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暗影棱镜”内部仿佛以另一种流速悄然滑过。沙鲁克,这位来自千喉之域的回音编织者,已逐渐褪去了初来时的生涩与疏离。深灰色的作战服如同第二层皮肤贴合在他修长而渐显精悍的身躯上,左胸那扭曲阴影的幽冥军团徽记,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不易察觉的微光。他头顶的红黑巨角色泽愈发深沉,其内部结构与能量通道在持续的训练和适应中,似乎进行着某种不可见的优化与强化,对声波的掌控愈发显得心念所致,波纹自成。胸前与手臂上的白色声波结晶纹路,不再是单纯的装饰或能量表征,它们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声波的凝聚与扩散,都会流淌过极其微弱、但内蕴丰沛能量的光华,如同遵循着某种古老而深奥的乐理。
他的“成年”,并非以某个特定的年龄或仪式为标志,而是在这充斥着强大能量、各异性格与隐秘规则的幽冥军团巢穴中,通过日复一日的磨砺、观察与融入,悄然完成的。那种在分院时期因孤立和审视而产生的紧绷感,逐渐被一种更加内敛、更具目的性的沉稳所取代。他依旧沉默寡言,但这份沉默不再是无措的壁垒,而更像是一种积蓄力量的静默,一种专注于“聆听”与“理解”的姿态。
安迷修队长对他的态度,始终保持着一种平和而带有引导性的关注。他并未因沙鲁克是新成员而急于将他投入最危险的任务,也未因他那独特且潜力巨大的能力而给予过分特殊的待遇。他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乐师,在观察一件新乐器的音色与特性,耐心等待着它能与整个乐队和谐共鸣的时刻。
沙宾副队长则如同一位严谨的管家和可靠的桥梁,将沙鲁克与分队的日常事务、训练计划、乃至一些不涉及核心机密的军团规章连接起来。他的指导清晰、务实,不带多余情感,却总能切中要害,帮助沙鲁克更快地理解幽冥军团的运作方式和灰冥分队的定位。
与其他队员的互动,则如同在演奏一首多声部的、尚未完全协和的乐章。
沙古拉依旧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对沙鲁克的存在保持着近乎本能的排斥。在一次针对生化污染环境的适应性训练中,沙古拉释放的神经毒素微尘弥漫在封闭空间内,连空气都带着甜腻的腐蚀感。沙鲁克不得不持续维持一个高频振动声波护罩,将毒素微粒震离身体周围。他能“听”到沙古拉那阴冷的频率中,带着一丝对他能轻易抵御毒素的讶异,以及更深层的不悦。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直接交流,只有偶尔在通道擦肩而过时,沙古拉那黄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混合着忌惮与厌恶的冰冷一瞥。
沙尔曼则表现出一种笨拙的友好。这个体型庞大的战士,似乎将沙鲁克在防御演练中对他的辅助记在了心里。有时在食堂,他会端着比常人多三倍的食物,坐到沙鲁克附近,发出隆隆的、带着善意却不知如何表达的含糊声波,内容无非是关于训练强度或是伙食口味。沙鲁克通常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发出几个表示肯定的简单声波脉冲。他能“听”出沙尔曼那沉重频率下的憨直与某种……渴望被认可的单纯,这与他在战斗时那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威猛形象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沙隆斯的态度则显得暧昧不明。他依旧保持着那份带着审视的傲气,但在几次团队战术推演中,沙鲁克凭借声波探测提供的精准环境数据和对“假想敌”行动模式的声纹分析,数次提前预判了沙隆斯擅长的迷雾掩护下的迂回路线,使得推演结果大大有利于防守方。之后,沙隆斯看沙鲁克的眼神中,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但傲气之下,似乎也多了一丝对其实力的勉强的尊重。他肩后的单翼在观察沙鲁克时,会无意识地轻微翕动,仿佛在感知空气中因沙鲁克而起的、无形的声波涟漪。
沙特瑞是沉默的磐石。他几乎不与沙鲁克进行任何非必要的交流,只是在自己那布满尖刺的棘鬼棒维护台前,一丝不苟地重复着保养工作。但沙鲁克能“听”到,当他成功完成某项困难训练,或者在对练中展现出精妙声波控制时,沙特瑞那如同金属般稳定不变的频率中,会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赞许的谐波。这是一种无需言语的认可,来自于同样专注于自身“技艺”的战士之间的共鸣。
