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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绝地突围与虫虫钻洞
身后那筑基修士暴怒的咆哮和弟子们慌乱挖掘石壁的噪音，如同跗骨之蛆，即便隔着厚厚的土层，也依旧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带来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们显然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走，正在试图扩大洞口追进来！
“坐稳了抓牢了！地道战巅峰赛现在开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秋名山车神……啊不，是打洞之王！”林疯狂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调调，但操控着挖掘前肢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反而更加狂暴高效。
“嗡嗡嗡——锵！咔嚓嚓嚓！” 不再是之前为了悄无声息潜入而小心翼翼的操作，此刻的林疯狂彻底放开了手脚！那对高速旋转的钻头前肢如同两只狂暴的土系凶兽，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疯狂地啃噬着前方的岩石和泥土！
碎石子、土块、甚至是一些坚硬的矿物碎片，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溅射，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金属外壳和我撑起的微弱灵力护罩上。整个狭窄的、刚刚开辟出的通道内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噪音和令人窒息的粉尘，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死死趴伏在他背上，紧紧抓住固定绑带，将身体尽可能贴紧车身，减少被飞石击中的面积，同时拼命运转所剩不多的灵力护住头脸。
这感觉……简直像是在经历一场山体内部的崩塌！又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疯狂振动的研磨机里！
“林疯狂！你慢点！洞要塌了！”我被颠簸得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忍不住在他脑海中尖叫。这挖洞方式也太暴力了！
“放心！妹子！本王有数！这叫效率！时间就是生命，速度就是灵石！根据我的精密计算，这个角度的岩层结构最脆弱，承压力刚好够我们通过而不会引起大面积塌方……大概吧！”他居然还有空给我做“科学”解释，虽然最后那个“大概吧”极其没有说服力。
我：“……”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当年送外卖是不是也因为速度过快被投诉过无数次。
就在这时，身后追兵的方向似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某种土系法术轰击在岩壁上的声音，整个通道都随之猛地一震！
“啧！还真有会打洞的！追得挺紧啊！”林疯狂嘀咕了一句，旋即更加兴奋（或者说癫狂）起来，“好！卷是吧？跟老子比挖洞？让你们连我的尾气……啊不，尾尘都吃不上！看我的无敌风火轮之电光毒钻龙卷风！”
我感觉到他整个车身猛地一震，内部传来一阵更高频的能量嗡鸣，那对挖掘前肢旋转的速度竟然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甚至带起了隐约的空气撕裂声！
“嗖——！”
我们前进的速度陡然飙升！如果说刚才是拖拉机，现在起码是装了V8发动机的越野车在泥石流里狂飙！眼前的黑暗不再是缓缓推进，而是如同潮水般向后猛退！强烈的推背感（如果虫子有背的话）差点把我直接甩下去！
“啊啊啊啊——！”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只能拼命夹紧……呃，夹紧车身，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这绝对是我经历过最刺激、最离谱的逃亡方式！没有之一！
身后那隐约的追击声和法术波动，在这绝对的速度面前，果然被迅速拉远，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被挖掘的噪音所淹没。
我们就像一枚活体钻地导弹，在这漆黑的地下世界，依靠着纯粹的机械暴力，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生路，将所有的危险和敌人暂时都甩在了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也许更长，在这片绝对的黑暗和疯狂的噪音中，时间感变得模糊。林疯狂的挖掘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完全停止。
