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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节:陈忠西域探军情

乾元元年冬,长安城外的灞桥边,寒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李倓一身玄色劲装立在桥头,身后三千玄甲军已列成整齐方阵,甲叶在雪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手中紧攥着一枚鎏金虎符,目光落在面前单膝跪地的男子身上——此人便是陈忠,追随李倓多年的贴身护卫,专司潜伏探报之事。虽能说一口流利的粟特语,可对河西四镇的陌生地界,他并无十足把握,此次西行,他特意带上了西域胡商马鲁克——此人在河西四镇经商二十年,山川路径、部落分布烂熟于心,是常年与唐军贸易的胡商首领主动举荐,愿为唐军效力。

“陈忠,此次潜入河西,凶险胜似刀山火海。”李倓的声音被寒风卷得发颤,却字字清晰,“吐蕃号称占据河西四镇,可兵力虚实、部落民心、粮草囤积,我们一概不知。你需伪装成粟特商人,查清这三件事,尤其是沙陀部的动向——传闻他们世代居住敦煌,与吐蕃素有旧怨。”

陈忠抬头,露出一张饱经风沙的脸,眼角的疤痕在雪中更显狰狞。他双手接过李倓递来的锦盒,里面是伪造的粟特商队通关文牒、十锭马蹄金,还有一枚刻着“建宁”二字的玉佩。“殿下放心,马鲁克与沙陀部首领朱邪尽忠有十年生意往来,凭他的引荐,属下定能见到朱邪首领探明实情。若属下十日未归,便请殿下另遣他人。”

说罢,陈忠将锦盒揣入怀中,转身走向拴在一旁的骆驼。他身旁的马鲁克早已整装待发,这位胡商留着卷曲的胡须,身着同色系的粟特长袍,腰间挂着玛瑙串成的护身符——那是沙陀人认可的通商信物。陈忠换上的尖顶毡帽镶着貂毛,深蓝色织锦长袍上绣着卷草纹,腰间挂着银质酒壶和一串波斯银币,两人的骆驼背上都驮满了长安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这些都是西域最紧俏的货物,足以掩人耳目。玄甲军士兵悄悄为他们牵来缰绳,陈忠与马鲁克一同朝李倓拱手一礼,骆驼踏着积雪,渐渐消失在西去的尘烟中。

出了玉门关,便是茫茫戈壁。白日里烈日当空,黄沙被晒得滚烫,鞋底踩上去滋滋作响;到了夜间,寒风如刀,冻得人牙齿打颤。马鲁克引着陈忠走在废弃的烽燧遗迹间,这是他常年走私货物的秘道,能避开吐蕃的主要巡逻路线。“前面到疏勒河古道了,吐蕃人常在那设卡,等会儿你少说话,看我应对。”马鲁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行囊里摸出两块盐巴——这在戈壁中比金银还珍贵。行至第三日正午,领头的骆驼突然焦躁地刨着蹄子,发出不安的嘶吼。陈忠与马鲁克对视一眼,迅速将短刀藏在袖袍中,同时弯腰整理着骆驼背上的货物,装作清点货物的模样。

远处尘烟滚滚,一队吐蕃骑兵疾驰而来,大约二十余人,个个腰佩弯刀,肩扛长矛,马鞍旁还挂着劫掠来的牛羊皮毛。为首的吐蕃百夫长勒住马,三角眼扫过陈忠的装束,用生硬的汉话喝道:“停下!你是哪里来的商人?要往何处去?”

陈忠与马鲁克连忙翻身下驼,马鲁克抢在前面躬身行礼,用流利的粟特语夹杂着吐蕃话说道:“尊贵的将军,我们是从长安来的粟特商人,要去敦煌贩卖丝绸和茶叶。这位是我的伙计,汉语说得好,却不懂吐蕃话。”他说着朝陈忠递了个眼色,陈忠立刻配合地露出憨厚的笑容,从货堆上扯下一匹艳红色的丝绸,双手递了过去。

那百夫长接过丝绸,用刀鞘挑了挑,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他突然一把揪住陈忠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鼻尖几乎要贴到陈忠脸上,用生硬的汉话喝道:“长安来的?最近唐军在边境活动频繁,你该不会是唐军的细作吧?”陈忠的心猛地一沉,却依旧保持着木讷的神情。马鲁克连忙上前,将两块盐巴塞进百夫长手中,陪着笑道:“将军说笑了!他是我远房表弟,只会算账搬货,连刀剑都拿不稳。您看这通关文牒,是河西节度使府签发的,我们上个月还在焉耆和您的部下做过生意呢。”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锦盒里的文牒,双手奉上。百夫长接过翻看了几页,又让手下搜遍了陈忠的全身和货物,除了金银和货物外,并无任何可疑之物。这时一名吐蕃士兵凑到百夫长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忠隐约听到“丝绸值钱”的字眼。百夫长狠狠推了陈忠一把,将文牒扔在地上:“滚!敦煌城里有大相的军队,若敢作乱,定将你挫骨扬灰!”

