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受害者”名单堪称豪华。
猎隼战队的钟泽辉。
惊蛰战队的唐云。
风林战队的冯毅。
离火战队的唐龙。
烽烟战队的高山。
甚至连龙渊战队的刘子铭都没能幸免。
总结下来，林笙的目标非常明确。
专挑那些性格耿直，不善言辞的“老实人”下手。
像是惊蛰战队的万义闵、离火战队的张双这种心思缜密的选手。
林笙是根本不会去自讨没趣的。
这一晚上。
林笙的个人账户里多出了好几万，他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
“至于吗？”
楚莹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那个正捧着手机。
对着选手群里铺天盖地的声讨咯咯直乐的林笙。
一脸无语地问道。
那家伙现在的样子。
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后，躲在角落里偷看大家反应的小孩子。
“哥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林芸一边笑着给众人泡着咖啡。
一边轻声说道。
“我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哥哥就打着我的名号去到处找人凑份子钱。”
当然，她给楚莹和尼娜泡的。
依然是热牛奶。
至于为什么楚莹也要喝牛奶……
这个你别管。
“他那么多冠军，身价那么高，还缺钱啊？”
楚莹不解地问。
自己给他开的是S级合约，而且他如果缺钱，直接和自己说。
不管要多少自己都会......
咦？我在想什么啊......我肯定要先考虑一下.....
然后再给他钱嘛。
“不缺啊。”
林芸将牛奶递给她。
“哥哥就是喜欢恶作剧的这种感觉。”
“这些钱到后面，他总会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再退回去的。”
“他只是……享受那种成功骗到人的感觉。”
“唉……”
楚莹长叹一口气，看着那个还在乐不可支的林笙。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也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哥哥……是个很纯粹，很单纯的人。”
“是啊……”
林芸也笑了。
她看着自己那个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哥哥。
眼神里满是温柔。
“他其实，比谁都像个小孩子。”
“所以，大家才会对他……完全讨厌不起来吧……”
楚莹刚想再说什么。
却忽然看到，林芸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角。
一行晶莹的泪水，正不受控制地滑落。
“小芸……？”
“嗯？怎么了楚莹姐？”
林芸回头看着楚莹。
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状态。
“你……那个……”
楚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林芸眨了眨眼，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立刻抬手，用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
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挤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
“哎呀，我……我可能是有点困了。”
“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我先回房间去了。”
林芸站起身，和众人笑着说了声“晚安”。
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笙的眼角，瞥了一眼林芸匆忙离去的背影。
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脸上的笑容却淡了许多。
…
…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瞬间。
林芸再也抑制不住。
她没有开灯，只是任由自己跌坐在冰冷的床边。
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出去。
黑暗中，只有被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
和肩膀无声的颤抖。
那声音像一只受了重伤却不敢哀鸣的小兽。
绝望而又无助。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浸湿了她的手掌和衣袖。
她刚才没有跟着林笙去恶作剧。
不是因为她不想去。
而是因为在林笙召集大家之前。
她就被一个人叫走了。
叫走她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孟春秋。
孟春秋把林芸带到了酒店外一个被建筑阴影完全笼罩的角落。
在确认了没有任何人偷听。
也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之后。
他转过身，用面无表情的眼神，看着林芸。
然后，他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在乎你哥哥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林芸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却多了一丝警惕。
“你和你哥哥关系特别好，对吗？”孟春秋无视了她的问题，继续追问。
“是的，哥哥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哦，只是亲人吗。”
“嗯……”
“呵，随你，”孟春秋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林芸深吸一口气，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请问，您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林笙这一路的结局，你想过吗？”
“诶？”
“他带领萤火战队，一路拼杀,你想过最终的结局吗？”
“嗯，当然。”
林芸的眼中，闪烁着信赖的光芒。
“世界最高的舞台，最强的对手，以及，冠军。”
“哥哥会带着我们，拿到那个冠军。”
“现在，已经不是二代粒子的时代了。”
孟春秋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剖开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靠着那些诡计和疯狂去战胜对手。”
“天赋就是一座大山，曾经有，现在也有。”
“而且，这座山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高大、更加陡峭。”
“我哥哥……他为所有人都找到了一条可以坚持下去的路，他……”
“这就是我想说的重点。”
孟春秋打断了她的话。
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她的灵魂。
“如果他独享这种感觉，如果他将那份‘神启’据为己有。”
“或许，他真的能凭借那种力量，再一次去支配这个战场。”
“但是呢？”
“你哥哥为所有人，劈开了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
“他选择了——共享。”
孟春秋的声音在这一刻。
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与惋惜。
“在他举起宙斯的那一刻，那扇只为他而设，通往神之领域的天门。”
“被他亲手，为所有人轰然敞开。”
“他的确是先驱者。”
“但也在举起刀的那一瞬间……”
孟春秋看着林芸瞬间苍白的脸，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判词。
“……他再一次，沦落为了平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