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是19点到21点,经过刚刚的一番吵闹,如今眼看着就已经要到了时辰。
那对中年夫妇乖巧的站在病房角落,大气都不敢喘,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恐慌。
老道士和杨二狗则是无比淡定,一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另一个在摆弄着手机,就好像完全没有打赌这回事一样。
至于小护士,因为工作的原因,就跟个小欠登似的,一会过来看一眼,一会过来看一眼。
也不知道她是好奇阴差收魂,还是担心杨二狗和老道士再打起来。
就这样,在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响声中,时间终于来到了19点整。
那一刻,病房里的氛围仿佛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小护士也不来回穿梭了,驻足在门口,不停的盯着墙上表看,中年夫妇更是惊慌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而杨二狗和老道士则是该干啥干啥,身体连动都没动一下。
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一个细微的铃声突然从窗外传进了屋里,紧接着一股冷风顺着窗户就吹了进来,屋中的灯光也跟着莫名其妙的闪了一下。
与此同时,中年妇女立马尖叫出声,开始一个劲的往他老公怀里钻。
而老道士也在此时睁开了双眼,对着站在门口的小护士道:“你让一下,别挡了阴魂离开的路。”
小护士闻言双手一抖,急忙让开门口,也靠向了墙边。
只有杨二狗神色淡定,慢慢将手机揣进兜中,缓缓坐直身体,无所谓道:“安啦,阴差还没来呢,瞅给你们吓这样,再说,有我在这呢,你们怕个Jb毛啊。”
结果,这边他话音刚落,那边心电监护仪上就拉起了长音。
‘滴……’
杨二狗扭头一看,窝尼玛,床上老头的魂魄竟然自己离开了身体,已经坐了起来。
“草!”
杨二狗骂了一句,快步上前,手掐金刚印急忙抵住老头魂魄额头,一用力,又将老头魂给按了回去。
“你踏马还挺配合,阴差还没来了呢,你倒着急了,给我消停的,我看今天我不让你走谁敢带你走。”
“哼!”见到杨二狗的动作,老道士冷哼一声道:“你这样做是有违天道规则的,一会阴差进屋,有你好受的。”
“滚犊子,”杨二狗手抵着老头前额,冲着老道士大骂:“哪凉快哪待着去,我今天就把话撂这,戌时这老头谁也带不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老头魂魄被杨二狗按回身体的之后,心电监测仪上的心跳频率线又重新跳了起来,同时,那滴滴滴的声音也跟着恢复了正常。
再看那对中年夫妇和小护士,此刻全都跟傻了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杨二狗,因为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原来人真的有魂魄,而且还可以徒手按回去,这要是做手术的时候旁边站这么个人,那成功率岂不就是百分之百了?
一旁的老道士好像看穿了小护士的心思,冷笑着解释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怕你强行给他的灵魂按回身体,那也只不过是活死人一个,那样他不仅不会感激你,还会因为每日要承受身体腐烂所带来的痛苦去怨恨你。”
“怎么?灵魂在身体里人也会腐烂么?”小护士疑惑的问道。
“当然,”老道士再次开口解释:“死了就是死了,就代表没有生机了,当然会腐烂。”
“可……”
小护士将目光重新投向杨二狗,还不等说话就听杨二狗道:“你别听他瞎哔哔,我就让他多活一个时辰,能烂个毛线啊,疼就忍一会呗,谁让他生前不将后事交代清楚了。”
“呃……”
见杨二狗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小护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而且她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之所以来这个病房,无非就是想看看阴差拘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多分钟,医院楼道里突然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声。
这声音极为细小,甚至说不特意去听,就极有可能忽略过去。
离门口最近的小护士听到声音后脸‘唰’一下子就白了,连忙跑到了那对中年夫妇身旁。
再看那对中年夫妇,更是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惊恐的看向病房门口。
老道士自然也听到了声响,轻蔑一笑道:“哼!阴差找上门了,这回看你如何收场。”
“爱Jb咋收咋收,你消停待着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杨二狗丝毫不惯着老道士,反口就骂了回去。
“你……”
老道士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就听‘砰’的一声,病房门就好像让人踹了一样,猛然大开。
紧接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缓缓显形在了门口。
“是谁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在阻止阴魂离体。”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说在外面等的有些生气了,白无常刚一显形,就对着屋中人大喝起来。
再看那对中年夫妇,当见到黑白无常的那一刻,连犹豫都没犹豫,双眼一翻齐齐的就晕倒在了地上。
而小护士虽说也被吓的小脸煞白,双腿打颤,却依然强撑着没有晕倒。
黑白无常在屋中扫视一圈,当即便看到了病床前用金刚印抵着老头额头的杨二狗,随后立马变了脸色。
“哎呀,我道是谁,原来是二狗兄弟啊,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们哥俩了。”
白无常伸着大舌头咧嘴一笑,那热乎劲就跟见到了甲方爸爸似的。
黑无常也一样,跟在白无常身后一起来到了杨二狗身旁。
“七爷八爷?你俩怎么还亲自来拘魂了呢,这老头这么大面子么?”
见到是老熟人,杨二狗连忙打起了招呼。
白无常连忙摆手:“哎呦,二狗兄弟,可千万别这么叫,叫哥就行,这不听说二狗兄弟来了么,所以我哥俩才上来看看。”
“哈哈……”杨二狗自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忽悠自己,当下也不拆穿,接着说道:“这老头我保一个时辰行不?等亥时你俩在给他领走。”
“瞧你这话说的,咱哥们谁跟谁啊,还保一个时辰,这么滴,我主做了,俺们哥俩明天再来接他,咋样?”
眼见白无常如此给自己面子,杨二狗连忙笑着摆手:“不用七哥,一个时辰就行,我就是跟这个臭牛鼻子打个赌。”
听杨二狗如此说,黑白无常一起回头看向了椅子上的老道士。
再说老道士,当他看见黑白无常对杨二狗如此客气时,整个人立马就不好了,虽说依然端坐在原处,可嘴巴张的就跟掉了下巴一样。
“就你要跟我二狗兄弟打赌啊?”白无常冷笑一声。
“必须死……”黑无常随即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