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子时三刻,缉事厂密室内七十二盏青铜灯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苏明远将新破译的血书残片铺在七星案上,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些残片用特制的药水浸泡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破译,血书最后几行用九幽密语记载的内容终于显露出真容。当苏明远用星辰力激活最后一道符文时,血书上浮现出十六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九九重阳,祭天大典,万鬼朝宗,改天换日。
这十六个字如同惊雷,在密室中炸响。陆炳手中的茶杯地落地,冯保的拂尘微微颤抖,就连一向沉稳的李清也倒吸一口凉气。
好个地宗!好个改天换日!陆炳一拳砸在紫檀木案上,案面顿时出现裂痕,他们是要在祭天大典上,用万鬼朝宗大阵取代祭天仪式,将皇权天授的象征彻底颠覆!这简直是要动摇国本!
冯保尖声道:祭天大典当日,皇上将亲登天坛,百官朝拜,万民围观。若让地宗得逞,不仅皇室威严扫地,整个大明的气运都将被邪术侵蚀!更可怕的是,祭天大典的流程与地宗的万鬼朝宗仪式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苏明远展开祭天大典的仪程图,与地宗的阵法图并列对比。这一对比,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祭天大典选在九九重阳子时开坛,地宗的万鬼朝宗阵也在同一时辰启动;
祭坛按八卦方位布置,地宗阵法也是八卦为基;
祭天需要九九八十一件祭品,地宗也需要九九八十一个活人精血;
就连仪仗的排列、符文的绘制,都有七成相似!
难道...李清声音发颤,难道地宗早在百年前规划祭天仪程时,就已经埋下了这个伏笔?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毛骨悚然。苏明远立即调阅皇室档案,果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现行祭天仪程,正是百年前由当时的大国师,也就是地宗第三十六代宗主玄冥子制定的!而那位大国师,在完成仪程制定后便神秘失踪,只留下一句预言:九九重阳日,天地换新颜。
立即进宫面圣!苏明远当机立断。
养心殿内,嘉靖帝听完禀报,龙颜震怒之余更带着几分惊惧。他手中的龙泉剑微微颤抖:难怪近年来祭天大典时,朕总觉天象有异,原来早有妖人作祟!更可怕的是,这祭天仪程沿用百年,早已成为祖制,若要更改,必遭朝野非议。
确实,祭天大典的仪程关乎国体,绝不能轻易更改。且地宗既然谋划百年,必然在各个环节都布下了暗手,贸然改动很可能打草惊蛇。
为今之计,唯有将计就计。苏明远献上一策,明面上一切照旧,暗地里我们逐个环节排查,将地宗的暗手化为我们的利器。臣建议成立一个秘密小组,由缉事厂、锦衣卫和东厂共同负责,对祭天大典的每个环节进行暗中调整。
接下来的日子,一场秘密行动悄然展开。苏明远亲自检查祭坛的每一块砖石,用星辰力探查其中是否藏有邪阵;陆炳排查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确保无人被地宗控制;冯保则暗中替换祭器,将可能被做过手脚的器物一一调换。
更妙的是,苏明远利用对地宗功法的了解,在祭坛关键位置布下了反制阵法。这些阵法表面上看与祭坛原有的符文无异,实则暗藏玄机,能在关键时刻逆转邪阵。
然而,就在祭典前三日,一个意外发现让计划出现了变数。在检查祭天玉璧时,苏明远运起星瞳,发现玉璧内部竟然藏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引魂石!这种邪石用万人坑中的怨气炼制,能吸引游魂野鬼,显然是地宗用来增强万鬼朝宗大阵的关键。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当苏明远试图用星辰力取出引魂石时,玉璧突然发出诡异的嗡鸣,整个祭坛都开始震动!原来地宗在玉璧上设置了自毁禁制,一旦强行破坏,整个天坛都将坍塌!
好狠毒的手段!陆炳脸色发白,这是要逼我们在祭典和破坏阴谋之间做选择!若保祭坛,则阴谋得逞;若破阴谋,则祭坛坍塌,同样是大不敬之罪!
苏明远沉思良久,突然眼睛一亮:既然不能取,那我们就改!我记得《星辰真解》中记载着一种转灵化邪之法,或许能将这引魂石转化为镇魂石!只是此法极为凶险,需要以自身本命星辰力为引,稍有不慎就会遭邪气反噬。
时间紧迫,苏明远立即闭关炼制。他需要以自身本命星辰力为引,辅以七七四十九种灵药,在祭典前完成转化。密室中,苏明远盘坐在北斗阵中,双手结印,星辰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玉璧层层包裹。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更是一场关乎国运的较量。整整三日,密室中星光不灭,药香弥漫。到了祭典前夜,密室中突然传出长啸,苏明远手持焕然一新的玉璧走出。璧中的引魂石已化作晶莹的镇魂石,在月光下流转着纯净的星辉。
明日一战,关乎国运。苏明远望着天坛方向,目光坚定,地宗百年的谋划,该到此为止了。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祭坛地底深处,一双血红的眼睛正透过裂缝注视着一切。地宗的最后杀招,才刚刚开始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