最让沙鲁克感到难以把握的,是沙芬塔。这个头戴V字形头盔、披着蓝色披风的同僚,仿佛永远带着一种玩味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他从不主动挑衅,但也从不掩饰对沙鲁克的兴趣。有时在集体会议上,当安迷修分配任务或讲解战术时,沙芬塔的目光会若有若无地扫过沙鲁克,那红色目镜后的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工具的性能极限,又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品的反应。他的频率锐利而充满探究性,几次让沙鲁克产生一种被无形之手拨动心弦的不适感。沙鲁克能感觉到,沙芬塔在等待,等待他露出破绽,或者展现出更多超出预期的“价值”。
融入的过程,便是不断调整自身“频率”,以适应这复杂“声景”的过程。沙鲁克像一块投入激流的顽石,表面沉默,内部却在高速运转,学习、分析、适应。他开始理解,灰冥分队并非铁板一块,每个成员都有其独特的过去、信念和行事准则,维系这个团队的,除了对路法总长的忠诚(程度和性质或许各有不同),更有一种在无数次并肩作战中形成的、基于实力认可和职能互补的微妙平衡。
他正式“入伍”后的第一次真正考验,并非来自内部的磨合,而是来自外部——一次由安迷修队长亲自带领的、真实的作战任务。
任务简报室的灯光幽暗,只有中央的全息星图散发着冰冷的光晕。安迷修站在星图前,神色凝重。沙宾、沙古拉、沙尔曼、沙隆斯、沙特瑞、沙芬塔以及沙鲁克环绕而立。
“目标,‘卡戎-III’矿业殖民地,”安迷修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手指点向星图中一颗灰暗的星球,“该殖民地于三个标准周期前失去与阿瑞斯的常规联络。初步侦察显示,殖民地内部发生了大规模暴动,原驻守的帝国守备队被叛乱者压制,关键的精炼设施和能源核心被占领。”
全息影像切换,显示出卡戎-III地表粗糙的工业建筑、纵横交错的管道以及一些模糊的、穿着简陋护甲、手持改装武器的暴动者身影。
“叛乱首领身份不明,但其组织性和战斗力超出预期。他们似乎得到了外部势力的秘密支援,并且利用殖民地的工业设施,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安迷修继续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潜入殖民地,重新控制能源核心和精炼中心,镇压主要叛乱头目,恢复秩序。路法总长的命令是——高效、彻底,必要时,可使用一切手段清除阻碍。”
“一切手段”四个字,让简报室内的空气似乎又冰冷了几分。沙古拉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沙尔曼握紧了拳头,沙隆斯肩后的单翼微微抖动,沙特瑞依旧沉默,沙芬塔的目光则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在沙鲁克身上停留了一瞬。
“沙鲁克,”安迷修的目光转向他,“这是你第一次参与实战任务。你的主要职责是辅助。利用你的声波能力,进行环境探测、敌情预警、通讯干扰,并在必要时,为队友的行动提供掩护或创造机会。明白吗?”
“明白,队长。”沙鲁克发出平稳的声波回应。他能感觉到其他队员投来的目光——有审视,有期待,也有漠然。这是一次对他价值的真正检验。
运输艇在卡戎-III星球昏暗的天空中静默航行,如同幽灵般滑向预定的降落坐标。舱内气氛凝重,队员们最后一次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沙鲁克能“听”到能量武器充能的细微嗡鸣,能“听”到沙尔曼沉重而稳定的呼吸,能“听”到沙古拉身上毒囊液体晃动的粘稠声响,也能“听”到自己胸腔内,那颗因为即将到来的未知而略微加速跳动的心脏。
降落过程顺利。他们降落在一片远离主要殖民聚集区的、布满嶙峋岩石和工业废料的荒芜地带。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尘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远方精炼设施的硫磺气味。
“按照预定计划,分成A、b两组。”安迷修低声下令,面甲后的目光扫过众人,“A组,我、沙宾、沙尔曼、沙特瑞,从正面吸引注意力,强攻能源核心。b组,沙古拉、沙隆斯、沙芬塔、沙鲁克,由沙古拉带队,从废弃的维护管道网络潜入,目标精炼中心控制室,切断叛军的指挥和资源供应。行动!”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组人立刻分开,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向着各自的目标潜行。
