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起去。” 陆少枫拉住她的手,手指还轻轻勾了勾她的指尖,
两人并肩往外面的洗漱台走,油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
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 “人” 字,满是温馨。
等两人都洗漱完回来,英子先走到床边,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 ——
陆少枫的粗布褂子、她的碎花衬衣,都叠得整整齐齐,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是下午刚晒过的。
陆少枫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旧书,书皮都有点破了,是他以前看的《林海雪原》,
却没怎么看,眼睛一直落在英子身上,舍不得移开。
英子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撒娇的软意,
手指还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还不睡?明天要早起,别到时候没精神,让我爸妈笑话,说你懒。”
“等你呢,你没躺下,我咋睡。”
陆少枫放下书,刚要伸手拉她,英子却先坐在他身边,拿起旁边的布巾,
帮他擦了擦没擦干的额发,指尖划过他的额头,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还轻轻蹭了蹭他的眉毛:
“头发还没干,这样睡容易头疼,我帮你擦擦,擦干净了再睡,很快就好。”
陆少枫乖乖坐着,任由她帮自己擦头发,擦了一会儿,英子放下布巾,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确认不潮湿了,才小声问,语气里带着点担心:
“明天回娘家,你紧张不?我爸要是跟你喝酒,你少喝点,我爸酒量好,别被他灌醉了。”
“不紧张,有你在呢。” 陆少枫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英子靠在他的胸口,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像是盛着整个星空,
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下,力道很轻,带着点调皮,还轻轻舔了舔:“枫哥,有你真好。”
陆少枫笑了,低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窗外月光西移,树影婆娑。陆少枫感受着怀中温度,闻着皂角香,嘴角上扬闭眼。
迷糊间,英子往他怀里又蹭了蹭,下意识搂紧。
天还没亮透,天边只泛着点惨淡的鱼肚白,四合院里静得只剩风吹过金丝楠木树叶的 “沙沙” 声,晨露顺着叶尖滴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湿痕。
陆少枫准时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惺忪 —— 重生后养成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
亲了口英子后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随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粗布褂子,往身上一披就往院角走。
井边的铜盆早被王桂兰擦得锃亮,陆少枫拎起木桶往井里放,麻绳 “咯吱” 响着垂下去,
手一沉就提上满桶凉水。把水倒进铜盆,弯腰掬起一捧往脸上泼 ——
冰凉的井水瞬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毛孔都竖了起来,混沌的困意一扫而空。
他用布巾胡乱擦着脸,布巾上的皂角香混着水汽往鼻腔里钻,转身往厨房走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厨房的烟囱已经飘起细烟,王桂兰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
见陆少枫进来,头也没抬,手里的柴禾 “啪” 地扔进灶膛:
“粥刚盛在粗瓷碗里,馒头在笼屉最上面一层,还热乎着,赶紧吃,别凉了。”
陆少枫应了声,拿起碗端起就喝,玉米粥的热气烫得他舌尖发麻,却没停 ——
早上时间紧,得赶在军叔开工前去后山看进度。就着白面馒头几口下肚,
馒头是昨天蒸的,咬开还带着点甜意,没三分钟就解决了早饭。
放下碗,陆少枫拎起狗粮桶。
前院狗窝里,白龙、大青、小花闻声窜出,摇尾吐舌眼巴巴望着。
麻利倒粮:别急,管够。 立马埋头啃食, 声响成一片。
马厩里,16 匹野马正在嚼干草,黑风率先甩尾凑过来,差点把他撞个趔趄,鄂伦春马也跟着喷着热气围拢。
陆少枫边往马槽倒粮,边轻拍黑风:悠着点,回头就打磨木刺。
醉仙窝前,白狐探出红宝石般的眼睛,小口叼着粮,尾巴不时扫过他手背撒娇。陆少枫摸摸它细软的皮毛。
就听见院门口传来 “噔噔噔” 的急促脚步声,耗子拎着个蓝布包跑进来,额头上还沾着汗,
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枫哥!你咋不叫我!我昨晚特意交代晓露叫我,就怕来晚了,结果还是差点赶不上!”
陆少枫挑眉,嘴角勾了点笑意:“急啥,马场又跑不了,你就是来晚了,军叔也不能把你赶回去。”
“那不行!”
耗子直起腰,把布包往肩上一甩,眼睛扫到陆少枫怀里的醉仙 ——
白狐不知啥时候钻了过来,蜷在他臂弯里,尾巴扫得人发痒,“哟,醉仙也去啊?”
醉仙像是听懂了,抬头对着耗子龇了龇牙,露出细小的尖牙,又往陆少枫怀里缩了缩,把脑袋埋进他的外套里。
陆少枫笑了,伸手摸了摸醉仙的背:“你别逗它,一会儿挠你可别喊疼。
走,再晚军叔该等急了,乡亲们都开工了。”
两人出了院,沿着小路往后山走。
晨雾还没散,像一层薄纱飘在路边的树林里,把树干裹得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脚下的泥土沾着露水,踩上去有点滑,陆少枫走得稳,耗子却时不时打趔趄,得扶着旁边的树干才能站稳。
耗子跟在陆少枫身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声音里满是期待:“枫哥,你说马场能按工期完工不?”
“军叔办事靠谱,肯定能。” 陆少枫话刚落,就听见前方传来 “叮叮当当” 的敲打声,
还有军叔洪亮的指挥声,隔着雾都能听出力道:“张老三!你那木桩再埋深点!不然马一撞就倒!到时候返工,你可别喊累!”
走近了才看清,后山的空地上已经热闹起来。
50 多个乡亲分散在各处,有的站在木架上搭马厩的梁子,手里的锤子抡得老高;
有的蹲在地上围栅栏,铁丝绑得 “哗哗” 响;还有的拿着锄头平整地面,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军叔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正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根木棍指点,嗓门亮得很:
“左边的栅栏再拉直点!别歪歪扭扭的!像啥样子!一会儿少枫来了,看了该笑话咱们干活不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