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无双,君石,君木与莫言无声对峙。
莫言身后跟着张姑姑,正一脸为难的看着无双,“无双,你去通禀一下小姐,陛下与太后还在等着呢。”
“又不是主子让他们等的。”自从张姑姑被安心“退货”后,无双对她也没了好脸色。
“无双。”张姑姑声音一肃,“慎言,小姐的话,你忘了吗,在京中要谨言慎行?”
无双轻轻扫了张姑姑一眼,轻嗤一声,“小姐的教导我从不敢忘,第一条就是忠心!”
“你……”张姑姑面色难看,羞愤难当。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这些时日太凶险,陛下与太后也是担心小姐,这才着急宣小姐进宫。”但声音冷的厉害:“于私,小姐作为晚辈,岂能让长辈久等,若传出去,岂不落个不敬尊长的名声,于公,不尊陛下太后御旨,这是大不敬,是死罪。”
闻言,无双眼中的嘲讽更甚。
这时从店铺回来的芙蓉,恰巧听见,立马走上前,挡在无双前面,对着张姑姑就是一阵输出:“既知凶险,又怎会不知这些时日主子有多累,千里迢迢从北境赶来,风尘仆仆没得片刻的休息,就被你们带去治病救灾,每日休息不到两个时辰,为大晋为百姓算的上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了吧,你们倒好,事情刚解决,主子刚躺下,你们就催个不停,就是农户家的牛也不能这么使吧。”
芙蓉这些时日也没闲着,她铺子里的胭脂早就改成了药材。
这些时日,配合衙门分发药材,她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一刻不闲,她的腰都要累断了,而作为医者之首的主子,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责任在身,一刻不敢掉以轻心,可谓是身心俱疲,短短几日,原本水灵娇嫩的小脸都瘦没了,她看的都心疼。
无双此时终于知道主子为什么要留下芙蓉了,这嘴皮子确实溜,换做她,她肯定说不出这么一大段话。
芙蓉还在继续,“还于公于私,于公,主子不是朝臣,不在其位却谋其政,是功,大功,天大的功。于私,他们不慈,何故要求主子尊孝?”
“你…………你个乡野村妇,简直放肆。”张姑姑恼羞成怒,指如利剑指向芙蓉,“速速让开,若误了事,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姑姑拿出掌事姑姑的架势,芙蓉有一瞬间的发怵,无双却丝毫不惧,把芙蓉拉至一旁,“真把我家主子当牛马使了。”
这话说完,她才知道话不妥,怎就顺着芙蓉的话说了,马上在心底认了个错,对不起,主子,奴婢说错了话。
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总之,你们走吧,主子不醒,谁也不能打搅主子休息。”
“你,冥顽不灵!”张姑姑还想再说,被莫言一个眼神制止。
可张姑姑此时已心急如焚,“莫统领。”
莫言比安心熬的时间更长,从安心进京之前,他就一直负责疫情的管控,此时面色沧桑疲惫,眼底布满红血丝,
芙蓉的话让他羞愧难当,这几日安心的奔劳他全看在眼里,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统领全局,处理事情条理分明,冷静理智,目光长远超前,即使疲惫也咬牙坚持,未喊一声累,未发一句牢骚,着实令人钦佩。
可如今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巫族圣女阿瞳尚未落网,且极有可能人已在宫里,巫族蛊毒诡谲阴毒,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而安心是唯一能解决此事的人。
可,无双他们说的没错,这不是安心的责任,她也没有这个义务,毕竟她不曾承认自己公主的身份。
于是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态度诚恳谦卑,“还请姑娘通融一二,实在是事态紧急,圣女阿瞳或已潜至宫中,陛下与太后置身险地,若有差池,贼人得逞届时天下大乱,百姓将民不聊生,故我等才会如此着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担待一二。”
可他还是卑鄙的以天下,以百姓为筹码,进行道德绑架,逼迫安心妥协。
莫言的态度与话,让无双面上的冷意稍减。
芙蓉开口:“早如此说不就好了,非说什么担心我家主子,虚伪。”芙蓉拉着无双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嘟囔。
无双也开口道:“其实我家主子早就吩咐下来,若是宫中急诏,一定要及时禀告,偏偏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家主子不从,搞威逼利诱?”
无双的话没,让张姑姑面上一阵青,一阵红。
她也不想如此,可上次小姐大闹慈宁宫之后,与太后之间就有了误会,小姐大有划清界限之意,加之此事凶险,听说那位君家少主对小姐护的紧,万一看出苗头,拦着小姐不让进宫就麻烦了,所以她才扯了谎,也是想着缓和小姐与太后的关系。
事态紧急,言辞之间是着急了些。
可事到如今,她不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芙蓉撇了撇嘴,“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双轻敲了两下窗户,安定倏地一下睁开眼,眼中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迷茫,身子微动,视线落在抱着他的手睡的香甜的安心,嘴角轻勾。
静静看了片刻,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轻轻唤她:“心儿,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