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之眼”任务的功绩,如同在巴库鲁这柄新铸的“炼彻牙”上淬上了一层荣耀的锋芒。他在紫冥分队内部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队员们依旧会在他训练中偶尔失控、能量灼伤公共设备时投来无奈的眼神,但那种无奈之下,多了一层坚实的认可。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时刻盯防、可能随时引爆的“麻烦”,而是真正成为了团队战术板上一个可以倚重的、具备独特突破能力的棋子。连副队长巴鲁,在分配高风险高回报的任务时,也会开始考虑将巴库鲁那狂野的“破局”能力纳入计算,尽管他依旧会精打细算地评估可能带来的额外装备损耗。
巴库鲁自己也能感受到这种变化。他腰间的炼彻牙不再仅仅是力量的延伸,更仿佛成了他在这个团队中的“身份铭牌”。那温润而炽热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那场在焚烬星火山口的生死蜕变,以及归来后兄长那声微不可闻的“谢谢”和后续的……相对“宽松”的监管。巴尔格姆依旧会指出他的错误,依旧用那套冰冷的条例约束他,但那种约束中,似乎少了几分以往那种近乎绝望的严厉,多了一丝……或许可以称之为“有限的容忍”?
他开始更加主动地(相对而言)去理解那些曾经让他头痛欲裂的战术指令,尝试着将自己的战斗直觉与团队的节奏进行笨拙的对接。他发现自己那套“能量感知”的能力,在团队协作中也能发挥作用——比如提前预警某个区域不稳定的能量反应,或者判断出敌方护盾的薄弱波动点。虽然他的表达方式依旧直接甚至粗鲁,但至少,他开始在“听”,开始在“看”,开始学着不再仅仅凭一腔热血往前冲。
他与巴尔格姆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冰火共存”状态。训练场上,他们依旧是风格迥异的两个极端,一个极寒,一个炽热,配合时依旧需要大量的磨合与巴尔格姆的精准调度。但在训练场外,那堵横亘多年的冰墙,似乎融化了一角。巴尔格姆依旧沉默寡言,但不再完全无视巴库鲁的存在。他会将自己那份标准配给里、巴库鲁喜欢的某种高能量营养膏不动声色地拨到弟弟盘子里;会在巴库鲁因为能量实验再次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时,沉默地递过效果更好的清洁剂和修复凝胶;甚至在某次巴库鲁因为理论考核再次挂科而烦躁地撕扯自己头发时,用他那平板无波的语调,指出几个关键的知识点所在章节,虽然语气依旧像在宣读说明书。
巴库鲁对此受宠若惊,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了兄长的冷脸和管束,这种隐晦的、冰冷的“关怀”,让他那颗习惯了对抗和叛逆的心,像是被放入温水中,既感到舒适,又隐隐不安。他开始更加努力地控制炼彻牙的能量,减少训练中的失误,甚至硬着头皮去啃那些该死的理论手册,虽然收效甚微,但态度至少是摆出来了。他隐隐觉得,这条充满束缚、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情的道路,或许……并没有他曾经认为的那么难以忍受。
然而,这种艰难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平衡,即将被来自阿瑞斯星最高统帅部的一道冰冷判决,彻底、无情地粉碎。
那是一个如同往常一样,充满了训练嗡鸣、能量流嘶响和金属摩擦声的普通周期日。巴库鲁刚刚结束与巴萨帝的一场关于能量护盾高频震荡破解的模拟对抗(这次他成功控制住了炼彻牙的输出,没有烧穿模拟舱的感应器),正带着一丝难得的、完成挑战的满足感,擦拭着剑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炼彻牙传来稳定的温热,仿佛也在为这次“文明”的胜利而共鸣。
突然,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
要塞内部每一个公共屏幕,每一个个人终端,甚至部分区域的照明,都在一瞬间被强制切入了一个最高优先级的、来自阿瑞斯星最高统帅部的全域广播!那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背景音,如同丧钟的前奏,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画面中,端坐着的并非皮尔王,而是那位以铁血和冷酷着称的执政官。他的面容如同雕刻的岩石,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判意味。
“以银河系最高统治者,皮尔王之名,现发布银河正义法最高裁定令!”
执政官的声音,如同冰锥,穿透空气,狠狠扎入所有聆听者的耳膜。
“经查,原铠甲部队总长路法,及其麾下幽冥军团全体成员,在长期执行任务过程中,罔顾银河正义,滥用武力,屠戮生灵,更兼蓄意侵占、贪墨战略资源‘能晶’,其行为已构成不可饶恕之……”
短暂的、刻意营造的停顿,仿佛是为了让接下来的罪名更加深入人心。
“……‘贪、嗔、痴’三极罪!”