陈忠连忙捡起文牒,拍掉上面的沙尘,躬身道谢后牵着骆驼继续前行。直到吐蕃骑兵的身影消失在戈壁尽头,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暴露,若不是早有准备,恐怕此刻已成为刀下亡魂。

又行两日,远远望见敦煌城的轮廓。城墙依旧是大唐时的模样,青灰色的砖石上却插满了吐蕃的狼头旗,城门处由吐蕃士兵严密把守,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接受仔细盘查。马鲁克将骆驼拴在城外的胡杨林里,从怀中摸出半块刻着狼头印记的木牌:“这是朱邪首领早年给我的通商令牌,你先拿着,我去引开城门西侧的哨兵。”陈忠接过木牌,塞进衣襟,只背着一个装满茶叶的小包袱,独自走向城门。

城门下的景象让陈忠心头一紧。几名吐蕃士兵正将一名沙陀青年按在地上,青年的母亲哭着扑上去阻拦,却被士兵一脚踹倒在地。“这小子敢违抗征兵令,拖去军营打五十军棍!”为首的士兵厉声喝道,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在青年身上。周围的沙陀人纷纷低头,脸上满是愤怒与无奈,却没人敢出声反抗。

陈忠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将一包茶叶塞给守门的士兵:“将军行行好,让我过去吧,家里人还等着我做生意呢。”士兵掂了掂茶叶包,挥挥手让他进城。穿过城门,陈忠才发现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惨。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关着门,偶尔有开门的,也只是些贩卖劣质皮毛的小摊。几名吐蕃士兵扛着粮食从一户人家出来,女主人追在后面哭喊,却被士兵用长矛逼退。

他找了一家仍在营业的粟特客栈住下。客栈老板是个卷发碧眼的粟特人,见陈忠是同行,倒也热情。夜里,陈忠悄悄塞给老板一锭银子,问道:“老板,这敦煌城里怎么这般景象?吐蕃人来了之后,生意都没法做了。”老板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别提了!吐蕃人占了河西四镇后,就开始强征青年入伍,还要每家每户缴纳粮食。沙陀部最惨,上个月反抗了一次,被吐蕃人杀了一百多口,首领朱邪尽忠也被软禁了好几天。”

“朱邪尽忠首领现在在哪?”陈忠心中一动,连忙追问。老板喝了一口酒,道:“就在城里的沙陀部落营地,不过吐蕃人派了兵看守,轻易进不去。你问这个干什么?”陈忠从袖中摸出那半块狼头木牌,压低声音道:“我是马鲁克的伙计,他说朱邪首领欠他一批茶叶钱,让我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结款。”老板瞥了一眼木牌,脸色缓和了些:“马鲁克我认识,是个守信的商人。但现在真不是谈生意的时候,吐蕃人查得紧,不少外来商人都被当成细作抓了,你晚上要是敢去,就从营地东侧的排水渠绕过去,那里哨兵换班有半柱香的空隙。”

当晚,陈忠趁着夜色悄悄溜出客栈,马鲁克则在客栈门口支起篝火,煮着劣质的马奶酒,与巡逻的吐蕃士兵闲聊,为陈忠打掩护。敦煌城不大,沙陀部落的营地在城西北角,正如客栈老板所说,东侧果然有一道低矮的土墙,墙外是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渠。陈忠脱下长袍裹住头脸,只露双眼,将玉佩和短刀藏在腰间,深吸一口气,踩着渠底的烂泥,借着土墙的阴影摸到营地边缘。他找准哨兵换班的间隙,纵身跳过土墙,落在一堆干草后面。

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几顶帐篷里还亮着灯光。陈忠贴着帐篷的阴影前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压抑的哭声。他探头一看,只见一顶帐篷里,几名沙陀妇女正围着一个受伤的青年抹眼泪,青年的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白天在城门口被打的那名青年。“吐蕃人太欺负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沙陀部的男人都要被他们征光了。”一名妇女哭着说道。

