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的指尖刚触到楚尘的脸颊,就被一片滚烫的温度烫得缩回手 —— 他的灵甲下像是藏着一团火,淡金色的混沌之力正顺着灵甲缝隙往外渗,在黑石地面上画出一道道扭曲的光痕。
金甲战熊一瘸一拐地凑过来,巨斧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黑色的血液已经浸透了右腿的布条,“云溪大人,楚公子他…… 还有气息吗?”
云溪急忙将耳朵贴在楚尘胸口,能听到微弱却平稳的心跳,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还有气,只是他体内的力量太乱了,混沌之力和之前的蚀暗气息缠在一起,我不敢随便碰。”
李长老和王长老扶着两名受伤的核心弟子走过来,他们的灵甲上都沾着煞气的黑印,“外面的衍生物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就是晶核那边…… 总觉得还有股不对劲的气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王长老点头,眼神里满是警惕,“我刚才去检查石门,发现裂缝里的煞气虽然弱了,但多了种很淡的波动,跟楚公子体内的混沌之力有点像,又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楚尘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掌心的灵珠 “嗡” 地一声浮起来,金蓝光芒顺着他的眉心往里钻,原本紊乱的混沌之力瞬间安静下来,像被驯服的野兽般顺着灵脉往丹田流。
“他要醒了!” 云溪惊喜地喊道,连忙扶着楚尘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楚尘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淡金色的混沌纹路,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沙哑地开口:“我…… 睡了多久?蚀暗先锋呢?”
“你昏迷了快一炷香!” 金甲战熊粗声回答,语气里满是后怕,“那先锋被你用混沌之力伤了,跑了!不过晶核好像出了点问题,你最好去看看。”
楚尘撑着云溪的手站起来,刚站直身体,就感觉到丹田传来一阵暖流 —— 之前裂开的虫卵外壳已经完全愈合,混沌之力正顺着虫卵往丹田外溢,与灵珠的金蓝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茧。
“这是……” 楚尘愣住了,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气正在被混沌之力重塑,原本的丹元境一重灵气,竟在快速变得精纯,连灵脉都被拓宽了不少。
战帝残魂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比之前虚弱了许多,“混沌之力是万法之源,能重塑你的灵气根基,趁现在,突破第七转‘本源之真’!错过这次,下次就没机会了!”
楚尘心中一动,立刻盘腿坐下,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 混沌之力顺着灵脉涌向全身,灵珠的金蓝光芒则护住识海,防止突破时被煞气干扰。
围在旁边的众人都屏住呼吸,没人敢说话,生怕打扰到他。云溪站在楚尘身后,用灵笔在他周围画了道淡青色的静心纹,帮他隔绝外界的干扰。
混沌之力在丹田内不断旋转,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涡,虫卵在漩涡中央缓缓转动,不断释放出本源之力。楚尘能感觉到,第七转的屏障正在被一点点冲破,丹田内的灵气越来越浓,甚至开始凝结出淡金色的灵液。
“就是现在!” 战帝残魂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引导混沌之力冲击第七转屏障!”
楚尘猛地加大灵气输出,混沌之力如同潮水般撞向屏障 ——“咔嚓” 一声脆响,屏障裂开一道缝,淡金色的本源之力顺着裂缝往外涌,丹田内的灵气瞬间暴涨,灵液凝结成一颗小小的金丹雏形。
“突破了!” 楚尘心中一喜,可还没等他高兴,晶核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淡黑色的煞气顺着地面爬过来,缠向楚尘的脚踝。
“不好!晶核在吸混沌之力!” 李长老大喊着冲过去,想用碧水灵气挡住煞气,却被煞气弹开,“这煞气比之前强了好几倍!”
楚尘睁开眼,看到晶核表面的混沌纹路正在闪烁,淡黑色的煞气顺着纹路往晶核里钻,而晶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煞气,发出微弱的震动。
“是母巢种子的残留!” 战帝残魂的声音带着焦急,“它还没被彻底摧毁,在吸混沌之力复活!你必须尽快彻底净化晶核,否则它会变成蚀暗族的‘定位信标’!”
楚尘没有犹豫,起身走向晶核,混沌之力顺着掌心涌向晶核 —— 刚触碰到晶核,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吼声,母巢种子的残留气息在晶核内疯狂挣扎,淡黑色的触手从裂缝中伸出来,想缠住楚尘的手腕。
“还想挣扎?” 楚尘冷哼一声,混沌之力暴涨,金色的光芒瞬间覆盖整个晶核,触手碰到光芒就像冰雪消融般消失,“给我净化!”
