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桌上那截被掰断的竹牌,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的“蒙”字,心里头跟压了块石头似的沉。
这竹牌是今早情报堂弟子在襄阳城外的乱葬岗发现的,跟之前截获的蒙古间谍信物一模一样——都是用阴山翠竹做的,正面刻个极小的“蒙”字,背面刻着不同的数字,代表间谍的等级和联络暗号。不同的是,这次这截竹牌是从一具丐帮弟子的尸体上搜出来的,那弟子胸口插着一把蒙古弯刀,伤口还冒着血沫子,显然刚死没多久。
“林长老,这弟子是负责城西流民安置点情报传递的,叫王小二,三袋弟子,手脚麻利,平时最是机灵,怎么会……”情报堂的弟子李锐红着眼眶,声音都在打颤。他是陈默牺牲后我提拔起来的情报堂首领,办事靠谱,就是性子太急,这会儿正攥着拳头,指节都捏白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襄阳城熙熙攘攘的街道。自从襄阳保卫战打赢后,城里太平了一阵子,可谁能想到,蒙古人明着打不过,暗地里却派了这么多间谍进来。这些日子,城里陆续发生了好几起怪事:先是军粮库的账目莫名其妙对不上,接着是守城士兵的换岗时间被人泄露,现在连丐帮的情报弟子都被灭口了,这分明是蒙古人在搞鬼。
“别急,”我拍了拍李锐的肩膀,“王小二负责的流民安置点,最近是不是来了不少新的流民?”
李锐点点头:“是啊,自从蒙古在西北增兵,不少西夏和金国的百姓都逃到襄阳来了,安置点里每天都要新增几十号人,我们查过身份,大多是普通百姓,没发现异常。”
“问题就出在这儿。”我指着桌上的竹牌,“蒙古间谍肯定是混在流民里进来的,他们伪装成普通百姓,潜伏在城里,一边刺探情报,一边挑拨离间,甚至还敢对我们丐帮弟子下手。现在王小二死了,他手里的情报肯定被截走了,我们得赶紧查清楚,他传递的是什么情报,还有多少间谍藏在城里。”
正说着,执法堂的弟子匆匆跑进来:“林长老,周长老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朝廷派人来了,有要事相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朝廷这时候派人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我跟李锐交代了几句,让他带人仔细排查流民安置点,重点关注那些没有身份证明、言行举止可疑的人,然后急匆匆地赶往执法堂。
一进执法堂,就看到周沧长老正陪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说话,那官服上绣着孔雀翎,一看就是朝廷的高官。见我进来,周沧长老连忙站起来:“林越,你来了,这位是兵部侍郎张大人,专程从临安来襄阳的。”
张大人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就是丐帮的执法长老林越?久仰大名,襄阳保卫战多亏了你,陛下都对你赞不绝口。”
“张大人过奖了,保卫襄阳是丐帮分内之事,谈不上功劳。”我拱了拱手,心里却在琢磨,兵部侍郎亲自来襄阳,肯定不是为了夸我这么简单。
果然,张大人话锋一转,脸色沉了下来:“林长老,这次我来襄阳,是因为收到了密报,说蒙古派了大量间谍潜入南宋境内,不仅刺探军情,还试图策反朝廷官员和江湖势力,陛下非常重视,让我务必彻查此事。听说丐帮最近也遇到了间谍作祟,所以特地来跟你商量一下,如何联手对付这些蒙古间谍。”
我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朝廷也察觉到了蒙古的间谍行动,这样一来,我们丐帮就不是孤军奋战了。我把王小二被杀、竹牌信物等情况跟张大人说了一遍,张大人听后,脸色更加凝重:“看来蒙古的间谍网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不仅渗透到了军队和官府,连丐帮这样的江湖大派都没能幸免。林长老,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张大人,实不相瞒,我已经让弟子们开始排查城内的可疑人员了,”我说道,“不过蒙古间谍伪装得非常隐蔽,只靠排查恐怕很难彻底清除。我倒是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反间谍小队,专门负责识别和抓捕蒙古间谍,同时利用丐帮的情报网,收集蒙古间谍的活动线索,与朝廷密切配合,里应外合,把这些间谍一网打尽。”
张大人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丐帮的情报网遍布江湖,消息灵通,正好可以弥补朝廷在民间情报方面的不足。我看这样,朝廷派一部分精干的锦衣卫配合你,组成反间谍小队,由你全权负责指挥,所需的人力、物力,朝廷都会全力支持。”
“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张大人,蒙古间谍狡猾得很,我们在行动的时候,还需要注意保密,不能打草惊蛇。另外,我怀疑城里有些官员可能已经被蒙古策反了,我们在查案的时候,恐怕会遇到一些阻力。”
