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冲刷着意识，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本能的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片混沌，过了好一会儿，视线勉强聚焦，这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熟悉的环境。
习惯性伸手摸向枕边，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刺眼的光亮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赫然发现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未读消息提醒，竟然是……几条好友申请？
张夏皱着眉点开申请列表。最上面一条的昵称是简洁的“A.A”，头像是一片纯白。他想都没想，直接点了拒绝，顺手在验证消息里回复了一句：“不买保险，不办贷款，不搞投资，谢谢。”
刚放下手机，还没等它屏幕变暗，“叮”的一声清脆提示音响起，好友申请又弹了出来，还是那个“A.A”，只不过这次备注里多了四个字：“哥哥加我。”
张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嘀咕：现在的推销都这么执着了吗？他深谙网络生存法则：叫你“哥哥”的未必是林黛玉，还有可能是黑旋风李逵。他没好气地再次点击拒绝，并附带了一句更不客气的备注：“你这黑厮，休要纠缠！”
没想到，刚发出去，申请第三次顽强地跳了出来。这次备注变成了：“哥哥怎么知道我穿的黑丝？”
张夏盯着屏幕，脑袋上仿佛冒出一串问号：“？？？”
卧槽？？这“黑厮”和“黑丝”是一个意思吗？这谐音梗打得他措手不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和好色的心态，他痛心疾首的按下了“通过”。
好友关系刚建立，对话框立刻开始疯狂闪烁起来。对方迫不及待地甩过来一张照片，构图精准的聚焦于一双大长腿，踩着尖头细高跟，包裹着质感极佳的超薄黑色丝袜，线条匀称流畅，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细腻诱人的光泽。紧接着一条文字消息蹦出来：“哥哥好聪明呀，一猜就中~真不愧是侦探呢~”
嗯？张夏愣住了。现在的微商都卷到这种程度了？加人之前还做过背景调查？连职业和喜好都摸清楚了？
“你到底是卖什么的？丝袜吗？”他满腹狐疑敲下这行字。
“什么卖什么的呀？哥哥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小颖呀~”对方秒回，紧接着又发来一张更清晰、更具冲击力的照片，焦点微妙地对准了短裙下摆与丝袜顶端之间那截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肌肤细腻，弧度诱人。“这么好看的腿都让你想不起来吗？”
一大清早就受到这种程度的视觉冲击和直球撩拨，张夏感觉自己的血液流速有点不受控制地加快，残存的睡意倒是被彻底驱散了。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回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推销的呢，那你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一般用A打头当昵称的，我都默认是置顶刷屏的那种微商。”
“啊，这个啊~”对方发来一个害羞捂脸的表情，“是罩杯呀~”
“噗……！”张夏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全喷在手机屏幕上，呛得连连咳嗽。这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也太奔放了吧？！这谁受得了！
“哥哥不信吗？要不要开视频确认一下呀？”对方趁热打铁，又发来一个极具挑衅意味的表情。
张夏瞬间感觉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赶紧打字投降：“得了得了！我信了，饶了我吧！”
“哈哈，开玩笑的啦~”对方发来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这是‘猫耳朵’的意思呀，Animal Antenna。是不是很可爱？”
张夏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这解释倒是出乎意料的清新脱俗，和之前的狂野风格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是来谢谢你的呀~”小颖的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子薇跟我说了，前天晚上在酒吧，是你给她留了号码，让我们到了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等我们晕乎乎到家后，再打电话你没接，估计你是睡着了。昨天我俩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整天，晚上才彻底清醒过来……听子薇说，后来还有流氓想纠缠我们，也是你帮我们赶走的。真的……很谢谢你。”
最后几个字，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真诚。
原来是这事。张夏回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你们两个女孩子，以后出去玩要注意安全，别喝那么多了，尤其是那种场合。”
“嗯嗯！知道啦~”小颖乖巧应答，“我和子薇都是天临师范大学的大二学生。平时课余时间会做点兼职，比如酒会协助、活动气氛组什么的，赚点生活费。”
“我知道，就是那种按小时计费的高端伴游，或者叫‘一日女友’吧。”张夏回复道，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师范大学？老师？想起那晚在酒吧里小颖表现出来的那种又纯又欲、大胆直接的模样，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这反差也太大了！
“是‘素’的正经陪玩，没有‘日’哦！”对方故意强调道，但紧接着话锋一转，又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当然啦……要是哥哥你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啦~”
张夏：“？？？”
这姑娘……也太生猛了，真当我是泥塑的吗？
“哎呀开玩笑的啦，哥哥你不要这么严肃嘛！”小颖似乎察觉到了张夏的无语，赶紧找补，“我就是嘴上厉害，其实胆子小得很！那天晚上我们就是从兼职群里看到陈总发的单子，要求挺正常的，就是陪酒聊天玩玩游戏，绝对绿色健康，而且一人还给800呢！我们才接的。陈总还特意开了视频面试了我们呢！”
陈默做事果然商业感十足啊，连找个陪酒的都要整个面试环节。
“她当时在群里怎么写的招聘要求？”想了想，张夏追问道。
“我想想啊……”小颖回忆着，“要求形象好、气质佳、身材匀称，嘴巴甜会说话，活泼开朗能活跃气氛，还要能半小时内到场鼎丰门饭店。”
张夏回想了一下，那晚自己中途去洗手间接杰西卡电话，看来就是那个时候，陈默就联系并安排了这一切。他继续问道：“你们住的地方离商圈很近？”
“是呀，我俩因为经常要赶各种兼职，时间不固定，为了方便，就在商圈附近合租了个房子，没有住学校宿舍。虽然房子旧了点，但去哪都方便。”
张夏心中猛地一动，一个想法浮现出来。他连忙打字问道：“那么，你俩对美术馆那片的老城区、胡同巷子什么的，应该挺熟的吧？”
“是挺熟的呀，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怎么了哥哥？”小颖回复得很快。
“那太好了！能不能请你和子薇帮个忙？”张夏斟酌着用词，尽量不透露太多敏感信息，“帮我找一样东西，或者留意一个可能的地方。算是委托，我会付给你们酬劳。不过……我可没有陈总那么阔气，按天算，每天300元，怎么样？”他知道对于学生兼职来说，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既不会显得可疑，又能表达诚意。
“啊，我没问题，我需要去问一下子薇哈……”过了一会儿，小颖回复道，“哥哥，我俩都愿意帮忙！酬劳就不用啦，就当谢谢你那晚帮忙，你请我们吃好吃的就行！”
“酬劳还是要给的。”张夏坚持道，他不想欠人情，尤其是这种可能涉及调查的委托，“说不定要走很多路，仔细查看，会比较辛苦。”
“没事！我们不怕累！正好减肥了！”小颖回得很快，充满活力，紧接着又跟了一句，故态复萌，“要是真走累了……走不动道了……就让哥哥背我回来，或者帮我捏捏脚作为补偿吧~”
张夏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字句，仿佛能看见小颖在那头狡黠的笑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姑娘，真是个让人头疼又忍不住觉得有趣的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