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虚假的零号面无表情地拍着手。
此刻，整个数据空间也已经承受不住，开始坍塌。
林笙看向它。
“你会遵守约定吗？”
“治疗，循序渐进。”
“人类，二十年，掌握。”
林笙怒不可遏。
“你……骗我？”
虚假的零号咧嘴一笑。
“骗。人类。学习。你。”
“但是，并非，骗。”
“人类目前，无法掌握。二十年，可以。”
“那至少……帮我救下现在那个康复中心的十个孩子。”
“你能办得到，对吧？”
“否定。十个，影响节点。一个，可以。奖励，给你。”
“和你说话真让我火大……”
零号也在此刻告诉林笙。
【可以登出了】
【三代粒子已经开始欺骗李安安的大脑了】
【我现在可以立刻对她进行手术】
林笙烦躁地挠了挠头。
然后转头看向虚假的零。
“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你绝对不是什么人类创造出来的程序或者AI……”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观测。记录，学习，裁定。”
“算了，听不懂，我初中文凭……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笙，快登出，我会让你读取快照状态】
“行……至少这一次……狠狠打了这孙子的脸。”
林笙开始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虚假的零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恭喜，人类。你，强大。所有人，力量，凌驾。”
“哦，对了，关于这个。”
林笙在登出的最后，看着虚假的零说道。
“帮我把那些我刚才得到的关于其他选手战具的记忆，都删掉。”
“不理解。”
“你不用理解，就回答我，你办得到，还是办不到。”
“可以。”
“记得删干净，恢复到我登入这里之前就行了。”
虚假的零号不再言语。
林笙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唉……”
“今晚可真漫长啊……”
...
...
第二天一大早。
楚莹顶着黑眼圈从休息室出来。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生无可恋的三人。
林芸，霍祈，还有尹巧。
尤其是尹巧。
她甚至已经红了眼睛。
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楚莹打了个哈欠。
“你们欠我的钱，我直接从你们工资里扣了哦。”
然后，她伸了个懒腰。
“什么嘛……这么简单的游戏，竟然拉着我玩了一晚上，好无聊啊。”
尹巧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单纯的楚莹。
一向不善于心计的楚莹。
她竟然在赌博方面，有着如此可怕的天赋。
想想也是，她再怎么样也是那个夏婉清的女儿啊……
不仅仅是打牌时候的心理博弈。
她的运气也好到吓人啊……
林芸叹了口气。
“从哥哥那儿赢来的钱，全输给楚莹姐了。”
霍祈也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让你们去找冤大头，你们怎么找了个赌神回来？？”
“这谁能猜到啊……你能在我们战队找到一个比莹宝更单纯的人吗？”
“.....”
霍祈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却被林芸微笑着警告了。
“霍祈姐~尼娜是未成年哦~”
此刻，尹巧已经彻底吴宇了。
再起不能。
她输得最惨，完全顶替了林笙的位置。
成为了新的冤大头。
三个人都还不起钱。
于是楚莹便在休息室的门上，贴了个告示。
【禁止赌博！！！】
林笙回到萤火战队休息室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楚莹询问他去哪儿了。
林笙表示。
“去打了个通宵的游戏……累了，我现在去睡了。”
但他其实并没有真的去睡。
而是进入了伊甸平层。
他已经花了钱，在伊甸平层买了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觉得。
在虚拟空间里睡得要踏实一些。
一打开房间门，穿着女仆装的长发尹巧。
乖巧地站在门口。
“欢迎回来……主人。”
“嗯。”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主人？”
“我买了新的芯片，你给装上，这样真实感更强一些。”
“我明白了，主人……那增加了真实感，是要让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老样子。”
“嗯？嗯……好的。”
尹巧就坐在林笙的床边。
林笙的脑袋，则轻轻地枕在她的腿上。
“哦……原来主人今天经历了这些事啊，很累了，对吗？”
“对啊，非常累啊。”
“辛苦了，不过主人今天救下了一个孩子，很了不起呢。”
“其实我仔细想想，我也不是很想救她。”
“就是一种心血来潮？这算不上是善良吧。”
“但您还是去做了，不是吗？”
尹巧的声音很轻柔。
“善良并非是一种目的，而是一种选择。您做出了选择。”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奇迹’到底存不存在，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
“二十年......对人类来说，或许是一种希望，但对那另外九个孩子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在现实的世界里，他总是习惯用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脸来武装自己。
将所有的脆弱和真实都深深地埋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
甚至在面对自己妹妹的时候。
林笙都绝对不能让那种软弱影响到了情绪和自己一样不稳定的林芸。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由数据和生物信息构筑，绝对安全和私密的虚拟空间里。
面对这个永远不会背叛，永远只会倾听的“她”。
他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
“主人，您哭了啊。”
“是啊。”
“为什么哭呢？”
“你猜不到吗？”
“很抱歉……按照我的逻辑，我……对您的了解还不够深，我猜不出。”
“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伊甸平层是个好地方啊。”
林笙抬起手，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尹巧那柔顺的长发。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分不清这里和现实了，会怎么样？”
“我会提醒您，主人。”
尹巧的声音依旧温柔而平静。
“我会一直在这里，提醒您。”
“是吗……”
“那我先睡了……晚上10点，叫我起床。”
“您还要起来吗？”
“嗯……训练……不能停，季后赛......”
林笙已经闭上了眼睛。
“很重要.....大家.....都.....在看着我.....”
“我也会看着你，主人.....睡吧.....”
“谢了....兄弟.....”
“魔法是存在的哦，主人。”
“至少在今天，您已经向那个孩子展示了，最温柔的魔法......”
“......谁让你说这些废话...呼......”
尹巧轻轻地哼唱起了那首温柔的歌曲。
“雪绒花.....雪绒花......”
林笙像个疲倦的孩子一样。
在睡梦中，下意识地轻轻抓住了尹巧的手。
慢慢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