张大人冷笑一声:“林长老放心,陛下已经给了我尚方宝剑,但凡敢阻挠查案、通敌叛国者,无论官职大小,先斩后奏!你尽管放手去做,朝廷就是你的后盾。”
有了张大人的承诺,我心里更有底了。当天下午,反间谍小队就正式成立了,成员包括丐帮的情报弟子、执法弟子,还有朝廷派来的锦衣卫,一共两百多人。我把小队分成了十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区域,主要任务就是:一、核查城内人员的身份信息,特别是近期新来的流民和商人;二、追踪可疑人员的行踪,收集他们的活动证据;三、监控茶馆、酒楼等人员密集的场所,留意异常的谈话和交易。
为了提高识别间谍的效率,我还把现代的一些侦查手段教给了队员们。比如,让他们注意观察可疑人员的手部——蒙古人常年骑马射箭,手上会有厚厚的老茧,而且走路的姿势也和汉人有所不同;再比如,让他们记录可疑人员的消费习惯,蒙古间谍大多携带大量金银,花钱大手大脚,与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格格不入;还有,我发明了一种简单的身份核查表,上面列出了籍贯、亲属、职业等信息,让队员们在排查的时候逐一询问,一旦发现回答含糊不清、前后矛盾的,就立刻重点监控。
反间谍小队成立后的第三天,就有了第一个收获。负责城南区域的小组在排查一家客栈的时候,发现了三个形迹可疑的商人。这三个人自称是从西域来的,贩卖皮毛和珠宝,可他们的口音却带着浓浓的蒙古味,而且手上布满了老茧,不像是常年经商的人。队员们按照我教的方法,对他们进行了身份核查,结果发现他们说的籍贯根本没有这三个人,而且回答亲属信息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小组组长当机立断,派人暗中跟踪这三个人,同时把情况汇报给了我。我接到消息后,立刻带着李锐和几名锦衣卫赶了过去。我们躲在客栈对面的茶馆里,观察着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们在房间里待了没多久,就悄悄溜了出来,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跟上去!”我低声说了一句,带着众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三个人警惕性很高,一路上不断回头张望,还故意绕了好几个圈子,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走进了城西的一片树林里。
我们在树林外埋伏下来,没过多久,就看到树林里又出现了两个人影,和那三个“商人”汇合在一起。借着树叶的缝隙,我认出其中一个人竟然是朝廷的一名校尉,负责守卫襄阳西城门。
“好家伙,果然有内鬼!”李锐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继续观察。只见那名校尉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领头的“商人”,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就匆匆分开了。等那名校尉离开后,我们立刻冲进树林,将那三个“商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密谋叛国!”锦衣卫统领大喝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那三个“商人”见状,立刻拔出藏在身上的弯刀,朝着我们扑了过来。他们的身手不错,显然是蒙古的精锐士兵伪装的,不过我们这边人多势众,而且都是精心挑选的高手,没过多久,就把这三个人制服了。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襄阳西城门的布防图,还有守城士兵的换岗时间表。“好险,要是这份情报被蒙古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我心里暗暗庆幸。
我们把这三个蒙古间谍押回了丐帮总部,连夜进行审讯。一开始,他们还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直到我们拿出了那块竹牌信物,又把那个通敌的校尉抓来对质,他们才终于招供了。
根据他们的供词,蒙古这次派了五百多名间谍潜入南宋境内,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分别潜伏在襄阳、临安、成都等重要城市。他们的任务主要有三个:一是刺探南宋的军情和政务情报;二是策反朝廷官员和江湖势力;三是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配合蒙古大军南侵。而那个通敌的校尉,就是他们策反的第一个朝廷官员,已经给他们提供了好几次城门布防的情报。