“首领正在和长老们商量对策,希望能想出办法。”另一名妇女道。陈忠心中一喜,正想上前询问首领的帐篷在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忙躲到一顶帐篷后面,只见两名吐蕃士兵提着灯笼走过,嘴里还说着吐蕃语。陈忠屏住呼吸,等他们走远后,才继续前行。

营地中央的一顶大帐篷里,果然亮着灯火,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陈忠趴在帐篷外,透过羊毛毡的缝隙往里看,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正中的毡毯上,面容刚毅,正是马鲁克描述的朱邪尽忠。周围坐着几名沙陀长老,个个面色凝重,手里的旱烟袋许久都没抽上一口。

“吐蕃大相派人来传令,要我们再交出五百名青年和三千石粮食,否则就血洗沙陀部。”朱邪尽忠的声音沙哑,“我们已经交不出人了,再这样下去,部落就要灭族了。”一名长老道:“首领,不如我们投靠唐军吧?听说建宁王李倓带着大军在边境,或许能帮我们赶走吐蕃人。”

“唐军?”朱邪尽忠苦笑一声,“安史之乱,唐军自顾不暇,把河西四镇丢给了吐蕃。现在他们真的会来帮我们吗?万一投靠了唐军,吐蕃人报复,我们更受不了。”陈忠听到这里,知道时机成熟,他轻轻咳嗽一声,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帐篷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几名长老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朱邪尽忠的手也按在了身侧的弯刀上。“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朱邪尽忠的声音带着警惕的沙哑。陈忠躬身行礼,缓缓从怀中摸出那半块狼头木牌,又将刻着“建宁”二字的玉佩放在木牌旁:“首领安好,我是马鲁克的朋友陈忠,奉建宁王李倓殿下之命而来。马鲁克在城外接应,让我带这半块令牌为证。”

朱邪尽忠盯着那半块木牌,眼中的警惕渐渐消散——这是他十年前亲手刻给马鲁克的,另一半还在自己手中。他挥了挥手,让长老们收起刀,沉声道:“马鲁克怎么不自己来?建宁王派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陈忠直起身,朗声道:“马鲁克在城外牵制吐蕃哨兵。殿下知道沙陀部受吐蕃欺压,特派我来转告首领,唐军愿与沙陀部结盟,共同对抗吐蕃,光复河西四镇。”

“建宁王的意思?”朱邪尽忠皱起眉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唐军的人?”陈忠从怀中掏出那枚刻着“建宁”二字的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是殿下的贴身玉佩,首领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边境查证。”朱邪尽忠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边的长老。长老们传看了一圈,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唐军真的愿意帮我们?”朱邪尽忠问道。陈忠道:“殿下说了,只要沙陀部愿意结盟,唐军不仅会帮你们赶走吐蕃人,还会奏请朝廷,免除沙陀部五年的赋税。”“免税五年?”朱邪尽忠和长老们都露出动心的神色,这对饱受吐蕃掠夺的沙陀部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一名长老道:“首领,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不能错过。”朱邪尽忠沉吟片刻,突然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从墙上取下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狼头,狼头的眼睛用红丝线绣成,栩栩如生。“这是沙陀部的狼头旗,是我们部落的象征。”朱邪尽忠将旗帜递给陈忠,“你把它带给建宁王殿下,就说沙陀部愿意与唐军结盟,只要唐军出兵,我们沙陀部愿为先锋。”

陈忠接过狼头旗,心中激动不已:“首领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心意带给殿下。唐军很快就会出兵,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赶走吐蕃人。”朱邪尽忠道:“吐蕃人在敦煌城里有五千精兵,粮草囤积在城西的粮仓。我派几名亲信送你出城,顺便把吐蕃的布防图交给你。”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一名沙陀士兵冲进来,惊慌地道:“首领,吐蕃人杀进来了!说是接到举报,有唐军细作潜入营地!”朱邪尽忠脸色大变:“定是客栈里有人告密!”他一把拉住陈忠,将布防图塞进他手中,“你快从后门走,马鲁克在城外胡杨林等你,把这个交给建宁王!我们来挡住吐蕃人!”

