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过皇城垛口时,龙弈指尖抚过砖墙上的枪痕,那里的温度尚未散尽。太子将真夜明珠交给流民代表的刹那,珠面折射的光突然刺痛了眼 —— 那流民袖口露出的刺青,与萧衍死士的狼头纹只差半笔。
“等等。” 龙弈的铁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挑过流民的粗布褂子,里面竟穿着东齐禁军的号服,“你不是西境人,西境流民的指甲缝里,不会有皇城砖的灰。”
流民突然往人群里钻,却被赵彻的弓弩营拦住。弓弦上的箭羽还沾着苏雅配的解药,此刻正抵住他咽喉。“说!萧衍让你来偷夜明珠做什么?” 赵彻的声音带着弓弩营特有的冷硬。
那人的喉结滚了滚,忽然朝城楼下的旗杆努嘴:“你们看那是什么。”
护民军的玄鸟旗不知何时换了样式,旗角的 “护” 字被改成了 “秦” 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项云的铁枪突然往旗杆上一戳,震得旗帜哗哗作响,露出里面藏着的秦军号服 —— 是昨夜俘虏里混进来的死士换的。
“赵破的余孽。” 项云的铁枪挑着那死士的衣领,甲胄上的红沙簌簌落下,“老东西就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死心!”
阿婷忽然拽住龙弈的衣袖,指尖指向人群里个抱孩子的妇人 —— 正是之前披麻戴孝的那个,此刻正往孩子襁褓里塞东西。“她怀里的不是婴儿,是……”
话没说完就被凌丰的银枪打断。银枪挑开襁褓的瞬间,滚出来的竟是半块玄鸟兵符,与之前从灵牌里掉出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是萧衍的圈套。” 凌丰的枪缨扫过妇人耳后的疤,“这兵符是假的,真的兵符边角有陈将军刻的暗记。”
宫墙内突然传来骚动。陈将军的亲卫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手里举着张帛书,上面盖着秦军的大印:“老将军…… 老将军被秦军俘虏了,他们说要拿兵符来换!”
龙弈的铁枪往地上一顿,震得周围的夜明珠滚成圈。他忽然想起陈将军今早说要去清点粮草,粮草营的看守正是昨夜换旗的死士。“不是俘虏。” 他的目光落在帛书的墨迹上,“这印是仿的,真的秦军大印用的是西境的朱砂,不会这么暗沉。”
暮色漫进皇城时,龙弈已在粮草营布好了局。苏雅的药粉撒在粮仓周围,遇火会冒出浓烟,赵勇的铁枪斜倚在粮囤旁,枪尖映着渐沉的夕阳。
赵破的余孽果然来了。他们押着个穿陈将军服饰的人,手里举着那半块假兵符,在暮色里喊杀着:“龙弈,快交出真兵符,否则这老东西就……”
龙弈的铁枪挑着真兵符,在暮色里晃出冷光:“赵将军的余孽倒是健忘,陈将军的左手有六指,你押着的这位……”
话没说完,粮囤后突然响起号角声。蛮族首领带着亲卫从暗处杀出,兽皮披风上沾着秦军的血,手里举着的不是刀,是从死士身上搜出的密信 —— 上面写着赵破与萧衍的约定,要在今夜火烧皇城。
“你们以为我们蛮族是好骗的?” 首领的狼牙项链在风里晃动,“早在西境时,我们就认出了这些秦狗的伪装!”
那假陈将军想逃跑,却被龙弈的铁枪拦住去路。两杆枪相撞的瞬间,龙弈忽然笑了:“你以为换了服饰就能骗过我们?陈将军的甲胄内侧,有苏雅父亲绣的平安符。”
火把亮起的刹那,假陈将军的甲胄被挑开,里面果然没有平安符,只有秦军的狼头刺青。那些押解的 “秦军” 突然倒戈,原来都是蛮族扮的,手里的刀上刻着西境特有的花纹。
晨曦漫进皇城时,龙弈站在粮草营的高台上。太子正将那半块假兵符当众砸碎,项云的铁枪挑着秦军的号服在城楼上招展,凌丰和苏雅在安抚受惊的百姓,赵勇的铁枪靠在粮囤旁,枪缨沾着些粮食的粉末。
陈将军的真身在暗处清点完粮草,此刻正往龙弈手里塞个小册子,上面记着秦军余孽的名单。龙弈的指尖划过册子上的名字,忽然明白,统一天下从来不是靠兵符与利刃,而是让百姓看清谁才是真正守护他们的人。
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护民军的玄鸟旗在晨光里舒展,再没有被替换的痕迹。龙弈握紧枪杆,枪尖的寒芒映着初升的朝阳,像在守护着一个正在安定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