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们几乎断了联系,只在朋友圈偶尔互相点个赞,连像样的评论都很少有。我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指尖划过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才终于找到阿肯的号码。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心脏“咚咚”直跳,犹豫了好久——这种牵扯到邪术、灵体的事太离奇了,他会信吗?会不会觉得我是压力太大精神出了问题,在胡言乱语?
可事到如今,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嘟…嘟…”响了七八声,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就在我以为没人接时,听筒里传来阿肯熟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哪位?”
“阿肯,是我,苏晴。”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你…你现在有空吗?我遇到点急事,可能…可能和泰国邪术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隐约传来窸窣的穿衣声和椅子拖动的声响,接着是他瞬间清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干脆:“你在哪?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
我们在电话里面很快地谈好了价格,之后他没有一句质疑,没有半句追问,只有最直接的回应。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骤然松弛,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阿肯赶来时是下午三点。他变了不少,大学时的青涩稚气彻底褪去,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水洗牛仔裤,头发剪得短短的,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比从前沉稳了许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
他刚踏进门,眉头就猛地皱了起来,下意识地用力吸了吸鼻子,脸色微变:“好重的尸油味。”
“尸油味?”我心里一紧,果然不是我的错觉,那股腐味的源头竟然是这个。
“嗯。”阿肯点点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缠着纱布的手腕上,“你手腕上戴了什么?把纱布解开我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指尖颤抖着解开纱布的结。手腕上的红绳已经和溃烂的皮肉死死黏在了一起,黑色的泥屑像活物一样,还在不断从伤口里往外渗,浓烈的腐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
阿肯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放大镜,蹲下身凑近红绳仔细观察,又小心翼翼地闻了闻绳头的木牌,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是锁心降,没错。”他直起身,语气无比肯定,“红绳是邪术的媒介,上面浸过尸油和符咒灰,木牌上刻的是缚灵咒,专门用来束缚阴灵,让它依附在你身上,一点点吸食你的精气和生机。”
“灵体?”我猛地想起梦里那个穿白裙的女人,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真的有灵体缠在我身上?”
“是被邪术操控的阴灵。”阿肯解释道,眼神里带着凝重,“锁心降分很多种,这种用尸油和缚灵咒的属于最阴毒的一类。施术者心术不正,召来的灵体也带着极重的怨气,不光会吸精气,还会制造幻嗅、幻听、噩梦这些,就是要让受术者精神先崩溃。”
“那…那怎么办?”我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腕的剧痛都顾不上了,“网上说要找到本命物,毁掉它就能解降,是真的吗?”
“没错。”阿肯点点头,“本命物是邪术的根基,相当于连接你和灵体的纽带。没有它,灵体就无法定位你的气息,邪术自然就断了源头。但找到本命物很难,施术者会把它藏在极其隐蔽的地方,多半还会用符咒层层保护,贸然靠近很容易遭邪气反噬,后果更严重。”
“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把林薇薇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阿肯——我们之间的冲突、她去泰国的朋友圈定位、我丢失的皮筋和钢笔,“肯定是她!她一定用我的皮筋和钢笔做了本命物!”
阿肯听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有动机,有时间,可能性确实很大。但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更要确定本命物的具体位置,不然盲目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怎么确定?”我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施术者和本命物之间有很强的能量连接,尤其是邪术正在起效的时候,这种联系会更明显。”
阿肯从包里拿出一个黄铜小罗盘,盘面边缘有些磨损,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这是我奶奶留下的,能感应到阴邪之气的流动。如果林薇薇真是施术者,她身上肯定残留着邪气,罗盘靠近会有反应。”
“可我现在怎么去找她?总不能直接冲过去问她要本命物吧?”我急得在原地打转,感觉每分每秒都在流逝。
“不行,绝对不能莽撞。”阿肯摇摇头,眼神凝重如墨,“她既然敢用邪术害人,心思肯定缜密,不可能没防备。我们得想个办法引她露出破绽,找到本命物的线索,不能硬碰硬。”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手腕的红绳上,“你现在身体太弱,灵体的影响越来越深,我们没时间耗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提醒。发件人依旧是那串扭曲的乱码,和之前那条死亡短信一模一样。我心里一沉,点开来才发现,这次不是泰文,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个阳台,铺着米白色的防滑瓷砖,角落里摆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罐口用鲜红的棉布紧紧封着,红布边缘鼓鼓囊囊的,隐约能看到一个银色的物件。
那分明是我丢失的派克钢笔的笔帽!笔帽上的划痕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去年开会时不小心蹭到桌角留下的。
照片下方还附着一行字,字体歪歪扭扭,透着一股恶意的挑衅:“本命在此,有本事来拿,臭贱人。”
发送时间赫然显示着——午夜十二点整。和上次那条短信一样,精准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阿肯凑过来看完照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她知道你怀疑她了,这根本不是线索,是挑衅,是陷阱!”
他指着照片里的陶罐,眼神凝重,“她肯定在本命物旁边设了更厉害的邪术阵法,就等着你急着送死,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