“贪、嗔、痴”三极罪!
这五个字,如同五把烧红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巴库鲁的胸膛!他擦拭炼彻牙的动作彻底僵住,金色的眼瞳猛地收缩到极致,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贪夺罪?说他?说他那个为了任务可以死守桥头、连命都不要的哥哥巴尔格姆?说那个总是优雅从容、却会在战斗中为了保护队友而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乔奢费队长?说他们这些一次次在最危险的前线搏杀、用鲜血和伤痕换来银河边缘安宁的人……贪夺?!
荒谬!纯粹的、彻头彻尾的、令人作呕的荒谬!
一股冰冷的、然后迅速转化为极致灼热的怒意,如同被压抑到极点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发!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握着炼彻牙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剑身那恒定的温热瞬间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他的掌心!
“……基于以上罪行,” 执政官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还在继续,如同宣读着早已写好的墓志铭,“现裁定:剥夺路法及其幽冥军团全体成员一切军职、荣誉及阿瑞斯公民权!即刻起,列为银河系一级通缉要犯!凡银河系所属武装力量及文明,皆有义务对其予以逮捕或……就地正法!”
“重复,此裁定令即刻生效!幽冥军团,乃银河之耻,罪不可赦!”
广播结束了。屏幕闪烁了几下,恢复了正常。照明重新亮起。但整个“冥府之门”要塞,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凝固。仿佛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都被那纸判决冻结了。
巴库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流的轰鸣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混乱的撞击声。他那简单的、黑白分明的世界里,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东西——虽然他不喜欢那些规矩,但他相信哥哥和队长们守护的“正义”,相信他们流淌的鲜血是有价值的——在这一刻,被那五个字砸得粉碎!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被最信任的存在从背后捅了一刀的、彻底的背叛感和……毁灭一切的暴怒!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把他哥哥那么多年的坚守、那么多沉默的付出、那么多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用“贪夺”这两个肮脏的字眼来定义?!
他们怎么敢把乔奢费队长的优雅与仁心,把巴萨帝的沉稳,把巴纳雷斯的无声守护,把所有人的功勋……都踩在脚下,碾进泥里?!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冲破喉咙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巴库鲁的齿缝间挤出!他猛地扬起手中的炼彻牙,不再是内敛的温热,而是爆发出冲天而起的、狂暴的赤红烈焰!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将他周围训练器械的表面烤得滋滋作响,甚至开始微微发红熔化!他金色的眼瞳中,那团火焰不再是跃动的光芒,而是化为了实质的、燃烧着的毁灭意志!
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恐惧,不是辩解,而是——烧!烧光那些下达这狗屁判决的混蛋!烧光这个背叛了他们的所谓“秩序”!
就在他几乎要失控地冲向最近的通道,想要不顾一切地杀回阿瑞斯星时,他护甲内置的、只有紫冥分队核心成员才拥有的最高加密通讯频道,传来了乔奢费队长那依旧保持着惊人冷静、但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冰风暴的声音:
“所有紫冥队员,立即到‘暗影回廊’第七集合点汇合。重复,立即汇合。这是……路法总长的直接命令。”
路法总长!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强光,瞬间刺穿了巴库鲁被愤怒和背叛感充斥的混乱脑海。
没有一丝犹豫!他甚至没有去思考这命令背后意味着什么,是陷阱还是希望。此刻,他体内燃烧的火焰需要一个方向,一个可以倾泻这滔天怒意的目标!而路法总长,那个将他们这些“怪胎”和“边缘人”召集起来,赋予他们力量和使命的男人,他的命令,就是唯一的方向!
他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撞开了训练室的门,甚至来不及等悬浮门完全滑开,就用肩膀硬生生挤了过去,合金门框被他撞得发出刺耳的扭曲声!他无视了走廊里那些同样震惊、茫然或带着敌意目光的其他士兵,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去集合点!找到哥哥!找到队长!
“暗影回廊”第七集合点,那扇伪装成墙壁的厚重合金门被他粗暴地推开。里面已经聚集了大部分紫冥分队的核心成员。
压抑!无比的压抑!