母巢种子的嘶吼声越来越弱,晶核表面的裂缝开始快速闭合,淡黑色的煞气被混沌之力一点点吞噬,最终彻底消失。晶核恢复成纯黑色,表面泛着淡淡的金色混沌纹路,再也没有之前的诡异气息。
楚尘松了口气,刚想收回手,却感觉到晶核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混沌之力被吸走了一缕,顺着晶核流向远方 —— 他的灵觉顺着那缕混沌之力探出去,竟看到了域外战场外的景象:无数艘黑色的战舰悬浮在虚空中,舰身上刻着与母巢种子相同的符文,为首的战舰上,站着一道浑身散发着蚀暗气息的身影,正死死盯着他的方向。
“不好!定位信标还是成了!” 战帝残魂的声音满是绝望,“那是蚀暗族的‘黑渊战舰’,每一艘都能搭载百名天罡境以上的蚀暗修士!它们已经锁定了这里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
楚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收回手,晶核的吸力消失了,可刚才看到的画面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 那些战舰的数量至少有几十艘,要是真的过来,别说他现在突破到了第七转,就算是突破到第九转,也未必能挡住。
“楚公子,怎么了?” 云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是不是晶核还有问题?”
楚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晶核没事了,但我们有新的麻烦 —— 蚀暗族的大军已经锁定了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他把刚才看到的画面告诉众人,金甲战熊的脸色瞬间变了,“黑渊战舰?我在战帝的记忆里见过!那东西能直接撕裂空间,比我们的灵舟快十倍!”
李长老皱紧眉头,“我们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够,就算加上风翼族和石魔族,也未必能挡住大军,要不要先回青州?”
“不能回!” 楚尘摇头,眼神坚定,“青州的封印刚加固好,要是把蚀暗大军引回去,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我们必须在域外战场挡住他们。”
云溪点头,从储物戒里掏出灵纹卷轴,“我可以用混沌之力改良抗蚀灵纹,再结合晶核的力量,布一道更强的封煞阵,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
金甲战熊也握紧巨斧,“我去联系帝陨军的残余势力,之前我跟他们有过交集,说不定能请他们过来帮忙!”
楚尘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他走到晶核旁,灵珠突然发出一阵微光,与晶核的混沌纹路产生共鸣 —— 他的灵觉再次探出去,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为首的战舰上,那道蚀暗身影的手里,拿着一枚与他丹田内虫卵一模一样的黑色晶核,正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清,但能感觉到那是在下达进攻命令。
“那枚晶核……” 楚尘的心脏猛地一沉,他能感觉到,那枚晶核与自己丹田内的虫卵有着强烈的共鸣,像是一对孪生兄弟,“难道还有另一枚虫卵?”
战帝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疲惫,“万年前我分离了两枚虫卵,一枚在你这里,另一枚被蚀暗族夺走了,他们一直在研究怎么用虫卵控制混沌之力…… 那道身影,应该是蚀暗族的‘黑渊统领’,战力至少是天罡境十二重,比蚀暗先锋强太多。”
楚尘握紧拳头,丹田内的虫卵似乎感应到了另一枚晶核的气息,开始微微震动,混沌之力也变得不稳定起来,“要是他们用另一枚晶核控制我的虫卵,怎么办?”
“只能靠你自己掌控混沌之力!” 战帝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的残魂快撑不住了,最后提醒你一句:混沌之力的核心是‘心’,只要你的心不动摇,就没人能控制你…… 还有,传承台的第九块石碑里,藏着控制混沌之力的方法,你尽快去看看……”
声音彻底消失,识海恢复了平静,楚尘知道,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遗迹,那里的传承台还在等着他,第九块石碑里的秘密,或许是挡住蚀暗大军的唯一希望。可他也清楚,时间不多了,黑渊战舰随时可能出现,他们必须在大军到来前,做好所有准备。
“楚公子!” 王长老突然大喊着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枚传讯玉符,“风翼族族长传来消息,他们在域外战场边缘发现了黑渊战舰的影子,最多三天,就能到这里!”
三天!
楚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手中的灵珠,又看向丹田内的虫卵,深吸一口气:“所有人听令!云溪,你立刻改良封煞阵;金甲战熊,你去联系帝陨军,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过来;李长老和王长老,你们整理物资,修复灵具;核心弟子,随我去遗迹,我要去传承台找控制混沌之力的方法!”
众人齐声应和,立刻分头行动。楚尘扶着云溪的手,快步向遗迹走去,灵珠的金蓝光芒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光罩,挡住周围的煞气。
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会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三天 —— 不仅要掌控混沌之力,还要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势力,布下足够强的防御,挡住蚀暗族的黑渊大军。
而在他身后的晶核,表面的混沌纹路还在闪烁,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一场比之前所有危机都要可怕的战争,即将在三天后爆发。
楚尘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 为了云溪,为了金甲战熊,为了青州的百姓,就算是拼了命,他也要挡住蚀暗族,守住这片域外战场。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丹田内的虫卵深处,一道极淡的黑色纹路正在缓缓浮现,与黑渊统领手中的晶核,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