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机械虫形态的妙用——挖洞与潜行
流云坊市的光怪陆离不仅仅存在于地表。
那五十块下品灵石的护送委托，像一块散发着危险香气的诱饵，悬在我们面前。风险不言而喻，黑风林绝非善地，但报酬足以支撑我们进行数次关键的情报打探。我和林疯狂商议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接下。
然而，约定的交接地点却并非在黑风林外，而是在坊市边缘一条荒废已久的矿道入口。委托玉简上的指示冰冷而简洁：“子时，孤峰矿道第三岔口，亮黄灯三息，自有人接引。”
“搞这么神秘…”林疯狂在我脑海里嘀咕，“不过这地方选得刁钻啊，废弃矿道，四通八达，容易藏人，也容易跑路。看来这雇主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子时，月黑风高。坊市的喧嚣已被远远抛在身后，只有夜枭偶尔的啼叫和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废弃的孤峰矿道如同一张巨兽的黑口，散发着潮湿、阴冷和岁月沉淀下的死寂。
我驱使林疯狂切换至机械虫形态——这是应对复杂地下环境的最佳选择。伴随着一阵细微却令人牙酸的金属机括转动声，亮黄色的电动车迅速变形、重组，化作一只体型更大、结构更显狰狞的金属甲虫，六只节肢锋利如刀，复眼结构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还是这形态得劲！”林疯狂活动了一下节肢，刨起一片泥土，“感觉能刨穿一座山！”
“安静点。”我低声道，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矿道内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我不得不将少量灵力汇聚于双目，才能勉强视物。
凭借着玉简上粗糙的地图指引，我们在蛛网般错综复杂的矿道中艰难前行。地面凹凸不平，到处是坍塌的碎石和废弃的矿车残骸。若是普通坐骑，恐怕早已寸步难行。但林疯狂的机械虫形态此刻展现出惊人的优越性。
他六肢并用，如同最娴熟的攀岩者，锋利节肢轻易刺入坚硬的岩壁或插入地面缝隙，提供稳固的支撑。遇到狭窄处，车身能微微收缩，硬挤过去；遇到陡坡，则如履平地；甚至面对一小片因坍塌形成的乱石堆，他也能挥舞前肢，如同挖掘机般快速清理出一条通路。
“啧啧，这全地形能力，杠杠的！以后咱不送快递了，去开荒挖矿估计也能发财！”林疯狂还有空自吹自擂。
我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全部心神都用于警戒。越往里走，气氛越是压抑。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但当我仔细感知时，却又空无一物。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和偶尔从深处吹来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冷风。
终于，我们接近了第三岔口。按照指示，我让林疯狂闪烁了三次车头灯（变形后位于虫首位置）。
微弱的黄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格外醒目，短暂地照亮了前方一个稍微开阔的洞窟。光影晃动间，似乎看到洞壁上有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还有一些残破的符文残留。
等待令人心焦。黑暗中只有我们“心脏”（林疯狂的灵力核心）运行时发出的微弱嗡鸣。
突然，侧后方一条极其隐蔽的岩石缝隙悄然滑开，一个裹在厚重黑袍里、完全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如同幽灵般钻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身旁。
我吓了一跳，九节鞭瞬间滑入手中，差点直接抽过去。
“东西。”那黑袍人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我强压下心跳，从怀里取出那个不过巴掌大小、却异常沉重的金属盒子，递了过去。这就是此次护送的“货物”。
黑袍人接过盒子，看也没看就塞入怀中，然后抛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沿着左边那条岔路，一直走，可从另一出口离开。”他说完，不等我回应，身形一缩，再次如同鬼魅般滑入那条岩缝，消失不见。岩缝随之无声合拢，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从头到尾，我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辨不出。
“我靠！这身法！这逼格！”林疯狂惊叹，“比我们送外卖的刺激多了！”
我捡起钱袋，神识一扫，五十块下品灵石，一块不少。交易完成了，但我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这地方太诡异，那黑袍人也太神秘。
不敢多留，我立刻按照指示，驱使林疯狂进入左边的岔路。
这条岔路比来时的路更加难走，坍塌处处，有时甚至需要林疯狂挥舞节肢，强行挖掘才能通过。地下潜行的优势此刻凸显无疑，机械虫形态不仅速度不减，挖掘效率更是惊人，坚硬的前肢刨开泥土碎石如同切开豆腐。
“哈哈！没想到吧！咱这外卖车还能当土拨鼠用！”林疯狂一边挖一边得意，“这要是让那个骑鹤的傻小子看见，不得吓尿裤子？”
在黑暗中不知前行了多久，挖通了好几处塌方，前方终于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新鲜的空气。
当我们从一处被茂密藤蔓遮掩的隐蔽出口钻出时，发现已经身处流云坊市之外的一片荒山野岭之中。回首望去，坊市的璀璨灯火已在远处，而那个诡异的矿道入口，早已隐藏在夜色山影之中，难以寻觅。
月光洒落在林疯狂沾满泥土的金属甲壳上，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这次委托，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一次对地下世界规则的亲身体验。神秘、高效、危险，却又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爽！”林疯狂变回电动车形态，车身沾满了泥点，却显得异常兴奋，“这单干得漂亮！又快又稳！还体验了把地下潜行！妹子，我觉得咱们的业务范围又可以拓宽了！以后这种见不得光的紧急配送，完全可以接啊！价格高，刺激，还锻炼车技！”
我没有他那么乐观，但心中也隐隐明白，想要快速获取大量灵石，接触这类灰色地带的委托，或许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这次经历，让我们对机械虫形态的适应能力有了更深的理解。它不仅仅是赶路和战斗的工具，在探索、潜行、甚至工程方面，都有着巨大的潜力。
“走吧，回去了。”我骑上车，最后看了一眼那隐藏的出入口，“这笔钱，应该够我们打听点更有用的消息了。”
林疯狂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载着我，碾过荒野，朝着流云坊市的灯火疾驰而去。身后的黑暗矿道，仿佛一个短暂的插曲，却在我们心中埋下了更深远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