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她一出门,就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异样的目光。
这几日,她基本都是在家里。
昨天,是大半夜出的门,夜深人静。
但现在,指指点点。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村民正聚在一起,看到杭景枝出来,立刻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
“瞧,这不是杭家那作精吗?一大早又要出去折腾啥?”
“上次还不够哦,跟人抢对象,结果自己脑门子撞树上了。”
“还长了一副狐媚样子,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可不是嘛,整天就知道惹事,爱慕虚荣得没边儿了,之前还为了件新衣裳跟她娘撒泼打滚呢。”
“她还能有什么出息?就会惹她娘生气。”
“就是,朝秦暮楚的,仗着对沈家有点恩,就到处炫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
杭景枝的脚步顿了一下,天知,她真没干过这种事,也没经历过这些可怕的指指点点,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后,缓步走到几个村民面前。
正在议论的村民们见到杭景枝走过来,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来。
杭景枝站在众人面前,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双眼眸清亮又带着天生的柔媚,皮肤白皙细腻得像瓷娃娃一般,气质又软又欲,浑身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一时间,原本要出口的讥讽声,竟卡在了村民们的嗓子眼。
杭景枝垂眸浅笑,声音温软:“各位婶婶伯伯早啊。”
她低头微笑时,黑发在耳边滑落,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整个人此时又显得温婉清雅、柔情的像江南水乡走出来的一幅画卷一样,不可亵渎。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麦田的清香。
有人咽了咽口水,有人脸色难看,却一时竟无人敢再开口。
杭景枝礼貌打过招呼后,继续往前走。
很快,她身后又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又难听的议论声。
“要不是她娘以命相逼,也攀不上沈家了。”
“我都替她害臊,做那么多离谱的事也不嫌丢人?”
“是呀,可惜了那跟她有婚约的沈家。想退婚又退不了。”
“也可惜了她那张脸。”
“光长得好有啥用?一个不守规矩的,迟早得把自己作进去。”
......
好吧。
她刚才主动上前打招呼,是以为这样可以起点作用,结果显而易见,没用!
杭景枝此时彻底放弃了挣扎。
只是,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加快了脚步,流言蜚语确实太可怕了!
不管在哪个年代都可怕得很!
在现代大家利用网络环境当键盘侠流言攻击,恶意揣测、辱骂,都不少人深受其害了。
而八零年代口口相传,你越挣扎越没用。
流言蜚语就像野草,是烧不尽,也堵不住的。
就算她什么也没做,别人也能凭一张脸把她脑补成十八种“勾人戏码”。
只能内心真正的强大。
所以何必,作无谓的解释,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快速往村长家走去。
同时也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原主的过错,自己必须承受。
杭景枝到了村长家,没看到沈砚坻,却恰好碰到村长的儿子赵胜利。
他正坐在堂屋门口剥玉米,见她一出现,眼睛都直了,玉米掉了一地也没察觉。
他从小就知道杭景枝漂亮,但今天阳光一照,他恍惚觉得她不是人,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女。
“杭景枝,你咋来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飘,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角上蹭了蹭,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的紧张。
杭景枝语气轻柔,带着惯有的温软,唇角轻勾,乖巧地朝着院子里探头:“赵胜利,我来找村长借点复习资料,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目光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着村长的身影。
赵胜利走到她面前,嗓音紧张又急促,说道:“我爹出去了,估计得一会儿才回来。你要不先进来坐坐,等他回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离杭景枝更近一些。
杭景枝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迫切需要那些资料,便点了点头,走进院子。
她刚一进门,赵胜利就急忙搬来一把椅子,热情地说道:“景枝,你坐这儿,别站着了。”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杭景枝坐下后,再次询问复习资料的事情:“赵胜利,你知道《高中总复习资料》这本书吗?”
赵胜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说道:“景枝,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他的脸涨得通红,目光直直地盯着杭景枝。
杭景枝瞬间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赵胜利会突然表白。
她原本脸上带的礼貌微笑立刻收敛,连忙说道:“赵胜利,你别开玩笑了,我来这儿是为了复习资料的。”
她的声音也微微提高,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同时身体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与赵胜利的距离。
赵胜利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我是认真的,景枝。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不是也知道吗?不然你怎么总是来我家。”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也越靠越近,双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要抓住杭景枝的手。
赵胜利的举动吓到了杭景枝,她没想到赵胜利会越来越过分!
她迅速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大声说道:“赵胜利,我来你家是找村长有事,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赵胜利却恍若未闻,继续自说自话道:“景枝,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我让我爹给你找最好的老师,帮你考上大学!”
就在这时,沈砚坻刚从外面回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只见赵胜利满脸通红、情绪激动,杭景枝似乎在推搡着他,场面十分混乱。
沈砚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这个女人之前跟别人抢对象还不够,又在和村长儿子纠缠不清。
“赵胜利,放开!”一道冷厉的声音忽然炸响,像冰锥似的。
“赵胜利,你是想要犯流氓罪被抓进去吗?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女同志意愿强行纠缠,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