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已奉命上前。
安心赶紧挡在莫言跟前,莫言动她也动,一左一右来来回回,两人似在玩老鹰捉小鸡。
安心边挡边撅着嘴巴控诉,“莫言,你是禁军统领不是土匪,你不要愚忠,助纣为虐啊。”
莫言直叹这小祖宗的胆子是真大,骂完太后骂皇上。
得亏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否则就算是公主,也少不得治个大不敬之罪。
皇上也不说话,莫言只能硬着头皮跟安心“玩”下去。
莫言见安心已经额头冒汗,出声劝道:“公主,这是官银,不能在市场流通的,您留着也无用。”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安心气的跳脚,最后直接趴在金子上,“莫统领,我治疗瘟疫有多辛苦,你是亲眼看到的,这是我应得的,你竟然为了你家主子,骗小孩。”
“亏我以为你秉直磊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莫统领。”
“公主!”莫言见她委屈的两眼通红,顿时慌了,“属下没骗您。”
安心气的心肝肺的疼,“我不信,你个大骗子。”她忙活这么久,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谨遵医者本分,不贪民财,不图国利,可这巫族的“不义之财”怎么就不能得。
莫言求助的看向陆淮安:“陛下。”您倒是说句话啊,钱是您要收回的,骂是我挨的,可哭的却是这个小祖宗。
他身旁的那两位眼神如刀,快把他凌迟了。
“滚开!”陆承泽猛然袭出一掌,莫言不敢躲,生生受下。
“心儿。”安定把人从金子上拉起来,看着她眼含泪花,既心疼又好笑,简直哭笑不得,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但也只得轻声哄着:“心儿喜欢金子,回家后哥哥给你,所有的都给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不要你的,我要我该得的,这些本就该是我的,我的药,我的劳务,我的损失,我的加班费,所有的一切阿瞳都该赔偿,我不要朝廷补偿,找肇事者赔有何不可?”
民可免费,富者自贵,这是医学界心照不宣的规则。
这也是另一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更何况这黑钱。
“行了,别哭了,你想要,都拉走,我看今个谁敢拦你。”陆承泽冷扫一周,最后看向陆淮安。
安心顿时双眼放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崇拜:“真的?”
陆淮安:这个混账东西,又再拿他当筏子,安心不懂,他也不懂吗?
“混账!官银岂容儿戏。””陆淮安不怒自威,让陆承泽的气势都矮了一截。
看向安心时,语气不自觉的柔了下来,“安心,莫言所言非虚,官银不能流通于市场,即便给了你,你也无法使用,你放心,你的封赏,朕少不了你的。”
“你……你简直不知所谓。”安心指着他,眼圈又气红了,能不能有点父女间的心有灵犀。
安定默默的把她的手指收回来。
“你是皇帝,别说你的钱了,你的人都是属于朝廷的,你所有的一切都要用于社稷,百姓,你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你的子民贡献一生,你要做人民的公仆啊同志,你能有点觉悟吗?”
“而且,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的觉悟,我不发国难财,我只赚该赚的。”
安心的话让陆淮安愕然,人民的公仆,好新鲜的词汇,却让人心头一凛,醍醐灌顶。
气度恢宏,高风亮节。
很难想象这话竟然从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嘴里说出。
安心的话震撼了所有人,更让太后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太后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心儿,哀家给你,哀家私库的东西随你搬。”
“这还差不多。”安心小声嘀咕,亏她拐弯抹角的暗示,撇了撇嘴,“您这是想明白了?”
太后苦笑一声,“嗯,再不明白,只怕连儿子,孙女都不认我喽。”
对此安心不置可否,只对无双吩咐道:“再去一趟阿瞳那里,把所有东西都卖了,哪怕一草一木,门窗这些拿不走的,就给我砸了当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