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这聋老太太自己做人太不行了。
傻柱走进聋老太太屋里,被她那张拉长的脸吓了一跳:“老太太,您这是跟谁置气呢?”
聋老太太见傻柱来了,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傻柱来给太太送饭啦?端的什么饭?”
傻柱答道:“棒子面面条,易大爷家的。”
聋老太太一看碗里连根肉丝都没有,鸡蛋更别提了,顿时一脸失落:“柱子,这怎么连点肉星子都没有呀?”
“你要是不放肉,放个煎鸡蛋也行。”
“这么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让人怎么吃?”
傻柱愣住了:“老太太,您就凑合着吃一口吧,现在我们厂里连肉都吃不上,哪还能给您弄肉?”
聋老太太只好叹了口气:“唉,我这么大岁数了,就想吃点好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傻柱,太太那么多宝贝,你都拿走了,就不能换点肉给我尝尝?”
傻柱说:“老太太,怎么你也说我拿了你的东西,易大爷也这么说。”
“你那点东西,谁看得上。”
“现在大伙儿连饭都吃不上,你不会真以为你那点东西能换几个钱吧?”
被傻柱这么一说,聋老太太也没再吭声。
毕竟在这大院里,她能依靠的也就易中海和傻柱两个人。
要是跟傻柱闹僵了,以后他不来这儿了,她想吃点好的,也没地儿去蹭饭了。
……
李前回到家,把要换的衣服收拾好装进包里,然后准备洗漱。
他端着盆,拿着洗漱用品走出屋子。
刚关上门,住在隔壁的许大茂正趴在窗户上偷看。
他从窗户里瞅见李前出门洗漱的样子。
许大茂撇撇嘴:“这么冷的天还去院里洗漱,不怕冻死!”
说完又躺回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娄晓娥,许大茂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娥子。”
“咱们开始吧!”
娄晓娥的脸渐渐红了:“这不太好吧?”
“现在大家还没睡呢。”
“被人听见多尴尬。”
许大茂迫不及待地说:“谁会听见?”
“咱隔壁住着李前那小子。”
“我刚才看见他出去洗漱了。”
“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许大茂此刻满脑子都是那股冲动,呼吸都急促起来:“娥子,咱们生个孩子吧!”
“结婚都这么久了。”
“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这可是咱们家头等大事,有什么丢人的?”
“来吧,开始!”
听到许大茂的话,娄晓娥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大茂,生孩子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
“我觉得咱们该去医院检查检查。”
“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如果是你的问题,有病就治病。”
“别总在你妈那儿说是我生不出孩子。”
听到娄晓娥说自己有问题,许大茂当场就火了。
他宁可别人说娄晓娥不能生,也不愿听自己不行。
许大茂指着娄晓娥的鼻子骂道:“娥子,你别太过分了!”
“你自己不行,再好的种子也结不出果来。”
听到许大茂指责是自己的问题,娄晓娥想到每次许大茂都坚持不了三分钟。
而她在大院里,平时也常听见邻居们议论。
有时候女人们聚在一起,难免会炫耀自己男人。
也会偷偷比较彼此的能力和时间。
娄晓娥曾听前院的白嫂子说过,她们家男人每次都至少一个小时以上。
隔壁的杨大嫂说许大茂手腕粗得像胳膊一样。
这让娄晓娥开始怀疑许大茂到底行不行。
怎么和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心里也觉得,他们之间的方式可能有问题。
生不了孩子,也许不全是她的错。
现在看到许大茂指着她鼻子骂,一脸凶相,娄晓娥心里委屈极了:“好,好,许大茂,咱们明天就去医院检查。”
“是我的问题,我吃药。”
“要是你的问题……”
许大茂立刻打断:“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生不了孩子怎么会是老子的问题?”
“你见过公鸡下蛋吗?”
看着许大茂死不承认的样子,娄晓娥气得摔门而出。
听到许大茂家又在吵架,二大爷说:“这许大茂,老不回来,一回来就吵。”
二大妈点头附和:“就是,娄晓娥家里有钱,许大茂还敢跟她吵架。”
“要是让她们家知道,还不找许大茂算账?”
二大爷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娄晓娥家再有钱,她也得听许大茂的。”
“不然你以为当初娄晓娥她爸为什么让她嫁给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许大茂?”
二大妈好奇地问:“这是为什么呀?”
“娄晓娥平时也不爱跟我们这些女人聊天,想打听她的事儿可难了。”
二大爷说:“娄半成找许大茂,是想找一个能护着她女儿安稳过一辈子的人。”
“许大茂家虽然不如娄晓娥家条件好。”
“但他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
“娄晓娥家是大资本家,所以娄半成才把她嫁给许大茂。”
“不然你以为许大茂是怎么当上放映员的?”
二大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每次娄晓娥和许大茂吵架,都是听许大茂一个人说。”
“很少听见娄晓娥大声说话,原来是她怕许大茂?”
二大爷摇头:“也不能说是怕,可能是娄晓娥家里叮嘱她不管怎样都要跟大茂过下去。”
二大妈被丈夫说得佩服不已,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脑子转得快,不然你能当上这个管事大爷?”