乔奢费站在中央,脸上那惯有的优雅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巴库鲁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极致悲痛、冰冷怒意和某种决绝的寒霜。他紫色的眼瞳深处,仿佛有星辰在寂灭。巴纳雷斯如同凝固的阴影,紧贴在他身后,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得能切割灵魂。巴萨帝双臂肌肉贲张,胸膛剧烈起伏,那沉稳的脸上此刻充满了被亵渎的狂暴。巴克特完全融入了角落的黑暗,只有那不安定的暗影能量显示出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而他的哥哥,巴尔格姆,站在稍靠前的位置,身姿依旧挺拔如冰峰,但巴库鲁敏锐地感觉到,兄长那永远平稳的气息,此刻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冰川内部正在崩裂的震颤。巴尔格姆没有看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瞳凝视着虚空,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一片被彻底颠覆信仰后的、死寂的荒芜。巴库鲁从未在兄长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那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他心头巨震。
副队长巴鲁也在,但他缩在更远的阴影里,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疯狂闪烁,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护甲上的一个接缝,似乎在急速计算着投诚或者逃跑的可能性,那副精于算计的嘴脸在此刻显得格外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集合点深处的暗门无声滑开。路法总长迈着沉稳而充满无形威压的步伐,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统帅军服,但肩章和徽记已被撕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愤怒,也不绝望,只有一种看透了宇宙终极荒谬的、极致的平静。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两个即将吞噬一切的旋涡,蕴含着毁灭性的风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那目光沉重如山,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飞蛾扑火般的引力。
“看来,你们都听到了那个可笑的判决。” 路法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上,“贪、嗔、痴?他们用最卑劣的污蔑,否定了我们所有的忠诚,践踏了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功勋。”
他停顿了一下,让那无声的控诉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他们畏惧我们,畏惧幽冥军团的力量,畏惧我们不再甘心做他们维护虚伪统治的工具!所以,他们要将我们彻底抹去,用最肮脏的罪名,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
路法的声音逐渐拔高,那平静的外表下,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决绝!
“他们夺走了我们的荣耀,否定了我们的存在!那么,告诉我,被自己誓死效忠的秩序所背叛的战士们——”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逐一扫过乔奢费、巴纳雷斯、巴萨帝、巴克特……在巴尔格姆那死寂荒芜的脸上停留一瞬,最后,定格在巴库鲁那几乎要被自身火焰吞噬的、狂暴的身影上。
“——我们该如何回应这彻骨的背叛?!”
集合点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能量不稳定波动的细微声响。
巴库鲁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了!那团火在他体内左冲右突,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他需要宣泄!需要破坏!需要让那些背叛者付出代价!
“还能怎么办?!” 巴库鲁第一个忍不住,猛地踏前一步,炼彻牙直指上方,赤红的烈焰冲天而起,将集合点的天花板映照得一片通红,他金色的眼瞳中燃烧着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毁灭欲望,“杀回去!烧光那群混蛋!把他们施加给我们的耻辱,用他们的血来洗刷!!”
他的怒吼,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打破了死寂。
乔奢费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抛弃了一切幻想的决绝:“和平的祈愿已被玷污,守护的忠诚被定为罪孽……将军,我乔奢费,愿追随您,讨回这份公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平静与沉重。
巴纳雷斯无声地向前一步,站到乔奢费身侧。
巴萨帝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忠诚既已倾覆,唯有以血还血!”
巴克特从阴影中传出冰冷的声音:“光明背弃,阴影永随。”
巴鲁脸色变幻,最终在路法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艰难地挤出忠诚的表情,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将军!皮尔王不仁,休怪我们不义!我巴鲁……愿效犬马之劳!” 然而他那闪烁的眼神和微微后退的半步,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与算计。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集中在了尚未明确表态的巴尔格姆身上。
巴尔格姆沉默着。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腰间那柄冰麟刀。刀鞘冰冷,仿佛能冻结时间。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比巴库鲁更加剧烈、更加彻底的风暴。秩序,纪律,忠诚,荣耀……这些他奉为圭臬、并为之付出一切的信条,在那一纸判决下,彻底崩塌,化为齑粉。他赖以构建整个世界的基石,消失了。那种虚无和荒谬感,远比单纯的愤怒更加致命。
他回想起冰骸星的冰川,回想起父母的牺牲,回想起部落的存续,回想起在学院恪守的每一条规章,回想起熔岩星系的死守,回想起获得冰麟刀时路法的赠言……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对“秩序”和“守护”的信仰。而现在,这信仰的源头,亲自宣布了他的“罪”。
路法总长的话,如同最后的钟声,敲响在他内心那片信仰的废墟上。“他们否定了我们的忠诚,夺走了我们的荣耀。现在,我们要用被他们斥为‘贪婪’的力量,夺回我们应得的一切!”