b组的行动路线阴暗、潮湿,充满了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维护管道内部空间狭小,错综复杂,只有偶尔从破损处透进的微弱天光,以及管道深处传来的、不知源头的滴水声和金属应力变化的细微呻吟。
沙古拉走在最前面,他的动作轻盈得与其阴郁气质不符,如同在黑暗中游走的毒蜥。他时不时停下,伸出带着利爪的手指,沾取一点墙壁上的湿痕或尘埃,放在鼻尖轻嗅,或是用某种沙鲁克无法理解的方式感知着前方的危险。
沙隆斯紧随其后,他的单翼在狭窄空间内收敛,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和不断轻微摆动的头部,显示他正通过气流和微光变化警惕着四周。沙芬塔则走在沙鲁克前面,他的步伐从容,仿佛在自家花园散步,但那V字形头盔却不时微微转动,红色目镜扫过管道壁上的每一处阴影和接口。
沙鲁克位于队伍末尾。他闭上眼睛,将绝大部分感知力集中于声波。巨角无声地震动着,发射出常人无法听闻的、频率极低的探测波。声波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方蔓延,穿透金属管壁,在复杂的管道网络中反射、折射。
他“听”到了前方百米处,一个隐蔽的交叉口后方,有两个微弱的心跳声和压抑的呼吸声——是埋伏。
他“听”到了更远处,管道某段区域的结构承重似乎出了问题,金属疲劳的“哀鸣”预示着可能坍塌的风险。
他“听”到了来自精炼中心方向的、嘈杂的机器轰鸣声、人员跑动的脚步声、以及一种……异常的、带着某种规律性能量波动的通讯信号,那信号与他熟悉的阿瑞斯制式频率不同,更加杂乱且充满攻击性。
他将这些信息,通过灰冥分队内部加密的短距声波通讯,简洁地传递给前方的沙古拉:“前方交叉口,右通道,两人埋伏。”“左前方三百米,结构脆弱,建议绕行。”“精炼中心方向,检测到异常通讯信号,疑似外部干扰源。”
沙古拉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个表示收到的短促声波。他改变了行进路线,绕开了那个结构脆弱的区域,并在接近埋伏点时,向沙隆斯做了一个手势。
沙隆斯会意,肩后的单翼猛地张开一小部分,一股无色无味、但能极大扭曲光线的绿色浓雾悄无声息地从他肩胛处的特殊腺体弥漫而出,迅速充满了前方的管道。浓雾不仅遮蔽了视线,连声音在其中传播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和吸收。
沙鲁克立刻调整自己的声波探测模式,转为一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穿透这种浓雾的、更具穿透力的频率,继续为队伍提供着后方和侧翼的警戒。
浓雾中传来了两声极其轻微的、仿佛被捂住口鼻的闷哼,随即重物倒地的声音。沙古拉的身影从雾中显现,指尖滴落着几滴不显眼的、带着甜腥气的暗色液体。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继续前进。
沙芬塔经过时,低头看了看那两具迅速被自身毒素溶解、化作两滩脓水的尸体,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赞许意味的轻哼。
沙鲁克“听”到了整个过程,他没有感到恶心或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现实感。这就是幽冥军团的作风,高效、致命、不留痕迹。他必须适应。
他们成功抵达了精炼中心控制室的外围。巨大的金属门紧闭着,门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紧张的交谈声。
“沙鲁克,”沙古拉阴冷的声音传来,“干扰里面的通讯,制造混乱。沙隆斯,准备迷雾掩护。沙芬塔,找出指挥官位置。”
沙鲁克点头。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巨角对准控制室的方向。他没有选择粗暴的声波冲击,那样会打草惊蛇。他再次运用起那类似“编织”的技巧,但这次的目标不是单个个体的意识,而是整个控制室内部的声波环境。
他发出了一段极其复杂、混合了多种频率的复合声波。这段声波巧妙地融入了控制室内原有的设备噪音和人员交谈声中,如同病毒般扩散。
它放大了设备运行的异常警报声(即使设备本身正常),
它扭曲了人员之间的通讯,让简单的指令变得模糊难辨,甚至模仿出错误的指令片段,
它在某些特定角落制造出细微的、仿佛有人潜入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的回响,
它还在背景中植入了一种低频的、能引发潜意识焦虑和不安的持续嗡鸣。
瞬间,控制室内部原本虽然紧张但还算有序的声景,变得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三号泵组报警了!”
“谁在说话?重复一遍!”
“那边有声音!去看看!”