“咱们家老大就随你,聪明又灵活。”
“要是咱们家老二也能这么有福气,娶个有钱的儿媳妇就好了。”
“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多了。”
二大爷得意地说:“我已经跟车间主任说了,让他帮咱们家老二找个好对象。”
“你就放宽心吧,以后咱俩肯定能跟着大哥享福。”
他眼角余光瞥见老二刘光福和老三刘光天正眼巴巴地盯着他的煎鸡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俩小兔崽子,连我的东西都惦记上了?”
“看我不收拾你们!”
这时,院外娄晓娥低着头往水池边走,冷不丁被二大爷家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来到水池边。
“李前,在洗漱呢?”
李前点了点头:“嫂子来接水?”
“这水桶太重了,你能提动一桶吗?”
娄晓娥苦笑了一下:“我根本提不动。”
“最多只能提半桶。”
李前说:“那你稍等会儿,我洗完了顺便帮你提回去。”
对他来说,提一桶水轻轻松松。
娄晓娥点了点头:“你明天还要上班?”
李前应了一声:“嗯,明天上班。”
娄晓娥叹了口气:“唉,我也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工作。”
“这样我就不用天天闷在家里了。”
见娄晓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前说:“别提了,在火车上待两天一夜,你肯定受不了。”
“谁愿意干这活儿呀,可没办法,得上班呀!”
“老话说了,上班就是只要还能撑得住,就得拼命干。”
“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肯定吃不了这份苦。”
听到李前这么说,娄晓娥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要是真让她去上班,估计两天就拍屁股走人了。
虽然现在嫁给了许大茂,但家里每个月都会给她寄钱。
还经常让她带东西回去。
光靠许大茂那点工资,根本养不活她。
虽然许大茂偶尔能从乡下弄点土特产回来,
但从小娇生惯养的娄晓娥根本看不上这些玩意儿。
不过娄晓娥心里明白,李前这是在安慰她。
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忍不住笑着问:“李前,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新词?”
“什么‘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你们上班真的那么累吗?”
李前说:“也不算特别累,就是挺操心的。”
“比如说在火车上,晚上火车轰隆隆地响,人都困得不行。”
“这时候小偷反而精神了。”
“为了防止大家的东西被偷,我们就得不停地巡逻,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跟猫头鹰似的,在车厢里转来转去。”
娄晓娥忍不住笑了:“我倒觉得这工作挺有意思的。”
“什么时候我去坐一趟你值班的火车,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你要是偷懒,我就告到你领导那儿去。”
“让他们扣你工资。”
李前赶紧说:“别,嫂子,你就饶了我吧,你要真告了我,我的奖金就没了。”
“奖金没了,我就只能去你们家蹭饭了。”
李前知道娄晓娥是在开玩笑,
并不是真的要告他。
娄晓娥笑着说:“那我带上碗和菜去你们家吃饭算了。”
“我又不会做饭,而你做的饭可好吃了。”
没等她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李前你这个小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跟谁聊天呢?”
许大茂骂完李前,又开始动手打娄晓娥:“你这个死婆娘,我让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看到许大茂动手,李前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茂,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干嘛动手?”
被李前抓住手腕的许大茂,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疼得骨头都发麻:“疼!疼!你快放开我!”
许大茂挣扎着说:“她是我的老婆,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关你屁事,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前说:“她是你的老婆,但她也是个有尊严的人。”
“她也有自己的人格。”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女人也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
“你是不是想把旧社会的那一套再搬出来,不把女人当人看是不是?”
娄晓娥听了李前的话,眼眶有点红了。
平时许大茂在人前对她又打又骂,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李前却一直在维护她的尊严。
再加上看到许大茂像只鸡一样被李前捏着,连动都动不了,
娄晓娥心里更瞧不起许大茂了。
听到李前的话,许大茂有些害怕了。
要是让人知道他还用旧思想对待女人,
说不定会被送去思想改造。
而思想改造会怎样,他心里清楚得很。
在这个年代,没有乱打人的说法,
只要你还能活着,就能继续收拾你,直到你认错为止。
许大茂说:“行,李前,你厉害。”
说完冲着娄晓娥喊道:“死婆娘,还不快滚回来!”
然后狠狠地瞪了娄晓娥一眼,气呼呼地回屋去了。
娄晓娥看着许大茂走远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含着眼泪对李前说:“李前,谢谢你。”
“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那个家,我真的不想回去。”
“外面这么冷,要不你去我家坐会儿吧。”
李前看见娄晓娥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
这个时候说让她回家的话,肯定会让她更难过。
只能先答应她,缓一缓再说。
于是他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又提着娄晓娥的水桶,一起回了家。
等李前和娄晓娥走后,院子里那些偷偷往外看的邻居们也都拉上了窗帘。
许大茂这个人爱嚼舌根,大家都知道。
看到娄晓娥被许大茂在院子里打骂,都觉得这许大茂真不是个玩意儿。
虽然院子里住着三十多户人家,但谁家的男人也没打过自己老婆。
拉上窗帘的傻柱看着许大茂吃了亏,乐得直拍大腿:“许大茂,你活该,谁让你整天嘚瑟有老婆。”
“有老婆有什么了不起,你老婆不喜欢你,还不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