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等着呢。
不过,只怕要让他失望了。
“……”
话落无人回应。
里正愣了?
刘春梅与铁柱爹娘就算了,安定与铁柱怎么回事,两人不是心心念念要去参军,建功立业么,怎么没反应。
“本打算明日去县衙拿名额,今年咱们村有两个。”
“那日听乡老说鞑靼又开始蠢蠢欲动,入冬后大漠草木枯竭,鞑靼草枯粮尽,恐有战事,时势造英雄,这是封侯拜相,青史留名的绝佳之机,哎,可惜了。”
里正边说边观察两人的神色,恐两人不心动,说的天花乱坠,好似站在那里军功就能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的确。”安定终于出声,“机会难得。”
里正心头一喜,面上仍是一脸可惜,“以你的身手,立军功那是手到擒来。”
若非安心不松口,里正是不打算用参军名额拿捏安定的,毕竟安定一身功夫,若是真的立了战功,当了将军,小河村都将受到他的庇护,他这个里正也会受到嘉奖,更进一步。
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乡老。
现在安定自己能想明白最好不过。
随即冷瞥了安心一眼,“可惜啊,安心丫头非要闹,不知轻重,闹大了即便我求到县令大人那里也无用……”
心中痛快又得意。
最后还不是要求着他。
看他怎么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甚至已经开始考虑,高氏被休后,要不要把安心嫁给何老大,虽然安心不懂礼数,但长的好,年轻。
好好调教,定比高氏强。
若安定争气,何家与安家就是亲家,那何家以后也算搭上了青云梯。
安心看着他那眯着的小眼,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老东西不知在意淫什么东西。
轻嗤一声,指着他,“你的话无用,那是因为你位卑言轻,跟我有什么关系?”
几十年了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无用。
里正顿时气急败坏,也不装了,勃然大怒:“简直冥顽不灵!”
安心直接呛回去,“你,是非不分,目无王法,自私虚伪,恶心透顶。”
“你你你……”
里正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安心你个不停,安定把安心拉到身后,目光犀利地盯着里正,仿若下一秒就要把那根指了安心的手指掰断。
安稳见里正动怒,心慌慌,冲安心吼道:“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跟里正道歉。”
“你闭嘴!”安心一个白眼甩过去,“这个时候显着你了。”
安稳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是你爹!”
安心嘲讽:“哎吆,您不说我还忘了。”
守着这么多人,安稳只觉得没面子,撸起袖子,“你个不孝女,顶撞长辈,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我看你是欠收拾。”
他举起的手还未放下,手腕就被死死攥住,力度大到安稳只觉的手腕要断了。
“不想更难看,就安分些。”
安稳被两人当众打脸,脸涨成猪肝色。
“你,你们,一个个反天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里正更是期待不已,谁知,不过三秒,安稳就偃旗息鼓,跺了跺脚蹲在一旁。
里正不可思议,他这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刘彩霞失望地撇嘴,无声地骂了句:窝囊废。
刘春梅则一脸的:我就知道。
一时之间,屋里静默无声。
“安定在吗?”
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安定听出了来人是谁,扬声道:“魏大哥,在呢。”
大步出门迎了出去。
两人在门口寒暄,低语片刻,便一起进了屋。
众人看到来人的穿着都心下一惊。
来人身穿淄衣,脚蹬长靿靴,腰挎大刀,佩戴铁牌---捕!
衙门的捕头!
里正反应过来忙迎上去,弓腰行礼,“不知差爷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毕恭毕敬。
魏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对着安定就热情多了,“安心妹子出事,我不放心先来看看,可有线索,可有嫌疑人?”
闻言,里正父子脸色煞白。
安定何时攀上了衙门的人?
安定看向里正,意味深长一笑,问道:“里正你说,线索何在?嫌疑人又何在?”
被cue的里正心脏狂跳,额头冒汗。
安定这是在警告他。
狐假虎威。
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拿出一个态度。
嘴巴张合几次,才道:“小老儿定会严查,不让安心丫头受委屈。”
魏来沉声打断,语带不满,“安家既已报案,衙门自会全力侦办,缉拿凶犯。”
“咱们做捕快的做事讲究快狠准,不消两日,定将凶犯缉拿归案,下狱严惩。”
说完从腰后抽出铁尺,“欻欻。”甩了两下。
破空声从耳边略过,里正腿软的差点站不住,“不行!”
“你敢阻挠衙门办案?”
魏来本就身高马大,常年与罪犯打交道,腥风血雨见过,身上自有戾气,火起来,自是骇人。
里正扑通一下就跪了。
颤抖着,“小人不敢!”
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正当他踌躇着怎么把事情避重就轻的说出来时,外面传来一声“啪啦!”
魏来第一个冲出去,大喝一声,“何人?”
“不是我,别抓我,别抓我!”
何花!
老高氏见里正父子两个久久不归,就催何花过来看看。
何花本不敢来,但又实在想知道安心是否真的看到了她,最后还是决定探探口风。
谁知刚到院子就听到了魏来的话。
被吓得骨颤肉惊,惊慌无措地想跑,碰到了院子里的桌子,桌子上安定买的新碗碎了一地。
审都不用审,看到魏来一身差服,何花一股脑的全说了。
“你是说,你到时,安心已经被人打昏。”
“是,是,是,真的,我没撒谎,大人您相信我。”何花牙齿打颤,瑟缩着回答,“我那日心情不好,想到河边坐坐,到了河边就见她躺在地上,后脑还有伤……所以……所以……”
“所以你怕我不死,就恶从胆边生,一脚我踹进河里,让我再无生还的可能!”
何花缩成一团,企图辩解,“我,我,我……”
铁柱举了举拳头,“喔喔喔个屁,打鸣呢!”
“我不是真的要害她,我只是……只是嫉妒,都是一个村的,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她事事都要压我一头,一时想不开,头脑一热,才做错了事。”
“安心,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我,别让我下大牢,呜呜……”
何花真是怕了,瘫坐在地上边求边哭。
安心冷眼瞧着,面上全是冷漠,“你想不开,怎么自己不去死,你是没脚,跳不了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