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看着剩下的最后一根五品参,突然来了兴致。
“我也尝尝。”
把参根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嚼。
参肉脆嫩,带着股淡淡的土腥味,还有点微苦,咽下去后,一股暖流从腹部升起,
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都暖洋洋的,像是泡在热水里。
“嗯,还行。”
陆少枫砸了咂嘴,没感觉到其他特别的变化。
可再看狗帮和醉仙,他却愣住了 —— 它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极其舒服的表情,
眼睛半眯着,嘴角微微上扬,连尾巴都懒得摇了,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副慵懒满足的样子。
尤其是醉仙,这小家伙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四脚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
小舌头伸出来一点,脸上带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竟像是人类满足后的慵懒。
陆少枫看得眼角抽搐:“我靠!这表情也太猥琐了吧?就像男的事后一根烟的表情!”
忍不住戳了戳醉仙的肚皮,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翻个身继续睡,嘴角似乎还带着丝笑意。
陆少枫无奈地摇摇头,醉仙才半岁大,虽然是只母狐,
但这一脸的春心荡漾,是早熟么,你才半岁啊,至于么?难道是人参的作用太强烈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森林里传来各种声音 —— 猫头鹰的叫声、不知名野兽的低吼、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陆少枫熄灭火堆,只留下些炭火,用沙土盖好。
“走,回山洞。” 背起背包,示意狗帮跟上。
白龙和狗们立刻站起身,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慵懒,却明显精神了许多,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醉仙被他揣进怀里,还在呼呼大睡,小爪子偶尔动一下,像是在梦里追逐什么。
走在回山洞的路上,陆少枫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
夜风里似乎夹杂着某种熟悉的气息,让他想起上辈子在山林里遇到的那些凶险。
摸了摸腰间的陨刀,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生出几分期待 —— 这片山林,总不会让人太寂寞。
陆少枫不知道,在离他隔着五座山的地方,鄂伦春人的部落正沉浸在夜幕里。
摄罗子里的篝火明明灭灭,老猎人巴图鲁正用粗糙的手擦拭着猎枪,他的儿子在旁边摆弄着刚削好的木箭,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部落外围的白桦树上,一双幽绿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头体型硕大的公狼,嘴角沾着干涸的血迹,尾巴微微摆动,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身后的密林里,隐约还藏着几对同样的眼睛,却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窥伺着,像一群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
这是狼群的先头哨,它们已经盯上这个部落两天了,却始终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默默观察着,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而这个部落里的老猎人巴图鲁,正是上辈子教陆少枫狩猎技巧的恩师。
陆少枫回到山洞,搬开石块,重新点燃火堆。
洞外的风似乎更紧了些,吹得树叶呜呜作响,像是谁在暗处低语。
白龙警惕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陆少枫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看着跳动的火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靠在洞壁上,手握着陨刀,听着身边狗帮均匀的呼吸声,眼睛却望着洞口的方向,
那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藏着无数未知的可能。
一夜无话,准点醒来的陆少枫,蹲在洞口的晨光里,指尖触到白龙脖颈的皮毛,就觉出了不对劲。
往常摸起来虽也算厚实,却带着山野动物特有的粗粝,
此刻却像覆了层缎子,顺着阳光看过去,黑褐色的毛根泛着青,毛尖却闪着琥珀色的光,油亮得能映出人影。
顺着脖颈往下摸,指腹碾过肩胛骨的位置,
突然被皮下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硌了手 —— 那是团攒得紧实的肌肉,
不像以前那样松垮垮地挂着,倒像是块锻打过的精铁,按下去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好家伙。”
低声咂摸,手掌往白龙背上一按,竟能清晰感受到肌肉收缩时的张力,
仿佛有股蓄势待发的劲儿,正顺着掌心往上窜。
心里头忍不住犯嘀咕,这变化也太邪乎了,难不成真是那些人参的缘故?
上辈子在山里混了那么久,也没听说过山参能把狗喂成这样啊。
这时小花摇着尾巴凑过来,脑袋往他胳膊上蹭。
陆少枫转头去看,这才发现不止白龙,狗帮个个都透着股不一样的精气神。
小花以前总耷拉着的右耳此刻支棱得笔直,耳尖的绒毛修剪过似的整齐;
大青前腿膝盖处的旧疤淡得快看不见了,新长的毛比别处更密,摸起来像垫了层厚绒布。
越看越心惊,这群狗跟昨天比都像是换了个模样,难不成人参的效力这么快就显出来了?
站起身退开两步,眯眼打量整群狗。
明明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可往那儿一站,竟有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最显眼的是体型,原先跟在后面的几只半大狗,如今肩高快赶上小花了,胸腔鼓鼓囊囊的,像是揣了个小砂锅。
陆少枫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哪是长个子,简直是吹气球似的往大了涨,
再这么下去,恐怕都能赶上隔年沉的野猪了。
“咔吧。”
蹲在最外侧的小灰,突然张嘴打了个哈欠,陆少枫的目光猛地被吸了过去 —— 那家伙的獠牙竟比记忆里长了半指,
尖端泛着冷白的光,连牙龈都透着健康的粉,不像以前总带着点发炎的红肿。
陆少枫倒吸一口凉气,这牙口要是咬在人身上,那还不得撕下块肉来?
看来以后得让它们离村里的孩子远点,免得伤着人。
“你们这是...” 刚想说点什么,白龙突然动了。
往前小跑两步,爪子踩在洞口那块磨得光滑的青石上,竟留下四个浅浅的爪印。
陆少枫记得这石头硬得很,昨天狗帮在这儿打闹,最多也就留下点白痕。
走过去摸了摸爪印,边缘的石屑还带着新鲜的凉意。
抬头时正撞见白龙甩尾巴,尾尖扫过旁边的灌木丛,竟 “唰” 地扫断了根拇指粗的枯枝。
换在以前,顶多是把枝条打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