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真可怜，要怎么帮助你呢？”温柔的声音还没把整句话说完，说话的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又是那种只有吃小孩的老巫婆才能发出的恐怖笑声。
卢修斯被笑得浑身发麻，后背的袍子已经被汗湿透了，脸色变得和德拉科一样苍白。
“小宝贝，你的毒牙可真好看，送给我好吗？”
“咔嚓。”
卢修斯听着蛇怪毒牙断裂的声音，感觉自己牙齿好像被掰断了一样，牙疼。
“哦，对了，你的胆应该很有用处吧？我家臭丫头喜欢研究魔药，一定用得上。嗯，很好很好，小宝贝你很会长嘛，浑身都是宝，怪不得那个丑爆了的臭老头愿意养你这样丑的宠物呢。”
房间里这会儿很安静，卢修斯甚至听得到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瞎了眼又动弹不得的蛇怪发出凄惨的叫声，想来应该是被取走了蛇胆，活着取的。
“嗯，蛇皮也不错，不知道臭丫头喜不喜欢。切，管她呢，反正老娘喜欢。来吧，宝贝，放心吧，一点都不会疼的~”少女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愉悦，听得卢修斯冷汗直流。
诺亚的女儿果然疯了，太可怕了，简直比蛇怪还可怕。
卢修斯从没想过，如此凄厉的惨叫声竟然是从一条蛇的嘴里发出来的。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被剥皮的好像不是那条蛇怪，而是他一样。
黑暗中，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只知道那条蛇的惨叫声一直没有停下，直到它再也发不出声音，悲惨地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
卢修斯觉得，对蛇怪来说，死亡已经不是值得恐惧的事了，而是它的救赎，它的解脱。
对他来说也一样，惨叫声终于停了，他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快把自己憋死了。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抬头，那个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的女孩，就站在自己面前。
卢修斯脸上仅存的血色瞬间全部褪去，心脏都停了一瞬，他屏住了呼吸。
女孩儿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玩具。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卢修斯以为女孩儿来找他复仇了，哆哆嗦嗦地想求她放过德拉科，却见女孩儿白皙的手伸向德拉科的脸庞。
“我见过这张脸，铁石心肠的臭丫头竟然会对这张脸感到愧疚，真有意思。”
她脸上饶有兴致的样子让卢修斯害怕极了。她在说什么？她果然是疯了。她要对德拉科做什么？
大脑宕机的卢修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怀里的德拉科皱着眉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蕾雅笑意盈盈的脸，四目相对间，德拉科的声音虚弱到微不可闻。
“你是谁？”
卢修斯……德拉科也傻了？
阿德莱德愣了一瞬，绽放出一个更大的笑容，“我是蕾雅啊，你忘记了？”
德拉科挣扎着爬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的，他太虚弱了。他扶着墙壁努力站直身体，直视阿德莱德的眼睛。
“不，不对，你不是蕾雅，你到底是谁？快从蕾雅的身体里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太有趣了。宝贝，我可太喜欢你了～”
德拉科看着面前的‘蕾雅’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她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满是兴奋和癫狂。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德拉科就是知道，这不是蕾雅。
德拉科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蕾雅的手抚上他的脸。白皙冰凉的指尖从他的眼角滑过，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他看到‘蕾雅’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令他毛骨悚然。
“啧啧，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放进锅里熬成汤，一定非常鲜嫩～”阿德莱德咂了咂舌，啊，真怀念从前的日子呀。
她放开德拉科，退后一步。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德拉科，最后得出结论。
“嗯，难得遇到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熬成汤可惜了。应该做成标本，永永远远地陪伴我才好。”
提到标本，阿德莱德又想到她那一屋子被烧了个干净的真·人偶娃娃，挥着拳头咒骂道：
“哼，那群不孝子孙，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老娘收集了那么多年才做成的娃娃，就那样一把火给烧没了，暴殄天物啊啊啊啊……”
越想越气，阿德莱德逐渐暴躁起来，以她为中心，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深深的裂痕，整个屋子都颤抖起来。
德拉科看着熟悉的面孔露出如此陌生的神情，暴躁、癫狂、冷酷，这绝不是蕾雅。
他强迫自己不要颤抖得太厉害，咬着牙问：“你到底是谁？你把蕾雅怎么了？”
“我？”
面前的女孩儿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是啊，我是谁呢？”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变了脸色，痛苦地捂住胸口。
阿德莱德感受到浑身的剧痛，好像成千上万个钻心咒一起对她施展开来一样。
头痛欲裂，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臭丫头，才逗逗他而已你就生气了？老娘都死了一千多年了，还能真吃人吗？”
“那么多不孝子孙，就你最不孝。你自己说说，这十几年你才让我出来几次？每次放风两分钟就要把老娘赶回去。这回有需要了就主动放我出来，还没玩够就要干我走，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么拆的。我呸，老娘偏不走。你不想让他知道，我偏要告诉他。”
德拉科看着面前的‘蕾雅’骂骂咧咧地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话，又忽然把头转向他。她捏起他的下巴，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几乎怼到了他的鼻子尖上。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老娘叫阿德莱德·德·拉罗什福科！”
“啊！”
蕾雅突然放开他，痛苦地尖叫起来。
“蕾雅，蕾雅！”德拉科焦急地呼唤着蕾雅的名字，想要撑住她倒下的身体，却因为自己也太过虚弱而被带倒了，两个人摔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