那些飞溅的碎石和粉尘也渐渐沉降，周围陷入一种突如其来的、相对安静的黑暗之中，只有林疯狂机体内部那些细微的、尚未完全平息的运转嗡鸣声，以及我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声。
“呼……初步估计，咱们至少深入地下百丈，横向移动了七八里地。那帮孙子就算属穿山甲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北了。”林疯狂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完成高强度作业后的“疲惫”感（如果机械也会有疲惫感的话），“先歇会儿，我得扫描一下周围环境，顺便……自检一下。刚才超频运行，好像有点零件过热。”
我这才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结果吸了满鼻子的土腥味，呛得咳嗽起来。挣扎着从他背上支起身子，试图打量四周，但眼前只有一片纯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神识向外探去，也只能感知到周围是厚实潮湿的泥土和岩壁，我们似乎在一个相对宽敞些的、刚刚被挖掘出来的临时小洞穴里。
“你……你真的没事？”我缓和了一下呼吸，担忧地问道，手指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他依旧有些发烫的金属外壳，能感觉到一些之前被法术击中的凹痕和焦黑处。
“安啦！小意思！就是能量消耗有点大，蹭了点皮外伤。本王的机体强度超乎你的想象！不过话说回来，妹子，你灵力还剩多少？可别把我给整没电了，那咱俩可就真得在这儿当化石了。”
我闻言连忙内视丹田，心里顿时一紧。之前维持敛息术和疾行符，加上刚才一路撑起灵力护罩抵挡飞石，消耗着实不小，炼气圆满的灵力已然去了七成有多。
“不太多了……得尽快恢复。”我老实回答，语气有些沉重。在这不知多深的地底，如果林疯狂真的因为灵力耗尽而“熄火”，那后果不堪设想。
“问题不大！别忘了哥的坐垫功能！”林疯狂倒是乐观，“你赶紧坐好运转功法恢复。这里暂时安全，我盯着。等我自检完毕，能量循环稳定下来，就能反向给你提供一点辅助恢复的能量了，虽然不如脱战状态给力，但总比没有强。咱们得尽快恢复状态，然后找路出去。”
他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我这才想起他确实还有这个逆天的辅助功能。不再犹豫，我艰难地在他那并不舒适的金属背甲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能坐稳，然后双手结印，闭目凝神，开始运转合欢宗的基础心法，吸收周围地下稀薄但还算存在的土属性灵气，缓缓恢复自身消耗。
黑暗中，时间悄然流逝。我只能听到自己逐渐平缓的呼吸声，以及身下林疯狂体内传来的、渐渐变得平稳规律的细微嗡鸣声和偶尔几声“滴滴”的、仿佛系统自检完成的提示音。
他果然没有再说话，似乎真的在专心进行自我维护和能量循环调整。
这种绝对的安静和黑暗，反而让之前被紧张压下的种种情绪重新浮现。遗迹中的发现、那神秘的铃铛、黑煞门的追杀、林疯狂悍不畏死（或者说根本死不了）的掩护和救援……这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尤其是最后他破壁而入的那一幕，那种绝处逢生的震撼……
“喂，妹子……”就在我心神有些摇曳之时，林疯狂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打破了寂静。
“嗯？”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以为他自检出了什么问题。
只听他用一种故作深沉的、带着电流杂音的语气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这地底勤劳的蚯蚓……”
我心中微微一动，以为他终于要正经一次，或许是要感慨一下这趟地下冒险的不易，或者表达一下共患难的情谊？
然后，他接着道，语气变得极其欠揍：“……因为我在默默地为你松土（心田）啊！”
我：“！！！”
面纱下的脸颊瞬间温度飙升，一股说不清是羞是恼的情绪直冲头顶！这个家伙！永远能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精准无比地破坏掉所有气氛！刚刚生出的一丝感动瞬间喂了狗！
“你给我闭嘴！安静自检！”我气得直接用意念掐断了对他的灵力供应零点五秒以示警告！
“哎哎哎！误差！这是系统误差！宿主大人饶命！电量波动有点大！我错了我错了！自检！立刻深度自检！进入无线电静默模式！”林疯狂立刻秒怂，发出一连串的假得不能再假的警报声，然后果然彻底没了声息，连机体内部的嗡鸣声都刻意压低了几分。
我深吸了好几口充满土味的空气，才勉强压下把他拆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的冲动。
这家伙……总有一天会被他气出心魔！
地底再次陷入了彻底的寂静。只有我缓慢恢复的灵力，在经脉中如同溪流般潺潺流动的声音，以及……掌心那枚依旧冰冷沉寂、毫无反应的青铜铃铛，传来的微弱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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