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陆承渊和安聿之间火药味又起,沐晚晴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软糯:
“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她轻轻拍了拍陆承渊依旧挡在前面的手臂,示意他放松,然后看向安聿,“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们?”安聿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自动过滤了其他信息,只捕捉到关键词,他兴奋地指着自己和沐晚晴,
“是我们两个吗?姐姐你要单独请我吃饭吗?”他完全无视了旁边那个脸色瞬间黑沉的男人。
陆承渊手臂收紧,将沐晚晴更牢地圈在自己身侧,低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睨着安聿,语气冰冷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和我老婆两个人叫我们。” 他每个字都像小冰雹砸出去,“你,听,懂,了,吗?”
安聿被他这中英夹杂的“宣言”噎了一下,但倔强地不肯认输,梗着脖子还想反驳。
沐晚晴看着这大小两个男人幼稚的较劲,只觉得好笑,她轻轻拽了拽陆承渊的衣袖,柔声打圆场:“承渊,是我没说清楚。”
她看向安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聿,是我们三个一起去。走吧。”
“三个?”安聿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只要能跟姐姐一起吃饭,几个都行!
他立刻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试图理清这个“我们”的构成,手指先指向自己,
“我,”然后不情不愿地、用大拇指随意地朝陆承渊的方向甩了甩,
“他,”手指又迅速收回指向自己,强调存在感,
“我,”最后,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憧憬地虚点向沐晚晴,“……和你。”
他这一套“我-他-我-你”的混乱指认,配合着他那认真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
陆承渊看着他像只找不到重点的傻狗一样在那里比划,额角抽了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揽着沐晚晴转身就往电梯口走,丢下一句:
“爱去不去,不去赶紧滚。”
“去!谁说不去了!”安聿一听,立刻像被上了发条,也顾不上什么“我他我你”了,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生怕被落下。
他快走几步,试图凑到沐晚晴另一侧,嘴里还嚷嚷着:“姐姐你想吃什么?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日料,食材空运,特别新鲜!或者法餐?意大利菜?”
然而,他刚靠近,陆承渊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手臂一伸,精准地揪住了他卫衣的帽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拽到了自己另一边,让他离沐晚晴远远的,只能隔着陆承渊这座“大山”跟沐晚晴喊话。
“哎哎哎!老男人你放手!我这限量版 Fear of God 的卫衣!拽坏了你赔啊!”安聿挣扎着,试图拯救自己的帽子和形象。
陆承渊懒得理他,只是牢牢控制着“隔离带”,扶着沐晚晴,步伐稳健地走向电梯。
沐晚晴被夹在中间,听着安聿在一旁叽叽喳喳,感受着陆承渊无声的掌控和偶尔投来的、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眼神,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这样,一行三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组合方式。
冷峻丈夫小心呵护着怀孕的妻子,旁边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男孩隔着丈夫手舞足蹈、喋喋不休。
走进了电梯,准备去共进一顿注定不会太平静的午餐。
苏黎世的生活,以这样一种热闹非凡、鸡飞狗跳的方式,重新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