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泉池水的浸润和自身功法的运转,阿金身上那刺眼的、如同千瓦灯泡般的金光逐渐收敛、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他原本那一身灰黑色的、浓密粗糙的猿毛,变成了底下光滑紧实、呈现出一种厚重暗金色泽的皮肤。肌肉的轮廓线条无比清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整个猿仿佛是由神金整体浇筑而成,散发着一种坚不可摧的质感。
阿金,终于变得名副其实,通体暗金。
“试试。”我对着小狸子示意了一下。
小狸子会意,眼神一凝。双臂上的墨绿色螳螂臂弯刀瞬间弹出!
唰唰唰唰——!
一瞬间,无数道凌厉的刀芒如同疾风骤雨般斩向阿金! 刀速快得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更惊人的是,刀锋划过温热的池水,竟没有溅起半点水花,显示出极致的力量控制。
那足以撕裂空间、切出细微裂缝的恐怖利刃,结结实实地斩在了阿金暗金色的胸膛、手臂和大腿之上!
然而,结果却令人瞠目。
只有一连串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叮叮”脆响,以及刀刃划过金属般的刺耳声音。
阿金的皮肤上,仅仅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迅速消失的白色划痕!连油皮都没破一点!
阿金从最初的恐惧万分,到发现完全不疼不痒后的惊愕,再到最后的彻底放松甚至不屑一顾,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三息时间。
他甚至得意地转过身,背对着小狸子,嚣张地撅起他那同样变得暗金色、光滑结实的大屁股,挑衅般地晃了晃!
小狸子哪受得了这种挑衅?他双臂微微一震,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墨绿色能量从刀柄迅速流向刀尖,那对弯刀瞬间散发出更加危险的气息。
他不再追求速度,而是手腕轻轻一抖,刀尖如同情人抚摸般,在阿金那嚣张的臀尖上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硕大伤口瞬间出现!
“嗷呜——!!!”阿金得意的表情瞬间扭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猛地捂住鲜血淋漓的屁股跳了起来!
然而,那伤口处的血液刚刚涌出,还没等滴落,伤口周围的肌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蠕动、愈合!几乎是眨眼间,伤口就收口结痂,只剩下一条粉嫩的新肉痕迹!
但疼痛是实打实的!
阿金捂着仿佛还在剧痛的屁股,在温泉池里疯狂地蹦跳、哀嚎,巨大的身躯搅动着池水,掀起了如同海边巨浪般的波涛,水花四溅!
“这澡是没法洗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马保国赶紧把昏迷的囚儿从水里捞出来,帮他擦干身子,整理好衣物。我们也纷纷起身,穿好衣服。
这时,绿豆牵着小树妖的手正好从岩石另一侧绕了过来。
只裹着一件简陋皮裙的阿金见状,吓得也顾不上疼了,“噗通”一声猛地坐回水里,只留下一颗光溜溜、泛着暗金色泽的脑袋露在水面上,表情尴尬又滑稽。
咿咿呀呀的小树妖,眨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金那光滑得像镜子一样的脑袋,仿佛要把他的脑袋看穿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小树妖才终于收回目光,不过它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小脸上露出了一副很纠结的表情。
它似乎在心里对阿金的脑袋进行着一场严肃的审美评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小树妖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嘴一张,憋出了一个字:“丑!”
说完,她小手里绿光一闪,不知从哪里薅来了一簇嫩绿、纤细又柔软的不知名小草,轻轻一抛。
那簇小草仿佛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导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阿金光溜溜的脑袋顶上。它就像是大自然精心设计的一顶帽子,与阿金的头部完美贴合,没有丝毫偏差。
这簇小草在洞里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曳着,仿佛在欢快地跳舞。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在向阿金招手,欢迎他来到这个独特的世界。
这顶“绿毛”假发不仅给阿金的形象增添了一份俏皮和可爱,更让他看起来像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它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我忍不住无声地用力给小树妖鼓掌。这精准的投掷和绝佳的“创意”,值得称赞!
小树妖看到我的动作,就知道是在夸她,立刻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见眉不见眼,开心极了。
绿豆忍着笑,小心地把囚儿重新放回阿獠的背上,还客气地说了一句:“辛苦了——獠叔。”
裂风獠被这声“叔”叫得浑身舒坦,又有点不好意思,憋得满脸通红(虽然毛多看不出来),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绿豆丫头你们俩都上来吧,我带你们先走!”它迫不及待地想展现了一下当“叔叔”的担当。
……
队伍准备离开温泉区。
裹着皮裙、顶着“绿毛”、光着两只金光闪闪大脚丫的阿金,扭扭捏捏地走到我面前,小声请求道:“师……师父……能不能……给我找件衣服?这样……有点凉……”主要是太丢人了。
“不能。”我一边干脆利落地拒绝,一边却还是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起来。
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出来两件:一件是之前我穿过的锦襕袈裟,另一套是不知道哪辈子收起来的、纯白色的丝质睡衣睡裤。
“喏,就这个了,爱穿不穿。”我把衣服丢给他。
还好这睡衣睡裤布料弹性十足,虽然穿在阿金那雄壮无比的身躯上紧绷得吓人,仿佛随时都会撕裂,但好歹勉强套上了。下面依然光着两只金光闪闪的大脚。
最后,他把那件华丽无比的锦襕袈裟披 在了紧绷的睡衣外面,再扛起那根暗金盘龙棍。
我看着眼前这造型奇特的弟子:身披华丽袈裟,内穿紧绷白色睡衣,露着金光闪闪的光头和两只金色大脚,扛着凶悍盘龙棍……
这形象,让我莫名想起了西方佛国某个喜欢到处溜达的老头,他身边那位法力无边、但形象多少有点不拘小节的降龙罗汉……嗯,也就是阿金现在这副德行了。
我扶了扶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