“该死,通讯受到干扰!”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沙隆斯释放出的浓雾再次弥漫,迅速笼罩了控制室入口区域。沙古拉如同鬼魅般潜入雾中,沙芬塔则凭借其洞察力,轻易锁定了那个在混乱中试图稳定局面的、穿着不同于他人护甲的小头目。
战斗——或者说清理——在浓雾和混乱的掩护下,迅速而无声地展开。沙古拉的毒刃,沙芬塔精准而诡异的攻击,沙隆斯利用迷雾的袭扰,配合得天衣无缝。
沙鲁克没有参与直接的杀戮,他持续维持着声波干扰,并严密监控着周围的动静,防止有援军到来。他“听”着控制室内的混乱逐渐平息,反抗的声音被迅速掐灭,只剩下浓雾中偶尔传来的、濒死的哽咽和身体倒地的闷响。
当浓雾渐渐散去,控制室内已是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沙古拉毒素那特有的甜腥气。精炼中心的核心控制系统已被沙芬塔接管,屏幕上的数据流恢复正常。
“目标清除,控制室已压制。”沙古拉冰冷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
几乎同时,A组那边的通讯也接入:“能源核心已夺回,主要抵抗力量已被击溃。安迷修队长正在清理残余分子。”
任务,似乎顺利完成。
然而,就在b组准备清理战场、等待下一步指令时,沙鲁克的巨角猛地捕捉到一阵极其微弱、但带着强烈绝望和决绝的精神波动!那波动来自控制室深处一个被杂物半掩的维修通道!
“等等!”沙鲁克立刻发出警告,“里面有活口!情绪……很极端!”
沙古拉眉头一皱,刚要动作,那个维修通道的盖子猛地被从里面撞开!一个浑身沾满油污、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性技术员挣扎着爬了出来,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简陋的、显然是自制的引爆器,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泪水和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你们这些阿瑞斯的走狗!!”她嘶声尖叫着,拇指就要按下引爆器,“一起死吧!!”
距离太近,沙古拉的毒刃来不及出手,沙隆斯的迷雾也无法瞬间覆盖,沙芬塔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一顿!
千钧一发之际!
沙鲁克动了!他没有时间去思考,没有时间去编织复杂的幻觉。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将全部的精神力和对声波的精微控制凝聚于一点,对准那个女性技术员,发出了一道极其尖锐、频率高到几乎超越生物听觉极限、蕴含着强烈“否定”与“震慑”意志的声波脉冲!
“吱——!”
那声音短暂得如同幻觉,却像一根无形的冰锥,瞬间刺入了女技术员的大脑!
她的动作猛地僵住,按向引爆器的拇指停在毫厘之处,眼中的疯狂和决绝被一片空白和剧烈的痛苦所取代,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瘫倒在地,引爆器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她并没有死,但意识显然受到了重创,陷入了深度昏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控制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沙古拉、沙隆斯、沙芬塔的目光都聚焦在沙鲁克身上。沙古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沙隆斯是凝重,而沙芬塔那红色目镜后的目光,则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仿佛发现了宝藏般的炽热兴趣。
沙鲁克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刚才那一下,消耗了他不小的精神力量。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女技术员,心中并无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复杂情绪。他阻止了一场可能的爆炸,保全了队友和设施,但用的方式,同样是摧毁性的,直接攻击了对方的心智。
“干得不错,新人。”沙古拉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冰冷,但那份排斥感似乎减弱了一丝,“看来你不只会‘听’。”
沙隆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沙芬塔则走到沙鲁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沙鲁克感到些许不适),声音带着那种特有的、玩味的语调:“精准的精神打击,瞬间瓦解反抗意志……啧啧,沙鲁克,你总是能带来惊喜。这份能力,可比单纯的干扰有用多了。”
沙鲁克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到那个昏迷的女技术员身边,确认她已无危胁。
很快,A组的人员也赶到了控制室。安迷修看着地上的女技术员和散落的引爆器,立刻明白了刚才发生的险情。他看向沙鲁克,目光中带着赞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处理掉。”沙古拉对沙隆斯示意了一下那个女技术员。
沙隆斯上前一步。
“等等。”安迷修突然开口。他走到女技术员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她已经失去威胁。带回‘暗影棱镜’,或许能问出些关于外部支援的情报。”
沙古拉皱了皱眉,但没再说什么。
任务结束,返回“暗影棱镜”的运输艇上,气氛与来时有所不同。沙鲁克能清晰地“听”到,其他队员对他投来的目光和频率中,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变薄了。他通过了实战的检验,不仅展示了辅助价值,更在关键时刻展现了足以影响战局的攻击性能力。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观察和保护的“新人”,而是真正成为了灰冥分队这把致命武器上一个具备独特功能的齿牙。
他的“成年与入伍”,在这场代号“卡戎-III肃清”的任务中,才算真正完成。他双手尚未直接沾染鲜血,但他的声音,已然成为了幽冥军团执行意志的一部分,带着回响编织者的独特韵律,融入了这片星海的铁血悲歌之中。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前方的道路,必将伴随着更多的杀戮、抉择与内心的拷问。但他已踏上征途,再无回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