陈忠点点头,跟着两名沙陀亲信从帐篷的后门出去。营地里已经乱成一团,吐蕃士兵举着刀冲杀,沙陀人拿起武器反抗,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鲜血溅满了营地的土地,喊杀声、惨叫声响彻夜空。陈忠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朱邪尽忠手持长刀,正与几名吐蕃士兵搏斗,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快走!”沙陀亲信拉了陈忠一把,带着他往营地后方的戈壁跑去。吐蕃士兵发现了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砰砰”几声,箭矢擦着陈忠的耳边飞过,钉在地上。陈忠和两名亲信拼命奔跑,戈壁滩上的石头硌得脚生疼,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突然,一名亲信惨叫一声,中箭倒地。另一名亲信回头看了一眼,对陈忠道:“你带着旗帜和布防图快走,我来挡住他们。”说着便拔出短刀,转身冲向追兵。陈忠眼眶一热,咬着牙继续奔跑,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沙陀部的信任,一定要把情报带回去。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陈忠终于看到了胡杨林里的篝火。马鲁克正牵着两匹骆驼焦急地张望,看到陈忠浑身是血地跑来,立刻迎上去:“怎么样?拿到情报了吗?”陈忠掏出狼头旗和布防图,声音沙哑:“幸不辱命,快走!”两人来不及多说,翻上骆驼,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凶险,吐蕃人因为沙陀部的反抗,加强了沿途的盘查,还张贴了画着陈忠样貌的通缉令。好几次遇到吐蕃巡逻队,都是马鲁克用粟特商人的身份和提前准备的财物周旋,才让两人化险为夷。行至第五日,戈壁中突然刮起沙尘暴,黄沙遮天蔽日,骆驼受惊狂奔,陈忠死死抓住缰绳,将狼头旗和布防图紧紧抱在怀中,马鲁克则在一旁高声呼喊,引导骆驼向避风的凹地跑去。等风沙过后,两人都成了“土人”,脸上、身上全是伤口,却唯独情报完好无损。

第九日黄昏,陈忠终于看到了长安城外的玄甲军大营。他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催着骆驼加快速度。大营门口的士兵看到他,立刻通报了李倓。李倓亲自迎出大营,看到陈忠浑身是伤,衣衫褴褛,连忙上前扶住他:“陈忠,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陈忠从怀中掏出狼头旗和布防图,递到李倓面前:“殿下,沙陀部愿意与唐军结盟,这是他们的结盟信物狼头旗。吐蕃虽占河西四镇,但部落离心,只要我们联合西域各部落,一定能赶走吐蕃人。”李倓接过狼头旗,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狼头,眼中闪过精光。

当晚,李倓的大帐里灯火通明。广平王李豫、侍谋军国大事李泌、兵部尚书程千里已等候在此,李倓亲手铺开布防图,陈忠坐在一旁,将敦煌的见闻、沙陀部的处境及吐蕃的布防细节细细道来。“吐蕃看似掌控河西,实则根基不稳,沙陀部便是我们破局的关键。”李倓手指布防图上的敦煌位置,“《西域经略策》必须增补‘联部落、孤吐蕃’的核心方略。”

李豫率先开口,语气凝重:“安史之乱未平,朝廷财力物力皆向河北倾斜,此时联结沙陀部,粮草与军械能否供应得上?”陈忠连忙起身答道:“广平王放心,沙陀部储有部分粮草,且愿为先锋,我们只需支援箭矢与甲胄便可。”李泌抚须颔首:“沙陀部久居河西,熟悉地形,其狼头旗在西域诸部中颇有声望,拉拢他们,便能顺理成章联络粟特、回鹘等受吐蕃压迫的部落,形成掎角之势。”兵部尚书程千里随即补充:“臣已查核,郭子仪将军在邺城虽战事吃紧,但已稳住阵脚。臣可从关中调派三万镇兵驰援河西,再从西州、庭州调回边军策应,兵力足以支撑初期结盟后的军事行动。”

李倓拿起狼头旗高高举过头顶,李豫、李泌与程千里同时起身。“沙陀部举旗相向,朝廷上下同心,何愁河西不复?”李倓声音铿锵,“明日便由李泌先生草拟结盟诏书,程尚书统筹军械调运,我与广平王入宫面圣,请准册封朱邪尽忠为河西讨击使!”帐内众人齐声应和,声震帐幔,将寒夜的霜气都驱散了几分。

窗外的雪停了,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照亮了西去的道路。陈忠站在帐外,望着远处的戈壁,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一场收复西域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他带回的狼头旗,将是这场大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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