是放坏了?”
“胡说八道!”秦淮茹气得够呛。
话刚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一边说一边在放吗?她赶紧捏紧鼻子,闷声道:“我跟槐花怎么没出事?你可别赖我的鸡肉。”
“噗……”
京茹自己也受不了了,也捂起了鼻子。
“小姨,肯定是你吃太多,你离我远点儿。”槐花捏着鼻头,一脸嫌弃。
“没事儿没事儿,我用被子捂一捂。”京茹边说边把被角往身下掖。
“呕……”秦淮茹实在忍不了了,京茹这话让她直反胃。
“你……你快去厕所吧,别、别在这儿……”她说得自己都恶心。
“不用去,我又没闹肚子。”京茹不情愿,外头是公厕,她懒得跑。
“噗……”
“别别别,我求你了,赶紧穿衣服去一趟,万一拉肚子呢?”
秦淮茹实在受不了,拉开灯就催京茹出门,“快去快去,外面不冷,上完回来再睡。”
灯光刺眼,京茹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往外走。
“呼……呕……”
京茹虽然走了,可屋里还有味儿,秦淮茹恶心得不行,赶紧起身穿鞋,把南边窗户全打开了。
这味儿又腥又臭,难道是吃鸡吃的?秦淮茹心里直纳闷。
“喵呜……喵呜……”
外屋的黑炭也惨叫起来,槐花听得担心,爬下床跑去看。
没一会儿她就憋着气冲回来,小脸涨得通红。
“黑炭怎么了?”秦淮茹问。
槐花气呼呼地说:“小姨在外屋放了个屁,把黑炭都熏坏了……”
“别说了,别说了,呕……恶心死了。”秦淮茹赶紧拦着。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味儿总算散了些,秦淮茹和槐花红着脸在床上松了口气。
要不是已经脱了衣服,她真想跑出去——这屁也太臭了,她从没闻过这么冲的。
“妈,咱把小姨赶出去吧。”槐花心有余悸地说。
秦淮茹点点头:“我看行。”
她又扭头看向床上京茹盖过的被子,心里直膈应——不洗一遍她可不敢再盖了。
“吱嘎——”
门响了。
“你先别进来!”秦淮茹赶紧喊,“你还放不放屁了?”
“啊?什么啊?”秦京茹一脸不解。
她进了里屋,见床上两人抖得厉害,忍不住想笑。
“姐,槐花,至于这样?谁还没放过屁。”京茹瞥她俩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秦淮茹害怕地开口:“你别过来,我们可不像你,从没放过那么臭的屁,你先说,还放不放?”
“不放了,不放了。”京茹一脸无奈。
母女俩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京茹没理会,走到床边就脱衣服,脱光后钻进了被窝。
槐花赶紧捂住眼睛。
秦淮茹看她这样,忍不住说:“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注意点?跟个老娘们似的,真拿你没办法。”
京茹翻了个白眼,“都是女的,怕什么?”
“行行,你说得都对。”秦淮茹不想多说了。
“槐花,快进被窝睡觉。”秦淮茹说完,顺手关了灯。
黑暗中,秦淮茹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被京茹这么一闹,彻底清醒了。
“呼……呼……”
听着京茹的呼噜声,秦淮茹气得想给她一拳,这人真是讨厌。
“呼……呼……”
“呼……”
不一会儿,槐花也开始打呼噜,两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秦淮茹更睡不着了。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槐花,这孩子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打呼,声音不大,但她担心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得抽空带她看看。
屋里不安静,秦淮茹只好在心里数羊,慢慢睡着了。
…………
嗯?秦淮茹突然醒来,往窗外一看,天刚亮。她转头看了看槐花和京茹,两人睡得正沉,像猪一样。
这一觉睡得真足,加上前天晚上,她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她慢慢起身,躺久了腰有点疼。
穿好衣服,她端着脸盆到院子里洗脸。
院子里静悄悄的,洗完脸,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是劲。
洗漱完,她回屋做早饭。昨天吃得太油腻,她煮了一锅大米粥,早上喝粥舒服。
趁煮粥的时候,她拿了手纸,朝院外走去。
刚走到里院,她就碰见一个让她很意外的人。
“海棠,你怎么在这儿?”
于海棠打了个哈欠,“淮茹姐,早啊,我来看看我姐。”
秦淮茹带着探究的眼神问:“看你姐?我怎么瞧着你从傻柱妹妹屋里出来?”
