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求饶声越来越弱,像风中残烛般断断续续,身体在反复的折磨中越来越虚弱,头歪在肩膀上,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但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却像淬了毒的针,越来越清晰,死死地钉在我脸上,成了我眼中最鲜活的风景。
“阿哲……杀了我吧……求你了……我真的受不……”她最后对我说道,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
“杀了你?”我笑着摇了摇头,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那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永远留在这里,永远陪着我,哪儿也去不了。”
我解掉她身上的绳子,勒痕处的皮肤已经发紫,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塌塌地倒在地上,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了。
我拖着她的脚踝往卧室走,她的头发在地板上拖出一道蜿蜒的黑色痕迹,像一条凝固的血河。我早就准备好了铁锹,在卧室的地板上挖了一个大坑,潮湿的泥土堆在旁边,散发着腥气。
我把她放进坑里时,她还有一口气,眼睛半睁着,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我的影子,嘴唇翕动着:“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我笑着说,笑容温柔得像在说情话,“只有这样,你才永远属于我一个人,不会再被别人抢走了。”
我拿起铁锹,用泥土一点点把她盖住,盖住她的身体,盖住她的肩膀,直到她的脸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新填的泥土微微下陷,我站在坑边,看着那片凹凸不平的地面,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像完成了一场盛大的仪式。
“现在你记起来了?”另一个“我”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像在审视一件作品。
“你就是个凶手,一个变态杀人狂,一个亲手杀死自己挚爱的凶手!你享受虐杀她的过程,你喜欢看她痛苦挣扎,喜欢听她绝望尖叫,喜欢她最后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这才是真实的你!”
“我不是!不要再说了!”我猛地抬起头嘶吼,却发现另一个“我”已经消失了,卧室里只剩下我和坑底林薇的尸体,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腐臭味。
林薇的眼睛还在泥土下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能穿透土层,无声地控诉我的罪行。空气中的腐臭味越来越浓,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几乎让我窒息。
但我却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坑边的泥土上。
我终于承认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爱林薇,爱到偏执,爱到想把她永远锁在身边,爱到享受她所有的反应——她的笑,她的哭,她的温顺,包括她的痛苦和恐惧。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鲜血一样蜿蜒流淌,在白色的墙面上画出诡异的图案。
天花板上的灯开始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暗的光线让坑底的阴影格外狰狞。
“阿哲,你为什么要杀我?”林薇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充满了怨毒和悲伤,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像是终于等到了我承认的释然。
“对不起……薇薇……对不起……”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但我心里清楚,我没有错,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因为她必须永远属于我。
地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坑底的泥土开始松动,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缓缓地坐了起来。林薇的头发湿漉漉地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睛,眼球浑浊却死死地盯着我。
她伸出苍白浮肿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褐色的泥土,一点点向我爬来,和那天晚上她抓着我手腕求饶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潮湿的腐味,“现在,你陪我一起死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吓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角,退无可退。林薇离我越来越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腐臭味,能看到她腐烂的皮肤下暴露的骨头,能感受到她爬过的地板留下的冰冷湿痕。但我心里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些期待——这样,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不要过来!”我抓起地上的园艺铲,疯狂地挥舞着,“滚开!”这不过是最后的挣扎,是属于那个“深情男友”的最后表演,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林薇没有停下,她的手精准地抓住了我的脚踝,冰冷的触感像毒蛇的牙齿咬进皮肤,那是死亡的温度,也是我期待已久的温度。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坑底拖去,我的指甲抠进地板,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却根本无济于事。
“啊!”我尖叫着,拼命地挣扎,但身体还是一点点被拖向那个埋葬着罪恶和恐惧的大坑,拖向我永远的爱人。
在我即将被拖入坑底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林薇的脸。她的头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张腐烂变形的脸,脸上却没有了怨毒和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的微笑,和我脸上此刻的笑容一模一样。
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也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进了坑底,摔在了林薇的尸体上,冰冷的尸体和潮湿的泥土包裹着我。
泥土开始从上面落下来,像温柔的被子,一点点将我掩埋,黑暗吞噬了我的视线,腐臭味钻进我的鼻腔,熟悉得像她身上的香水。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林薇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阿哲,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太好了呢。”
我笑了,在无边的黑暗和腐臭中,笑得无比满足。这一次,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