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先生怒吼着,已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体内玄气疯狂运转,准备施展自己最强的杀招。
酒馆内的众人也纷纷握紧了武器,玄气凝聚,准备随着酒先生一起冲杀上去。
然而——
下一秒,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僵在原地,脸上的愤怒和决然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轰——!!!”
一股远比酒先生强横十倍、百倍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从那名被称为“阿龙”的壮汉体内轰然爆发!
这股气息狂暴、血腥、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如同实质般的血色煞气缠绕在阿龙周身,将他衬托得如同一尊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魔神!
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酒馆内那些原本闪耀的各色玄气,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黯淡、摇曳,几乎要熄灭!
一些修为较低的散修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玄……玄罡境?!”
“九……九重?!!”
“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带着绝望的颤音,在死寂的酒馆中零星响起。
酒先生杨九,脸上的怒意和决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
他感受着那股如同洪荒巨兽般锁定自己的恐怖气息,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玄罡境九重!
这……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存在!
甚至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
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之前所有的豪言壮语,所有的倚仗,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天……天要亡我!”他发出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哀嚎。
而就在他发出这声哀嚎的下一瞬——
“嘭!”
一声沉闷的音爆响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阿龙那铁塔般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他并没有施展什么精妙的身法,只是凭借着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以最蛮横、最直接的姿态,将挡在路径上的几个散修硬生生撞得吐血倒飞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酒先生杨九的面前。
快!
太快了!
快到酒先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甚至连求饶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阿龙那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大手,如同铁钳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酒先生护体的青色玄气,一把抓住了他的头颅!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阿龙手臂肌肉贲张,带着无与伦比的狂暴力量,抓着酒先生的脑袋,狠狠地朝着脚下坚硬的花岗岩地面——
“砰!!!!!”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没有僵持。
就如同一个熟透的西瓜被铁锤砸碎!
红的、白的……瞬间迸溅开来,染红了阿龙的靴子和周围的地面。
酒先生杨九那无头的尸身剧烈地抽搐了两下,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位在青云城散修中颇有名气,修为达到玄凝境九重巅峰,前一刻还意气风发想要讨个说法的“酒先生”,
就这么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人以最野蛮、最残酷的方式,轻而易举地捏碎了头颅,当场陨落!
整个酒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刺鼻的血腥味,在无声地弥漫。
酒先生杨九的死,如同一盆冰水混杂着鲜血,从所有人的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他们的灵魂。
整个酒馆内,落针可闻。
再没有人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玄气波动,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到了最低,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哪怕只是睫毛的颤抖,都会引来那个名叫“阿龙”的杀神,以及他身后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华服公子哥的注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恐惧。
那华服公子哥仿佛对脚下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毫不在意,他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一个沾了些许血点的粗糙陶碗,里面还有半碗劣质的麦酒。
他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立刻嫌恶地皱起,然后浅浅尝了一口。
“噗——”
还没等酒液咽下,他就直接吐在了地上,连同嘴里那点味道一起啐了出去,骂道:
“呸!这他娘的是马尿还是刷锅水?这种东西也是人能喝的?”
骂完酒,他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店老板,眼神中的厌恶更浓,仿佛在看一摊污秽的垃圾:
“酿的酒这么难喝,人还没点眼力劲儿,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活该!”
他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
那双淡灰色的眸子再次扫视全场,看着眼前这群噤若寒蝉、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散修和猎妖师,他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索然无味。
“无趣,当真是无趣得很啊。”
他拖长了语调,声音在死寂的酒馆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慵懒。
他踱了两步,停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聚焦:
“那么,本公子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铁交击:
“刚刚,到底是谁说的——”
“王家,已经被叶家给灭了?”
话音落下,如同催命的符咒。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扑了出来,“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是在筛糠。
“公、公子!是……是我!是我说的!”
正是之前那个与众人争论叶家实力的年轻散修。
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混合着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他一边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在沾染了血污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一边带着哭腔哀求: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小人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公子您和王家有旧啊!
小人只是……只是道听途说,胡言乱语!
求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抬起满是血污和泪水的脸,急切地喊道:
“我、我还有用!我对公子您有用!
我知道叶家的情报!我知道很多叶家的事情!
求求公子,饶我一命,我愿意给公子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