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镇外的雪,下得比往日更急了。鹅毛大雪混着北风,砸在士兵的甲胄上簌簌作响,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却被即将燃起的战火染得发烫。天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天女峰的玄冰阵轰然启动。三千门徒铁盾相扣,化作流动的银甲长城,玄铁表面凝着霜花,在熹微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每前进一步,冻土便蔓延出蛛网般的冰纹,凛冽寒气裹挟着细碎冰棱,将所过之处尽数封冻。
“杀!” 苍风站在鹞子岭的山脊上,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冰墙。昨夜苍烈虽脱离危险,但寒毒未清,仍在昏迷中,他攥着破甲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 父亲的血、弟兄的命,今日都要讨回来!
“放煤油!” 苍风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立刻将木桶中的黑煤油顺着山脊往下倒。黑褐色的液体在雪地上蜿蜒,很快便漫到玄冰阵前。苍风提着刀纵身跃下,甩出一只破甲刀带着风声劈向最前排的门徒 —— 刀光闪过,苍风顺势丢出火种,黑煤油流经之处皆变成一片火舌,天女峰教众瞬间被大风带起的火焰吓得连连后退。玄冰阵冰凌不断射出,欲阻击苍风大军。
“父亲!孩儿替你报仇!” 苍风嘶吼着,刀法比往日更狠更烈。他不顾玄冰阵射出的冰棱,左手臂被冰棱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衣甲,却反手一刀斩断门徒的脖颈。玄冰冰棱再次袭来,他竟用刀硬挡,刀刃与冰棱相撞,迸出的火星落在附近的黑煤油上,“呼” 的一声,又一片火焰顺着油迹蔓延,几片火势瞬间将前排的天女峰的乌合之众烧得一片混乱。
门徒们开始慌了神,冰棱遇火融化,玄铁盾被烧得发烫,阵形瞬间溃散。苍风趁机率军冲锋,破甲刀每一次落下,都带走一条性命,雪地被鲜血染成暗红,与融化的雪水混在一起,泥泞不堪。
西侧望砺崖之下,摩勒将军与萧芝芝女史并肩执戈,共御强敌。雪国的先锋军已攻入谷中,密密麻麻的士兵举着长矛往前冲,试图突破胡族的防线。
“芝芝,该你了!” 摩勒手持弯刀,挡在萧芝芝身前,他们俩居高临下在崖顶向下观察,萧芝芝立刻从袖中掏出几只迷心蛊,对着谷中吹了口气 —— 淡黑色的蛊粉顺着风飘向雪国军队,士兵们很快便头晕目眩,动作迟缓下来。
“放火!” 摩勒一声令下,胡族骑士立刻将点燃的火把扔向谷中预置的黑煤油与硫磺。“轰隆” 一声巨响,火焰瞬间窜起三丈高,热浪将雪国士兵裹住,惨叫声此起彼伏。谷中的雪水被烧得沸腾,士兵的衣甲、兵器在火光中燃烧,整个望砺崖成了一片火海。
“摩勒!左边有漏网之鱼!” 萧芝芝突然喊道。一名雪国将领带着几十名士兵绕过火海,试图从左侧偷袭。摩勒立刻率兵迎上,弯刀与将领的长剑相撞,火花四溅。萧芝芝见状,掏出几枚蛊毒,抬手一掷 —— 精准地射中那几名士兵的脖颈,他们很快便倒在地上,抽搐着没了气息。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默契。摩勒策马往前冲,萧芝芝紧随其后,蛊虫与弯刀配合,将漏网的雪国士兵一一斩杀。
然而,战局并未因此好转。天女峰的后续门徒源源不断地赶来,玄冰阵虽被火攻打乱,却很快重新结阵;雪国的主力军队也已抵达,五万大军将寒鸦镇团团围住。
云岚见战场火光大盛,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发出清脆的剑鸣。他走到庭院中,望着镇外漫天的火光与厮杀声,沉声道:“传朕旨意 —— 御驾亲征!”
很快,大云的龙旗在寒鸦镇外升起。云岚身着明黄铠甲,手持长剑,率领三万骑军冲出镇外。龙旗所到之处,大云士兵的士气瞬间高涨,原本疲惫的士兵重新举起兵器,跟着皇帝往前冲。
“大云的将士们!” 云岚的声音透过北风,传遍战场,“朕与你们并肩作战,不破敌军,誓不还朝!”