“昨晚太晚了,就借住几晚。不说了,厂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秦淮茹望着于海棠推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心里琢磨起来:她好像记得在剧中,傻柱和于海棠还真有过一段。
不过这事儿最终没成,她也不晓得是许大茂还是她自己给搅和的。毕竟是多年前看的剧,记忆实在模糊。
不过看着于海棠那风风火火的劲儿,她觉得这一世傻柱和她的缘分还是没结上。
傻柱配不上人家。于海棠可是轧钢厂广播站的厂花,工作积极上进,和傻柱压根不是一路人。
再看于海棠,和她姐于莉真是两个样。要说起来,于海棠骨子里就带着一股“飒”劲儿。
“哎哟……”
秦淮茹肚子一疼,赶紧攥着手纸冲了出去。
上完厕所,洗了手,秦淮茹匆匆进屋看了一眼。
还好,锅里的大米粥刚滚,还没全沸。她拿勺子搅了搅,转身进屋去叫槐花。
槐花还在里屋睡得沉,被推了推才迷迷糊糊应声。
“槐花,醒醒,吃饭了。”
“啊?”
槐花揉着眼睛,睡意浓浓地说:“妈,槐花不饿,待会儿再吃……”
“小懒猪,待会儿吃记得热热,别吃凉的。”
“嗯嗯,知道啦。”说完槐花又倒头躺下。
秦淮茹也没勉强,随她睡吧。再过几个月上了学,想睡懒觉都没机会了。
看了眼里屋的京茹,她也没叫,让她继续睡。
回到外屋,盛了碗白粥,就这么喝了两大碗,别的也没吃。
吃饱喝足,打了个嗝,她拎起布袋往外走——还得上班。
把布袋往车篮一扔,擦了擦车座,她推着自行车出院门。
骑上车,就往轧钢厂赶。
刚拐过一个路口,没多远,就瞧见傻柱背着手在胡同里走。
骑到他旁边,她刹住车。
傻柱听见动静回头,“哟,秦姐早啊。”
秦淮茹推着车跟他并排走,打量了他几眼,纳闷地问:
“傻柱,你一个月工资也不低,小四十块了吧?平时也没见你怎么花,咋不买辆自行车呢?”
傻柱直摆手,“买那玩意儿干啥?这路我都走多少年了,早习惯了,用不着。”
秦淮茹白他一眼,“有自行车多方便啊,不比走路快?一天省出一个钟头,干啥不好?”
他还是摇头,固执地说:“我用不着,真用不着……”
秦淮茹拿他没辙。这年头谁不想要辆自行车?到了傻柱嘴里,倒成了没用的东西。
“怎么没用?你就是没骑过,买了就知道多好了。”
“我怎么可能没骑过自行车呢?我妹妹那辆还是我出钱买的。不过秦姐,你今天怎么提起卖自行车的事?”傻柱一脸不解。
哎呀,我跟他说这些干嘛?秦淮茹白了他一眼,赶紧切入正题。
“傻柱,今天早上我看见于海棠从雨水房间出来……”
“对,她借住几天。”
傻柱点点头,又疑惑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淮茹确实想打探他的心思,顺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可别忘了还有我堂妹呢。”
傻柱立刻急了:“你胡说什么?我倒无所谓,但这话传出去,于海棠怎么办?”
还“人家海棠”呢!秦淮茹一听就懂了,傻柱心里肯定有想法。说到底,傻柱又不傻,遇到更好的,哪还会惦记京茹?
“傻柱,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再说了,你跟于海棠性格也不合适。”
秦淮茹实话实说,于海棠性格那么要强,和傻柱根本不搭。
“去你的!大早上就来气我是不是?”傻柱没好气地瞪她。
“急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秦淮茹也不高兴了。
“赶紧走……”
“呸!傻柱,你就是条疯狗!”
秦淮茹骂了一句,越想越气,自己真是多管闲事,简直有病!
她一边自责,一边骑上自行车,用力蹬着轮子朝轧钢厂去。
到了厂里,她依然闷闷不乐。停好车,拿起布包就往车间走。
广播里传来于海棠激情洋溢的声音:“同志们,上级号召我们……大干三十天,绝不辜负……”
听着这声音,秦淮茹心想:就傻柱那懒散样,和于海棠哪可能合适?
不过,关她什么事呢?她真是闲得慌。
“哎呦,这是谁呀?快看是谁来了?”
“不是说再忙也不休息吗?有些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秦淮茹白了孙丽一眼,警告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不然……”
“哟,怎么?秦淮茹,你还敢动手?”
孙丽根本不怕,还把脸凑过来:“来呀,有本事你打一下试试!”
“嘿,我这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