“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还有多少间谍藏在襄阳城里?”我问道。
领头的间谍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们每个小组都有专门的联络暗号和接头地点,襄阳城里还有五个小组,大概五十多个人,主要潜伏在流民安置点、军粮库和官府附近。”
我让李锐把这些情报详细记录下来,然后立刻派人通知张大人,让朝廷派兵抓捕其他的间谍小组。接下来的几天,襄阳城里掀起了一场反间谍风暴,在丐帮和朝廷的联合打击下,潜伏在襄阳的蒙古间谍被一个个揪了出来,短短五天时间,就抓获了四十多名蒙古间谍,还有十几个间谍见势不妙,趁乱逃出了襄阳城。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场反间谍行动竟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这天早上,我正在丐帮总部处理事务,突然有几名丐帮的老长老找上门来,为首的是净衣派的李长老。
“林越,你最近是不是太过分了?”李长老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联合朝廷在城里大肆抓人,搞得人心惶惶,很多丐帮弟子都不敢出门办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李长老一直对我不满,之前净衣派叛乱被镇压后,他就一直心存怨恨,这次肯定是想借题发挥。“李长老,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丐帮,为了襄阳的安危,”我耐心地解释道,“蒙古派了大量间谍潜入城里,刺探情报,策反官员,甚至还杀害了我们的弟子,要是不把这些间谍清除掉,一旦蒙古大军打过来,我们就危险了。”
“哼,什么间谍?我看你就是想借着朝廷的势力,打压我们净衣派!”李长老冷哼一声,“那些被你抓起来的人,说不定都是被冤枉的,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简直是在败坏丐帮的名声!”
“李长老,说话要讲证据,”我脸色一沉,“我们抓的每一个人,都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是蒙古间谍,而且都是经过仔细审讯的,绝对没有冤枉好人。如果你觉得我们抓错了人,可以拿出证据来,我立刻放人。”
李长老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本来就是想找个借口闹事,根本没有什么证据。旁边的几位老长老见状,也纷纷劝说李长老,让他不要冲动。李长老见讨不到好处,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送走几位长老后,我心里有些烦躁。净衣派的残余势力虽然已经被肃清,但还是有一些人贼心不死,总想找机会给我制造麻烦。不过现在不是处理内部矛盾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彻底清除蒙古间谍,巩固襄阳的防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反间谍小队的行动范围扩大到了襄阳周边的城镇和乡村。我们根据之前抓获的间谍供出的线索,顺藤摸瓜,又捣毁了好几个蒙古间谍的联络点,抓获了大量的间谍和通敌者。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蒙古间谍的活动非常隐蔽,他们不仅伪装成流民、商人,还有的甚至伪装成和尚、道士,潜伏在寺庙和道观里,很难被发现。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丐帮弟子深入民间,发动百姓举报可疑人员。我让弟子们在城里和乡下张贴告示,承诺只要有人举报蒙古间谍,一经查实,就给予重赏。同时,我还教给百姓一些识别间谍的简单方法,比如观察口音、举止、消费习惯等。
这个办法果然很有效,没过多久,就有百姓举报,说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住着几个形迹可疑的和尚,他们白天不出门,晚上却经常偷偷摸摸地外出,而且说话的口音也很奇怪。我立刻带着反间谍小队赶了过去,将破庙团团围住。
我们冲进破庙的时候,那几个“和尚”正在房间里密谋着什么,桌上还放着几张地图和一些密信。见到我们进来,他们立刻拔出藏在禅杖里的弯刀,朝着我们扑了过来。这些人的身手比之前遇到的间谍还要厉害,显然是蒙古的顶尖高手。
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我拔出腰间的打狗棒,与领头的“和尚”缠斗起来。这个“和尚”的武功路数很诡异,招式阴狠,招招致命,显然是蒙古的邪门武功。我一边躲闪着他的攻击,一边运转丐帮心法,寻找他的破绽。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发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破邪”技能被激活了。我感觉自己的内力大增,而且能够清晰地看穿对方招式中的破绽。我抓住机会,一记“打狗棒法”中的“棒打狗头”,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和尚”的头上,将他打倒在地。
