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洛京城外三里，一支普通的商队正在连夜赶路。赶车的是寻常车夫模样，押运的是平凡镖师打扮，就连货物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布匹茶叶。
但这些“镖师”的眼神锐利得能杀人，步伐沉稳，腰间的“货郎担”里传出兵器碰撞的轻响——每一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屠杀做倒计时。
这正是秦凌霜率领的一百名精锐突击队。
“前面就是分叉路口了。”苏清颜安排的向导低声说道，“从这里开始，我们要离开官道，走山间小径。”
秦凌霜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商队”。这些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三品以上的武道好手。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她绝对忠诚。
“传令下去，”她压低声音，“从现在开始，绝对禁声。任何暴露行踪的行为，格杀勿论。”
“是！”众人齐声应答，声音虽轻，但透着杀意。
商队缓缓驶离官道，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中。
......
与此同时，洛京城头，顾长生正在和李敢商讨军务。
“大都护，韩遂的前锋已经推进到距离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李敢指着沙盘说道，“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最多三天就能兵临城下。”
“嗯。”顾长生面无表情地点头，“派出三千轻骑，去骚扰他们的前锋。记住，只是骚扰，不要恋战。”
“可是大都护，三千人对付韩遂的先锋军，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顾长生转头看向李敢，“会不会让韩遂觉得我们胆小怯战？”
李敢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大都护是想让韩遂觉得我们不敢正面交锋？”
“正是如此。”顾长生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韩遂这种人，越是觉得我们怯战，就越会骄横轻敌。骄兵必败，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他走到城楼边缘，望向西方：“传令下去，除了骚扰之外，还要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探子把消息传出去，就说北境军被韩遂的威势吓破了胆。”
“末将明白！”李敢领命而去。
夜风刮过城头，带着远方战场的血腥味。顾长生独自站立，脑中飞快计算着这场生死赌局的每一步棋。
凌霜应该已经出发一天了，按照计划，她需要两天时间才能抵达目标位置。而韩遂的大军三天后就会到达城下......
时间卡得刚好。
......
山间小径崎岖难行，但突击队的前进速度却丝毫不慢。
这些精锐武者体力超凡，即使背负着沉重的武器装备，也能如履平地般在山路上疾行。
“前方有敌哨。”走在最前面的斥候做了个手势。
秦凌霜立刻举手示意全队停止前进。她悄无声息地摸到斥候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一处山坳里隐隐有火光闪烁。那是韩遂设置的暗哨，负责监视这条通往后方的小径。
“多少人？”秦凌霜轻声问道。
“目测十到十五人，装备精良，警惕性很高。”斥候回答。
秦凌霜沉思片刻，做出决定：“不能绕过去吗？”
“不行，这是唯一的通道。绕路的话至少要多走两天。”
两天？那就来不及了。
秦凌霜眼中闪过寒光：“那就清除掉。”
她向身后做了几个手势，立刻有五名精锐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
这五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移动时连鬼都察觉不到。他们从不同方向包抄，每一步都踩在死神的节拍上。
月色下，冷光闪过。
那些西凉哨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睡梦中被送去见了阎王。鲜血染红了山石，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清理干净，继续前进。”秦凌霜下令。
队伍重新出发，留下的只有山风和血腥味。
......
此时的韩遂大营中，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
这位自负的西凉王正在中军大帐里召集部将，商议攻城方略。巨大的沙盘摆在帐中央，标注着洛京城的详细地形。
“诸位，”韩遂意气风发地说道，“顾长生那小子已经被我们的威势吓破了胆。今天我军前锋遭遇的那点骚扰，完全是色厉内荏的表现。”
“将军英明！”副将赵虎附和道，“那些北境军看起来来势汹汹，其实不堪一击。我们的探子汇报，他们的主将秦凌霜都不敢露面了。”
“哈哈哈！”韩遂大笑，“女流之辈，成不了什么气候。还有那个燕倾城，前朝余孽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指着沙盘上的洛京城：“明日我军主力抵达，便立刻攻城。三日之内，必定踏平洛京，活捉顾长生！”
“到时候将军就是天下第一功臣了！”赵虎谄媚地说道，“朝廷必定重赏，万户侯指日可待！”
韩遂越听越得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来，诸位与我同饮此杯。待破城之日，人人都有封赏！”
大帐内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
没有人察觉到，就在距离中军大帐不到十里的密林深处，死神正在磨刀霍霍，准备收割他们的性命。
......
“目标确认。”负责侦察的斥候压低声音汇报，“韩遂的中军大帐就在前方两里，守备比预想的要松懈。”
秦凌霜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敌营的布置。
果然如情报所说，韩遂将主力部队都部署在前线，准备攻城。后方的中军只有两千人马，而且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防备正面来敌上。
对于来自侧后方的威胁，他们几乎没有防备。
“清颜的情报网果然厉害。”秦凌霜心中暗叹。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悄无声息地落在她手上。鸽腿上绑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密码写着最新的情报：
“韩遂今夜在中军大帐设宴，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守备松懈，机会难得。”
秦凌霜看完纸条，立刻将其销毁。她回头看向身后的百名精锐，眼中燃起了战意。
“诸位，”她压低声音说道，“这次行动的目标就在前面。此战成败，关系到整个北境的命运。”
“我等愿为大都护效死！”众人齐声回答，声音虽轻，但坚定无比。
“好！”秦凌霜满意地点头，“按照预定计划，分为两组行动。第一组跟我直插中军大帐，第二组在外围掩护，清理哨兵。”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凌厉：“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死在这里。没有第三种选择。”
“是！”
月色下，一百名北境死士化作夜色中的幽灵，向着韩遂的中军大帐无声潜行。
风起了，带来血腥的预兆。
......
就在同一时刻，洛京前线，燕倾城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她的一万人马在夜色掩护下悄然集结，准备执行佯攻任务。这些士兵大多是她从复燕军时期就追随的老部下，对她忠心耿耿。
“将军，”副将担忧地说道，“此次佯攻风险极大。韩遂有十几万大军，我们只有一万人......”
“我知道。”燕倾城打断了他的话，“但这是必须要做的。秦将军在冒着生命危险行动，我们怎能退缩？”
她转身面向集结的士兵们，月光洒在她的铠甲上，反射出凛冽的光芒：
“兄弟们！今夜我们要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不是为了复兴大燕，而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让我们的妻子儿女能在这乱世中有一口饭吃，为了让我们自己能在北境这片土地上安身立命！”
士兵们静静听着，眼中的火焰一点点燃起。这不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复国大业，而是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身后的家人。
这确实是她最后一次以“复燕”名义的演说，但强调的却是“为活下去而战”。这种微妙的转变，标志着她内心的彻底转变。
“冲锋的号角即将吹响！”燕倾城拔出长剑，剑锋在月光下闪烁，“为了北境！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夜空。
随着一声令下，一万人马冲向韩遂大营的侧翼。火把点燃了黑夜，喊杀声划破了寂静。
佯攻开始了！
而在远方的密林中，秦凌霜听到传来的厮杀声，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她握紧手中的长枪，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行动！”
一百名精锐直冲韩遂所在大帐。
生死一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