“不破敌军,誓不还朝!”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雪地都在颤抖。
云岚策马冲向雪国军队,长剑一挥,便斩杀两名雪国士兵。他的剑法沉稳有力,每一招都带着帝王的威严,雪国士兵见状,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而此时的雪国军队后方,林时恭正骑在马上,脸色苍白。身旁的老臣们不断劝诫:“陛下!大云军队士气正盛,天女峰的玄冰阵也被火攻所制,我们不如撤军,再做打算!”
“撤军?” 林时恭刚要应声,身后突然传来苍若雪冰冷的声音。她手持玄铁短匕,走到老臣面前,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谁说要撤军?”
老臣吓得浑身发抖,却仍硬着头皮道:“苍若雪!你不过是个宗门门主,竟敢干涉雪国朝政!陛下,不能听她的,再打下去,雪国的兵力要耗光了!”
苍若雪冷笑一声,匕首轻轻一划,老臣的脖颈便渗出鲜血:“本门主说要打,就必须打!” 她转头看向林时恭,眼中满是威胁,“陛下,你忘了,你的王位若没有我,可还稳当吗?若你敢撤军,我便让你也尝尝寒毒蚀骨的滋味!”
林时恭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苍若雪的傀儡,若不听从,不仅自己的皇位不保,性命恐怕也难留。他只能咬着牙,下令:“继续进攻!谁再敢说撤军,斩!”
一众朝臣们见状,纷纷摇头叹气,却不敢再劝。雪国士兵们见皇帝如此,士气愈发低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战局越来越惨烈。天女峰的门徒与大云士兵厮杀在一起,玄铁兵器与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雪国士兵在火海中挣扎,有的被烧死,有的被斩杀,雪地被鲜血浸透,结成暗红的冰壳。
苍风与苍若雪终于相遇。苍若雪手持玄铁短匕,眼中满是狠戾:“苍风,你本应是狼族首领,却甘愿做大云的家犬!”
“妖女!” 苍风怒吼着,提刀冲向苍若雪。破甲刀带着风声劈向她,苍若雪用玄铁短匕格挡,刀与匕相撞,苍风的手臂被寒气冻得发麻 —— 他没想到,苍若雪的寒气竟如此之大。
苍若雪趁机反击,短匕刺向苍风的胸口。苍风侧身躲过,却被短匕划破了衣襟,胸口渗出鲜血。他不顾伤口,反手一刀劈向苍若雪的肩膀,苍若雪躲闪不及,肩膀被刀划开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银白劲装。
另一边,云岚与林时恭也已对阵。林时恭的剑法慌乱,根本不是云岚的对手。云岚一剑挑飞他的长剑,剑尖抵在他的脖颈上:“林时恭,你身为雪国皇帝,却被苍若雪操控,害苦了雪国百姓,今日你若投降,朕可饶你一命!”
林时恭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嘴硬:“我…… 我…… 天女她,会来救我的!”
“救你?” 云岚冷笑一声,“她自身难保了!”
话音刚落,便见苍若雪被苍风一刀劈中后背,踉跄着往前倒去。苍风趁机上前,破甲刀架在她的脖颈上:“苍若雪,你给我去死!”
苍若雪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 天女峰门徒死伤惨重,雪国军队溃不成军,林时恭被云岚制服,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妖女!” 苍风怒吼着,一刀斩下了苍若雪的头颅。
林时恭见苍若雪已死,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朕投降!朕愿意投降啊!朕都是受那妖女胁迫,雪国上下都被她辖制!不听从就要被她杀了,这是个疯女人,我,我都是身不由己啊!”
云岚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时恭,又望向战场 —— 火光渐渐熄灭,雪国军队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天女峰的门徒要么被斩杀,要么被俘。这场冰与火的大战,终于以大云的胜利告终。
只是,战场之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雪地,融化的雪水混着血水,顺着沟壑流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焦糊味。幸存的士兵们瘫坐在地上,有的抱着死去的弟兄痛哭,有的望着天空发呆,眼中满是疲惫与悲痛。
云岚走到苍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苍风,辛苦了。”
苍风望着父亲所在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陛下,云川他,他怎么样了……”
“放心,月儿正在照料他,寒毒已控制住了。” 云岚轻声道,“这场仗,我们赢了,但代价太大了。”
他望向远方的天女峰,传令,天女峰教众,武器上缴就地投降者,饶其死罪。将赤炎花尽数采摘。然后将剩下的黑煤油脂与硫磺尽数倒进焚心崖。从此在无天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