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的办公室里,窗帘紧闭,投影仪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
景光将小林美咲的失踪调查报告投影在屏幕上,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红色连衣裙鲜艳得刺眼。
这是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
景光的声音低沉,
小林美咲,8岁,6月15日下午4点30分在神保町商店街失踪,最后被目击时穿着红色连衣裙,背着黄色书包。
阵平双臂交叉,目光锐利地盯着照片:
时间点太巧合了——6月15日,正好是十五年前景光父母遇害的日子。
研二吹了声口哨:
而且这孩子的背影还和那么像,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失踪案。
降谷零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们需要梳理所有可能的关联点。
那就先汇总各自的调查结果。
阵平环视众人,
从航开始。
“好,那就由我先来”
伊达航站在投影前,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用磁铁固定在白板上。
照片里的男人约莫四十六七岁,面容敦厚,穿着沾满机油的工作服,正蹲在一辆摩托车旁拧螺丝。
入江角夫,46岁,神保町角夫五金店的老板,我们之前去过他的店里,我又去了一次。
伊达航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他刚从这家店调查回来,衣服上还沾着机油的污渍。
他调出另一张照片——入江左臂的特写,一个精致的银色奖杯纹身清晰可见,纹身下方刻着2013社区乒乓球大赛冠军的字样。
十年前纹的。
伊达航咬着牙签,语气平淡,
我假装成要修水管的顾客,跟他聊了半小时。这人一提起乒乓球就停不下来,非拉着我看他珍藏的比赛录像。
研二噗嗤一笑:
所以你看了半小时乒乓球?
四十三分钟。
伊达航面无表情地纠正,
期间他妻子端了三次茶,用的是长野特产的荞麦茶。
景光猛地抬头:
长野?
嗯,夫妻俩聊天用的全是长野方言。
伊达航从手机调出一段录音,入江粗犷的声音传出:
【おら、若い顷はもっと腕が良かったんだぞ】(我年轻时球技更好)。
录音里还夹杂着女人温柔的责备:
【角夫さん、また自慢话ですよ】(角夫,又在吹牛了)。
降谷零敏锐地注意到景光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口音......
和你老家一模一样,对吧?
伊达航关掉录音,
我特意问了,他们确实来自长野县上田市,二十五年前搬来东京。
阵平突然插话:
十五年前他在哪?
这正是最有趣的部分。
伊达航翻开笔记本,
2008年3月至2009年11月,他因盗窃罪在府中监狱服刑——恰好是景光父母遇害的时间段。
投影切换,显示出泛黄的监狱记录复印件,入江的入狱照和指纹记录清晰可见。
所以纹身时间、口音、活动轨迹全部对不上。
降谷零总结道,
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下一个,研二,你来吧。”
阵平开口,让研二展示自己的调查成果。
“哈哈哈,来看看我的吧,我觉得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
研二将照片钉在白板上,手指点了点那张泛黄的证件照——外守一,50岁,面容瘦削,眼窝深陷,嘴角下垂,像是常年被某种阴郁的情绪笼罩。
照片里的他站在洗衣店门口,招牌上写着外守洗衣,字体已经褪色。
这家伙的背景很有意思。
研二翻开笔记本,
他从伯父那里继承了这家洗衣店,已经经营了二十多年。邻居说他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但洗衣技术很好,尤其是处理血迹。
血迹?
降谷零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
研二点头:
附近医院的护工会把染血的床单被套送过去,据说他能洗得跟新的一样。
景光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研二继续道:
最可疑的是他的纹身。
他调出特写照片——外守一的上臂纹着两尊面对面的观音像,线条精细,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说这是为了纪念二十年前死于交通事故的妻子和母亲。
研二将图片旋转180度,
但你们看这个缝隙——
投影仪上,倒置的观音像之间的空隙赫然形成一个高脚杯的形状,边缘甚至还有精细的火焰纹样。
很像是神话中的圣杯。
阵平的声音冷得像冰。
伊达航取下嘴里的牙签:
他解释过为什么纹这个图案吗?
说是寺庙里的住持建议的,象征阴阳调和
研二耸耸肩,
降谷零突然问道:
他和入江角夫是什么关系?
同乡,还一起参加过社区乒乓球赛。
研二翻动资料,
不过据入江说,外守一最近几年变得很古怪,经常在夜里出门,有时候洗衣店好几天都不开门。
景光盯着那张倒置的纹身照片,突然开口:
十五年前,案发前后,他在哪里?
研二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他声称当时在东京看店,但根据水电记录,他那段时间根本不在洗衣店。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阵平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时间吻合,但是纹身有一点牵强,而且动机不明,先将这个人列入重点观察对象。
他在外守一的名字上画了个红圈,
我们需要对他进行24小时监视。
这个外守一,现在在哪里?
还在经营那家洗衣店。
研二调出地址,
就在神保町三丁目,距离小林美咲失踪的公园只有两条街。
降谷零清了清嗓子:
我调查的是摩托车店的店员,物部周三,35岁。
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些的男子照片,脖子后面隐约可见蝎子纹身的边缘。
他的蝎子纹身是二十岁时刻的,算下来正好是十五年前。
降谷零放大纹身照片,
仔细看,蝎子的尾部弯曲形状,在某些角度确实像圣杯。
伊达航皱眉:
但纹身位置不对吧?景光看到的凶手纹身是在手臂上。
没错。
降谷零点头,
“所以也只是有嫌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