其他的“和尚”见领头的被打倒,顿时乱了阵脚,没过多久,就被我们全部制服了。我们在破庙里搜出了大量的情报,包括南宋各地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官员名单等,还有一封写给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密信,信中说他们已经策反了好几位南宋的重要官员,只等蒙古大军一到,就里应外合,夺取襄阳。
“好险,要是再晚一步,这些情报就被送出去了。”张大人看着搜出来的密信,后怕地说道。
“张大人,现在看来,蒙古的间谍已经渗透到了南宋的各个角落,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说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扩大反间谍行动的范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排查,同时加强对朝廷官员和江湖势力的监控,防止他们被蒙古策反。”
张大人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已经向陛下上书,请求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反间谍行动,让各地官府与丐帮密切配合,彻底清除蒙古间谍。不过,林长老,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蒙古间谍为什么会对丐帮如此重视?甚至还专门派人策反丐帮弟子。”
我笑了笑,说道:“张大人,丐帮的情报网遍布江湖,消息灵通,而且弟子众多,遍布全国各地,一旦被蒙古控制,对南宋来说将是巨大的威胁。另外,丐帮一直是抗蒙的主力,蒙古人想通过策反丐帮弟子,瓦解我们的抗蒙力量,这也是他们的阴谋之一。”
“原来如此,”张大人恍然大悟,“看来丐帮在抗蒙大业中,确实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林长老,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和丐帮的各位英雄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反间谍行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在丐帮情报网的配合下,南宋各地的蒙古间谍被一个个揪了出来,短短半年时间,就抓获了数百名蒙古间谍,还有几十名被策反的朝廷官员和江湖人士。经过这场反间谍风暴,蒙古的间谍网络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再也无法对南宋构成太大的威胁。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蒙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派更多的间谍潜入南宋,或者想出其他的阴谋诡计。而且,我还得到消息,蒙古最近推出了一种新的攻城战术,用“土堡”逐步推进,逼近城墙,这种战术在攻打庐州的时候已经开始使用,南宋守军很难应对。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轻松啊。”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李锐匆匆跑了进来:“林长老,庐州守将派人送来急报,说蒙古军正在用土堡战术攻打庐州,城墙已经被攻破了好几处,请求我们立刻派兵支援!”
我心里一紧,果然不出所料,蒙古人已经开始使用新的攻城战术了。“走,我们立刻赶往庐州!”我站起身,眼神坚定地说道,“一定要破解蒙古人的新战术,守住庐州!”
我立刻召集了丐帮的精锐弟子,组成了一支救援部队,同时通知张大人,让朝廷派一部分军队配合我们。当天下午,我们就带着救援部队,朝着庐州的方向出发了。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破解蒙古人的土堡战术。这种土堡是用泥土和木材搭建而成的,非常坚固,而且可以随着蒙古军的推进不断前移,就像一个个移动的堡垒,让守军很难攻击。
“林长老,蒙古人的土堡太厉害了,我们的弓箭根本射不穿,火炮也很难摧毁,这可怎么办啊?”一名丐帮弟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蒙古人的土堡虽然坚固,但也不是没有弱点。土堡是用泥土搭建的,最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