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灶房飘着红薯粥的香气,少年的哥哥阿力正帮着张奶奶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很稳——他以前在矿区干过苦力,手上有劲。林野蹲在旁边磨水枪的铁管,指尖蹭过光滑的管壁时,太阳穴突然泛起一阵钝痛,眼前闪过模糊的画面:铅灰色的天空下,一队穿着黑色工装的人扛着铁锹往村里走,工装袖口绣着个“矿”字,领头的人手里拿着张地图,手指正指着村东头的井。
“林哥,粥好了!”王小柱端着碗跑过来,粥碗边还冒着热气,“阿力说他知道西边有片野菜地,等会儿能带我去挖,能给村里添点口粮。”
林野接过粥碗,把预知画面压在心里——新敌人看起来不像胡茬男那样莽撞,还带着地图,显然是冲着井水来的。“挖野菜的时候多盯着点,”他叮嘱王小柱,“如果看见穿黑工装的人,立刻回来报信。”
苏晴正帮着王伯检查高架上的弓箭,见林野过来,递给他一块磨好的箭头:“王伯说箭头得磨尖点,才能穿透工装,刚才阿力还说,矿上的人都穿耐磨的工装,普通弓箭可能射不穿。”
林野接过箭头,心里一沉——阿力的话刚好印证了预知画面,那些人果然是矿区来的。他立刻召集村民:“西边矿上的人可能要来抢井水,大家得赶紧加固防御。刀疤强,你带几个人把东头的井围上,用沙袋堆成半人高的墙;苏晴,你把医药箱里的止血粉分装,每个岗哨都放一包;王伯,你在高架上多放几面镜子,用反光看远处的动静,比望远镜清楚。”
村民们立刻动起来。男人们扛着沙袋围井,沙袋堆得又高又密,还在沙袋间插了削尖的木刺;女人们帮着分装止血粉,张奶奶把家里的旧棉被拆了,做成简易的护具,绑在岗哨的人胳膊上;阿力领着王小柱去挖野菜,还特意绕到西边矿区方向,想探探情况。
正午时分,阿力和王小柱跑回来,两人脸上都沾着泥,神色慌张:“林哥!矿上的人来了!有二十多个,还推着两辆水车,肯定是来抢井的!”
林野立刻爬上高架,拿起镜子往西边望——果然,一队穿黑工装的人正往村里走,水车的轮子在红泥路上留下深深的印子,领头的人手里还拿着个铁皮喇叭,边走边看地图。“他们走得慢,还有半个时辰到村,”林野喊着,“刀疤强,把水枪都搬到井边,再往沙袋后灌井水,让地面滑点,他们的水车过不去;王伯,你在高架上盯着,等他们靠近了就射箭,先射水车的轮子!”
苏晴把护具分发给岗哨的人,又在井边铺了层干草,上面洒了些松脂:“万一他们冲过来,就点燃干草,浓烟能挡他们的视线。”阿力蹲在沙袋后,手里举着把矿镐,声音有些发颤:“矿上的头头叫赵秃子,心狠手辣,以前在矿区就抢过别人的水,大家得小心。”
没过多久,赵秃子的队伍就到了东头栅栏外。他拿起铁皮喇叭,声音粗哑:“里面的人听着!把井交出来,我们不为难你们,不然我这水车一撞,你们的破沙袋墙根本挡不住!”
刀疤强趴在沙袋后,手里举着水枪,大声回:“想要井?先过了我们这关!”说着就扣动扳机,水柱直喷向水车的轮子,井水溅在轮子上,瞬间湿了一大片。
赵秃子见状,脸色一沉,下令:“撞!把沙袋墙撞开!”两辆水车立刻往沙袋墙冲,可刚到铺了干草的地方,轮子突然打滑,水车“哐当”一声歪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射!”王伯喊着,高架上的弓箭齐发,直逼水车旁的人。有个穿黑工装的人没躲过去,箭尖穿透护具,扎在胳膊上,疼得他惨叫着往后退。赵秃子见势不妙,赶紧下令:“撤!先回去!”
刀疤强想追,被林野拦住:“别追,他们肯定还会来,这次只是试探。”他看着歪在地上的水车,突然有了主意:“把水车拆了,轮子能改造成岗哨棚的轱辘,铁皮能做反光盾,别浪费。”
村民们立刻拆水车,阿力以前在矿区拆过机器,上手很快,没多久就把轮子卸了下来:“这轮子是实心的,改轱辘刚好,还结实。”王小柱帮着搬铁皮,兴奋地说:“以后反光盾又多了,矿上的人再来,晃得他们睁不开眼!”
夕阳西下时,防御终于加固好。井边的沙袋墙又高了些,岗哨棚装上了新轱辘,能推着移动,反光盾堆在栅栏旁,闪闪发亮。苏晴在灶房煮了野菜粥,每个人都端着碗喝,阿力和少年坐在角落里,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林野看着物资清单,在“井水防御”旁添了“沙袋墙加固”“水车改造”,又在“新敌预警”下写了“矿区赵秃子”。苏晴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野菜饼:“阿力说赵秃子肯定会带更多人来,我们得再准备些水枪,还有护具,明天我跟张奶奶再做几副。”
林野接过野菜饼,咬了一口,味道虽然淡,却很踏实。他看向窗外,天空还是铅灰色的,像是要下雨,可村民们的脸上都带着劲,没人抱怨,没人害怕。
他知道,暴雨要来了,新的危险也要来了,但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只要还能互相帮衬,就没有守不住的村子,没有扛不过的难关。毕竟,人心聚在一起,比任何防御都坚固,比任何武器都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