夺回……不是破坏,而是……矫正?以一种被定义为“罪”的方式,去重建被颠覆的“秩序”?
巴尔格姆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他脸上的茫然和荒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万年玄冰更加坚硬、更加冰冷的决意。那是一种信仰死亡后,基于最纯粹生存逻辑和……对身边这些人(包括他那冲动的弟弟)的责任感,而重新凝聚的意志。暗红色的眼瞳中,不再有波动,只剩下绝对的、理性的森寒。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步伐沉稳,坚定,如同移动的冰川。
他抬起右手,握拳,不是叩击左胸(那里曾经代表着对阿瑞斯的忠诚),而是重重地、以一种斩断过往的力道,锤击在自己左肩那枚幽冥紫冥标志的铭牌上!
金属与护甲碰撞,发出沉闷而铿锵的巨响!
他抬起头,暗红色的眼瞳直视路法总长,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山相互挤压般沉重、清晰,带着斩断一切过往的决绝:
“秩序已死,忠诚当殉。”
他一字一顿。
“属下巴尔格姆——”
他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冰麟刀刀柄。
“——愿随将军,重铸银河铁序!”
随着巴尔格姆的话音落下,他腰间的冰麟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决绝的意志,刀鞘之上,那些金色的能量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冰冷的辉光。
几乎就在巴尔格姆话音刚落的瞬间!
甚至没等那冰冷的余音在空气中完全消散!
一道炽烈的、红色的身影,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猛地从巴尔格姆身后冲了出来!是巴库鲁!
他刚才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憋屈、所有的毁灭冲动,在听到兄长那冰冷而决绝的誓言时,仿佛瞬间找到了唯一的、也是最正确的方向!哥哥选择了这条路!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抢在所有人前面,甚至抢在路法总长对巴尔格姆的回应之前,一个箭步冲到路法面前,手中的炼彻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太阳核心般灼热的光焰,将他那头红发映照得如同燃烧的旗帜!他仰着头,金色的眼瞳中不再仅仅是毁灭的欲望,而是混合了一种找到归属的、炽热的疯狂与忠诚,对着路法总长,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还有我!”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
“谁他妈敢定我哥的罪!谁他妈敢抹黑我们的功绩!将军,带我们走!”
他用力挥舞着炼彻牙,炽热的剑风扫过空气。
“这条命,这柄剑,从今天起就是您的!带我们去揍扁那群混蛋!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连本带利地抢回来!!”
(而他内心最深处,那从未宣之于口的独白是:哥在哪,我就在哪!谁和哥哥作对,我就烧了谁!)
他没有巴尔格姆那样的冷静分析,没有乔奢费那样的悲壮决绝,只有最直接、最纯粹、基于对兄长无条件的追随和对不公最本能反抗的炽热誓言!
炼彻牙的烈焰在他手中咆哮,仿佛在应和着主人那不容置疑的决心。
路法总长的目光,从巴尔格姆那冰封的决意,移到巴库鲁这团燃烧的赤诚之上。他那始终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却极其深刻的……认可。冰与火,秩序与狂野,在此刻,以不同的方式,却同样决绝地,投向了他的麾下。
“很好。” 路法总长缓缓吐出两个字,目光扫过所有在场的紫冥队员,“那么,从此刻起,我们这些银河的‘罪人’,便将用他们赋予我们的力量,与他们定义的‘罪恶’,去撕破这虚伪的星空,夺回属于我们的公道与……生存的权利!”
“目标——能晶!”
“出发!”
决议,已然落下。忠诚,化为了最炽烈的叛逆。巴库鲁的“炽焰之心”,在旧秩序的灰烬上,以一种最直接、最狂野的方式,完成了他的抉择。从此,他手中的炼彻牙,将不再为守护虚伪的和平而燃,只为在这背叛的星河中,紧随兄长的脚步,为幽冥军团,烧出一条通往未来的、熊熊燃烧的烈火之路。
他的身影,与紫冥分队的其他成员一起,融入“暗影回廊”更深处的黑暗。身后,是已然崩塌的、充满欺骗的过去;前方,是未知的、布满荆棘与炮火的复仇征途,但这一次,他不再迷茫,不再孤独。
“破局者”的传奇,将以“叛逆”之名,继续在星河中燃烧。而他的火焰,将永远追随着前方那座冰冷的、却无比坚实的“山峰”,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