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的香气在小屋里弥漫,温暖了昏黄的油灯,却暖不透屋外冰冷的算计。闵小玲和闵政北小口吃着,脸上是久违的满足,看向二哥的眼神充满了全然的依赖。
闵政南坐在炕沿,意识沉入那片25立方米的灰蒙空间。角落里,被旧报纸层层包裹的“钱山”散发着无声的力量——1983元!这笔巨款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基石,稳稳垫在他脚下,让他有了掀翻一切的底气。
油灯光晕摇曳,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如淬火的寒铁。时机,到了。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院子。灶房的灯光将几个拉长的、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泥地上。王桂芬正就着油灯缝补着什么,李艳梅磕着瓜子,唾沫横飞地抱怨着村里谁家媳妇又买了新头绳。闵忠厚蹲在门槛上,旱烟锅子明明灭灭。闵政东则不见踪影,估计又去哪个狐朋狗友家吹嘘他的新媳妇了。
闵政南径直走到院子中央,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破了沉闷的空气:
“老太,老太太。”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疑和本能的警惕。
“我再说一次,你们答应过我,闵政东婚后同意分家”闵政南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带着弟弟和妹妹分家单过。”
两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分家?!”王桂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扔掉手里的针线,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才消停几天?!老大刚成家,你就闹分家?!你是想逼死爹妈,想让人戳断我们老闵家的脊梁骨吗?!”
“就是!”李艳梅立刻尖声附和,瓜子皮喷了一地,“爹妈还在呢!长兄如父!轮得到你说分家?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觉得你行了,肉没弄回来点,废话一个就了不起了?”
闵忠厚重重地磕了磕烟袋锅,发出沉闷的“梆梆”声,黑着脸,声音嘶哑:“小南!爹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这家,不能分!分了家,爹妈怎么办?你大哥刚成家,根基不稳,你弟弟妹妹还小!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让全村看笑话?!”
这时,院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酒气的闵政东摇摇晃晃地进来,正好听到“分家”二字,顿时火冒三丈:“分家?!闵政南!你他妈想造反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个家,爹妈说了算!轮不到你做主!你是不是觉得上次出个主意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主意我也能想到 想分家?没门!”
一家人瞬间结成了牢固的同盟,矛头一致对准了闵政南。贪婪、恐惧、愤怒、算计,各种情绪在昏暗的灯光下交织。
闵政南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那近两千块的巨款在他空间里沉默着,给了他俯瞰这一切闹剧的底气。等他们的声音稍稍平息,他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深潭的水:
“分家,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目光如刀,刺向王桂芬和李艳梅:“这个家,容不下我,也容不下小玲和政北。与其在这里被当成牲口使唤,被当成可以随时卖掉的货物,不如干干净净地分开。”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桂芬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闵政南打断她,“我只带走小玲和政北。家里的房子、地、粮食、锅碗瓢盆,我一分不要。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闵政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借着酒劲嘲讽道,“说得轻巧!你带着两个拖油瓶,住哪?喝西北风去?别以为弄点野物回来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离了这个家,你屁都不是!”
李艳梅也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老二,不是大嫂说你,做人要知足!爹妈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现在能耐了,就想甩手不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想带走小玲政北?做梦!他们姓闵,就得在闵家待着!”
“在闵家待着?”闵政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冰锥般钉在李艳梅脸上,“像牲口一样被你使唤?用冷水洗你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是等着哪天被当成货物卖掉换钱?!”
李艳梅被他看得心底发寒,色厉内荏地尖叫:“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闵忠厚猛地站起身,试图用父亲的威严压制,“小南!这事没得商量!只要我跟你妈还有一口气在,这个家就不能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回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王桂芬也扑上来,带着哭腔撒泼:“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不孝的东西!要逼死爹妈啊…”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或愤怒、或怨毒、或虚伪哭嚎的脸,闵政南心中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微弱期待彻底湮灭。如同被投入冰窟,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他不再言语。任何语言,在这赤裸裸的贪婪和算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深深地、冰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陌路的、令人作呕的虫豸。然后,在所有人惊愕、愤怒、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中,他转身,径直走向自己那间小屋。
推开门的瞬间,昏黄的灯光泄出,照亮了门口闵小玲和闵政北苍白、惊恐的小脸。他们显然听到了外面的争吵。
闵政南脸上的冰寒瞬间融化,他蹲下身,将两个孩子轻轻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收拾几件贴身的衣服,跟二哥走。”
“走?去哪?”闵小玲带着哭腔问。
“进山。”
没有多余的废话。闵政南帮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打满补丁的换洗衣物。他自己则背上那个磨得发亮的破背篓,拎起柴刀。
当他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再次走出小屋时,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王桂芬尖叫道。
闵政南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他像一座沉默的山,带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推开院门,踏入了外面浓重的夜色之中。
“反了!反了天了!”王桂芬的哭嚎声和闵政东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被甩在身后,迅速被黑暗吞噬。
夜风带着寒意,吹拂着闵政南额前的碎发。闵小玲和闵政北紧紧抓着他的手,小手冰凉,微微颤抖着,但眼神里却有着一种对二哥无条件的信任。
“二哥…我们…真去山里住吗?”闵政北小声问,带着一丝不安。
“嗯。”闵政南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沉稳,“山里安全。有‘一号’,有二哥在。”
他没有回头,目标明确地走向村后那片如同巨兽蛰伏的张广才岭。分家受阻,彻底撕破了脸皮。那个家,已成了蛇窟。他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更彻底的独立,需要一个真正属于他们兄妹三人的、不受任何人觊觎和染指的未来!
契约第二只兽宠!获取更多的能量!积累更多的财富!直到拥有绝对的力量,足以碾碎一切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