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顽劣地刺入房间,在凌乱的大床上投下一道晃眼的光斑。
温冉被这光线扰醒,宿醉般的头痛欲裂,身体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处关节都泛着酸软无力。
她呻吟一声,下意识地想翻身,却猛地撞入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
陌生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混沌的大脑像是被投入冰水,骤然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熟悉的俊脸。
周淮泽!
他睡得正沉,平日里架着的金丝眼镜摘掉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微抿,褪去了斯文气质,竟显出几分难得的稚气和……性感?
温冉的呼吸几乎停止,昨晚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慈善晚会后,周淮泽送她回家。
她心情极度低落,又喝了酒,在车上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淮泽耐心安慰,不知怎么的,就跟着她上了楼。
然后……记忆变得模糊而炽热,她只记得自己抱着周淮泽哭诉,记得他温柔的拥抱和安抚,再然后……酒精、情绪崩溃、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她竟然……和周淮泽睡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猛地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布满暧昧红痕的肌肤,证实了昨晚的疯狂并非梦境。
“醒了?”身旁的男人被她的动作惊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他也坐起身,丝被滑到腰际,露出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上半身。
温冉倒吸一口冷气!
周淮泽……他、他的身材……怎么会?!
平时穿着西装革履,只觉得他身形修长,气质儒雅。
可此刻,眼前这具身体,宽肩窄腰,胸肌腹肌块垒分明,手臂肌肉线条清晰有力,充满了力量感,与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形成了巨大的、极具冲击力的反差!
温冉的脸瞬间爆红,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慌乱地移开视线,语无伦次:“我……我们……昨晚……”
周淮泽看着她惊慌失措、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眼神暗了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但很快被担忧取代。
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肩膀,却被温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你别碰我!”温冉的声音带着哭腔,裹紧身上的被子,缩到床角,眼神里充满了混乱、羞愧和无法接受。
周淮泽的手僵在半空,他叹了口气,收回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温冉,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温冉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负什么责?周淮泽,你搞清楚!是你……是你趁人之危!”
周淮泽表情无辜中带着点委屈:“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昨晚是你抱着我不肯松手,哭着说冷,说害怕……我只是想安慰你。后来……也是你主动亲我的。”
他顿了顿,看着温冉瞬间煞白的脸,补充了致命一击,“而且……昨晚也是我的第一次。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难道不该负责吗?”
轰——!
温冉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周淮泽的……第一次?!
那个追了她五年、身边从不缺优秀女生示好的周淮泽……居然……保留了二十七年的童贞,在昨晚……被她……拿走了?!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大到温冉完全无法处理。沈泽的羞辱、分手的痛苦、酒精的后遗症、再加上此刻这荒谬绝伦的“负责”论和“第一次”冲击……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
“啊——!”她崩溃地捂住耳朵,尖叫一声,“你别说了!出去!你出去!我要静静!我需要静静!”
她像只被困住的小兽,情绪彻底失控。
周淮泽看着她抓狂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他知道,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他了解温冉,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消化这一切。
“好,我出去。”周淮泽没有再纠缠,他顺从地掀开被子下床。
当他完全站直身体时,那具充满力量感和反差魅力的身材再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温冉眼前。温冉几乎是立刻闭上了眼睛,心脏狂跳不止。
周淮泽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袍穿上,系好带子,遮住了那身令人脸红心跳的肌肉。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温冉一眼,柔声道:“我在客厅,你需要什么就叫我。”
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温冉一个人。
她猛地睁开眼,巨大的羞耻感和慌乱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不能待在这里!
她必须立刻离开!
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发现双腿软得不像话,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传来阵阵酸痛,提醒着她昨晚的放纵。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去找自己的衣服。
地上,她那件昂贵的 **Elie Saab** 裙子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那里,而贴身的衣物……更是惨不忍睹,直接被撕裂了,根本无法再穿。
看到这一幕,昨晚某些激烈的片段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温冉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怎么会……和周淮泽……疯狂到这种地步?!
她又气又急,胡乱地想找点什么遮体,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方。
慌乱中,她脚下一滑,踩到了滑落在地的丝被边缘,“砰”地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剧痛,身体的酸痛和此刻的狼狈让她积压了一早上的情绪彻底崩溃,眼泪决堤而出。
她趴在地上,无助地哭泣起来,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一团糟。
“温冉!”
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周淮泽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看到温冉衣衫不整地摔倒在地,哭得像个泪人,他脸色一变,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摔到哪里了?疼不疼?”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心疼,与刚才那个说着“你要负责”的带着一丝狡黠的男人判若两人。
温冉被他抱在怀里,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气,他刚才出去大概简单清洗过,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哭得更凶了,所有的委屈、羞愧、混乱都化作了泪水。
周淮泽将她轻轻放回床上,检查她膝盖和手肘的擦伤,只是轻微破皮,他松了口气。
他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再提“负责”的事,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动作笨拙却充满诚意。
“别哭了,是我不好。”他低声认错,虽然并不完全觉得自己有错,“我不该逼你。你别着急,我马上叫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从里到外都送新的来。”
他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低声交代了几句,语气是惯有的沉稳,仿佛刚才那个露出精壮身材、说着反差话语的人不是他。
挂了电话,他看向依旧在抽泣的温冉,眼神复杂,有爱恋,有心疼,也有无奈。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不带情欲的吻。
“衣服很快送到。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你……好好静静。无论你怎么想,我都尊重你。”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这一次,他没有留在客厅,而是传来了大门开关的声音。
他直接离开了,给了温冉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温冉低低的啜泣声。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乱成一团麻。
周淮泽的体贴、尊重,以及他最后那个克制的吻,和他那身极具冲击力的身材、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你要负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矛盾的印象。
她睡了前男友的兄弟,还是对方的第一次……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让她崩溃。
她该怎么办?
温冉蜷缩在床上,将脸埋进还残留着周淮泽气息的枕头里,感觉自己的人生,走向了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岔路口。
而这条路上,弥漫着浓雾,她看不清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