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喝了口茶,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欣慰:
“我明天也去马场看看那些小马驹长多大了。”
“小马驹第一次过冬,得格外上心,得给它们弄点精饲料,比如磨碎的黄豆,掺在干草里,长得壮实。”
“你这马场、鹿场,多亏了李炮、二叔帮忙,不然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陆少枫点头,手里转着茶杯:“是啊,辛苦叔、李炮叔了。”
“入冬前我买些塑料布,给鹿舍的保温棚铺一层,再买些麻绳,把干草捆好囤起来,省得受潮。”
正说着,王桂兰和英子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满满八大盆,都堆得冒尖,热气腾腾的,把石桌都占满了 —— 头一盆是杀猪菜,
用的是自家腌了大半年的酸菜,酸菜是用东北的大缸腌的,一层酸菜一层盐,压上青石板,腌了快一年,酸得够味,
里面的野猪五花肉肥瘦相间,炖了两个钟头,油花全渗进酸菜里,看着就下饭;
猪血肠切得厚,透着粉嘟嘟的色,是现灌的,加了花椒水和盐,煮了半个钟头,用筷子戳一下,还能渗出点汁;
第二盆是清炖青羊肉,青羊是前几天在山坳里打的,加了萝卜去膻,萝卜炖得透烂,汤奶白,飘着葱花,闻着就香;
第三盆是炒猪肝,切得厚,用酱油、料酒爆香,嚼着嫩,一点都不柴;
第四盆是炖野猪腿骨,熬了一下午,骨髓都熬出来了,用吸管一吸,满嘴油香;
第五盆是炒羊杂,放了辣椒、葱姜,辣乎乎的开胃,羊肝、羊肚切得匀;
第六盆是拍黄瓜,撒了蒜泥、醋,解腻;第七盆是酱茄子,用猪油炒的,茄子吸满了油,拌米饭香;
第八盆是炸花生米,撒了盐,颗颗酥脆,下酒正好。
“我去拿几瓶酒来配这菜。”陆少枫转身去了仓库。
“快吃快吃!”
王桂兰给每人盛了碗杀猪菜,勺子碰着碗沿 “叮叮” 响,
“少枫食量大,我特意多做了,不够再盛。”
“这杀猪菜的酸菜,我还加了点猪油渣,更香;
“猪血肠要是不够,厨房还有,我灌了一大盆呢。”
英子端着碗坐在陆少枫旁边,给他夹了块野猪五花肉:“枫哥,这五花肉炖得烂,你多吃点,下午还得收拾剩下的猪肉。”
小雅早等不及了,举着筷子就往猪血肠伸,嘴里喊:
“嫂子,给我夹块肠!我要带点肥油的,香!”
跟耗子抢桌上的猪血肠,耗子刚夹起一块,就被小雅用筷子拦住:
“耗子哥,你都吃两块了,给我留一块!”
耗子 “噗嗤” 笑出声,故意把肠往自己碗里挪:“你个小丫头,吃的比我还多,这肠是枫哥特意让婶子灌的,我还没吃够呢!”
小雅不依,伸手就去抢耗子的碗:“你是大人,该让着小孩!再说嫂子都说了,让我多吃点,长个子!”
王桂兰笑着拍了拍小雅的手:“别抢别抢,厨房还有呢,妈再给你们盛,管够!”
李炮喝了口茅台,咂着嘴说:“这酒就是香!比我过年喝的地瓜酒强十倍!少枫,你这小子,倒底是要藏多少好酒啊?感觉喝不完一样。”
放下酒杯,看向英子,眼里带着点期待:
“英子啊,你跟少枫结婚也有段日子了,啥时候给我生个外孙抱抱?”
“我这天天看马场,闲下来就想逗孩子,要是有个外孙,我天天带着他去马场看马。”
英子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手绞着衣角,小声说:
“爸,我…… 我跟枫哥商量着呢。这玩意也不是说又就立马有的。”
王桂兰赶紧接话,眼里满是盼头:“亲家,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了!前几个月我就问过少枫和英子,啥时候要孩子,少枫说不急,可我这心里急啊!”
“你看小雅都这么大了,要是有个小的,家里更热闹。”
“英子这孩子懂事,身子也壮,要是有了,我肯定好好照顾她,啥活儿都不让她干。”
陆少枫赶紧打圆场,给李炮夹了块炒羊杂:“岳父,不急,英子还小,才二十岁,等再过阵子,咱们日子再稳定点,再说孩子的事。”
“您放心,以后有了外孙,肯定第一个让您抱。”
李炮笑着点头:“行,我也不催你们,就是随口问问。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支持。”
二叔喝了口酒,指着桌上的炖野猪腿骨说:
“少枫,这腿骨熬得不错,骨髓都熬出来了,你多喝点汤,补补身体。”
“你这天天忙着打猎,可得注意身体。”
陆少枫笑着应:“知道了叔,我身体好着呢,您放心。”
说着就拿起骨头,吸了口腿骨里的骨髓,满嘴油香,还不忘给小雅也吸了一口:
“尝尝,补身体。”
小雅吸完,眯着眼睛笑:“哥,真好吃!跟奶油似的!”
吃完饭,陆少枫送几人出院。
银山拎着剩下的肉,笑着说:“少枫,明天我就回屯子了,有空去秦家屯来我家吃饭,我妈给你留了小鸡,用自家养的小鸡,香得很。”
陆少枫应了声后,回到院,见英子和王桂兰正在收拾碗筷,碗碟碰着 “叮叮当当” 响。
赶紧走过去帮忙:“媳妇,我来吧,你俩歇会儿。”
英子笑着躲开:“不用,你累了一下午,坐着歇会儿。明天去供销社买布料,我想给你做件厚棉袄,用深蓝色的粗布,耐脏;
给爸做件灰色的,给妈做件红色的,喜庆;
给小雅做件粉色的,她喜欢。还得买些棉线,要粗点的,缝棉袄结实;再买两根粗绳子,给小雅做棉鞋,鞋底得纳厚点,冬天不冻脚。”
王桂兰也擦着手说:“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买些玉米面,家里的玉米面快没了,做狗粮、蒸窝头都得用。
还得买些盐,腌肉用,这次剩下的野猪肉,我想腌点腊肉,冬天慢慢吃。”
陆少枫点头:“行,明天一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