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点审判点在手,【幻境构建模块】如同一个刚刚解锁的潘多拉魔盒,在林夜的意识深处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他没有急于再次出手狩猎,而是沉浸在对这个新力量的探索与熟悉之中。
烂尾楼的顶层成了他临时的实验室。他闭目凝神,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细致地感知、剖析、重构着周围的一切。粗糙的水泥地在他“眼中”可以数据化为平坦的镜面;呼啸的风声可以被编辑成哀怨的低语;远处城市的灯火可以被扭曲成监视的瞳孔。
他尝试着构建各种微型的、基础的幻境碎片:一个无限循环的楼梯,一片永远走不出的浓雾,一面映照出内心恐惧的镜子……每一次成功的构建,都带来一种近乎创世般的微妙快感。这种对他人感知和精神的绝对操控力,令人上瘾。
但所有这些练习,都只是为了一个最终的目的——为张昊编织那个独一无二的终极噩梦。
他的意识再次链接系统,调出了所有关于张昊的【罪证洞察】信息(虽然碎片化)以及自己记忆中最深刻的痛苦画面。他要将这些原材料,用【幻境构建模块】的能力,锻造成一把最锋利、最残忍的精神刑具。
他开始设计幻境的核心架构:
第一层:失去之狱。 剥离他所有赖以嚣张的外物。幻境中,张氏集团破产清算,父亲张富海锒铛入狱,所有狐朋狗友作鸟兽散,银行卡冻结,豪宅、跑车、名表一样样消失。让他体验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极致落差感。
第二层:背叛之狱。 让他最信任的人一一背叛。心腹手下王经理拿出确凿证据指证他;夜店认识的女伴嘲讽他并卷走最后一点财物;甚至他想象中的“保护伞”也亲自出面与他划清界限。摧毁他的人际信任体系。
第三层:轮回之狱。 核心环节。将他陷害林夜、以及系统检测到的其他罪行(欺诈、伤害等)的过程,制作成无限循环的片段,强迫他以受害者视角一次次重复体验。让他无数次“享受”棒球棍砸碎膝盖的剧痛(刘猛的罪),体验被骗走救命钱的绝望(金融犯的罪),体验被推上冰冷手术台的恐惧(器官贩子的罪)……最终,无数次轮回到他当初如何得意地篡改代码、栽赃林夜的那一刻,然后瞬间切换为林夜视角,体验那份项目被夺、清白被污、人生被毁的痛苦与绝望!
第四层:凝视之狱。 在整个幻境中,无处不在的都是“眼睛”。天花板上、墙壁里、甚至他自己的手掌心,都睁开无数双冰冷、无情、充满审判意味的眼睛——那是林夜的眼睛,也是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的眼睛。无论他逃到哪里,都永远处于被凝视、被审判的煎熬之中。
这个复合型幻境的设计极其复杂精密,几乎耗尽了林夜当前的精神力储备。但他乐此不疲,如同一个雕刻家在进行最伟大的创作。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务求能最大程度地戳中张昊的每一个恐惧点。
初步估算,要长时间维持这样一个强度的复合幻境,并将其通过媒介精准投送给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张昊,至少需要超过500点审判点的初始能量投入,并且后续可能还需要持续补充。
265点,远远不够。
林夜从那种沉浸式的“创作”状态中脱离出来,眼中没有丝毫疲惫,只有一种猎食者的冰冷锐光。还需要更多、更高质量的“燃料”。
他的【罪证洞察】雷达再次无声无息地张开,覆盖范围更广,筛选精度更高。他不再满足于单个目标,开始搜寻那种罪孽纠缠、恐惧共鸣的群体性目标——比如,一个正在进行肮脏交易的窝点。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目标G:西北方向1.5公里,废弃造纸厂。罪孽:地下赌场(高利贷、暴力催收、欺诈)、非法交易。罪孽浓度:高(群体性)。情绪:贪婪、狂热、紧张、暴戾。】
就是这里了。 一个充满污秽与罪恶的巢穴。将其摧毁,既能收获大量审判点,也算替天行道,一举两得。
他如同暗夜中的死神,悄无声息地逼近那座散发着霉味和罪恶气息的废弃工厂。
工厂内部,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赌徒们围着几张破桌子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放高利贷的叼着烟计算利息,几个打手模样的人眼神凶狠地巡视着。
林夜没有进入。他找到工厂的电闸总箱,精神力微微渗透。
下一刻! 工厂内所有的灯光猛地开始疯狂闪烁,频率极高,让人头晕目眩! 赌桌上的骰子、牌九,违反物理规律地自行跳动、翻转! 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污渍!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烧焦的糊味和铁锈味!
“怎么回事?!”
“操!灯坏了?”
“牌!牌自己动了!”
“什么味道?着火了?!”
混乱瞬间爆发。
但这只是开胃菜。 林夜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网,笼罩了整个工厂。他并没有构建一个统一的复杂幻境,那样消耗太大。他采取了更高效的方式:群体性恐惧暗示放大。
他捕捉到每个赌徒内心最恐惧的事物:有人怕债主,有人怕老婆,有人怕警察,有人怕鬼……然后,他将这些恐惧情绪 subtly地抽取、放大,再投射回他们自己的脑海中!
于是—— 在赌徒A眼中,那个放高利贷的突然变成了青面獠牙、拿着锁链的恶鬼! 在赌徒b眼中,自己的双手开始腐烂流脓,输掉的筹码变成了一条条咬人的毒蛇! 在打手c眼中,冲进来的不是同伴,而是大批武装到牙齿的警察! 在老板d眼中,整个工厂正在塌陷,地下涌出无数只惨白的手要将他拖入深渊!
“鬼啊!”
“我的手!我的钱!”
“警察来了!快跑!”
“救命!别抓我!”
整个地下赌场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所有人都在基于自身恐惧产生的幻象中尖叫、奔逃、互相推搡、攻击!场面彻底失控!
【吸收来自赌徒A的极致恐惧:+15】 【吸收来自赌徒b的崩溃:+12】 【吸收来自打手c的惊慌:+10】 【吸收来自老板d的绝望:+25】 【吸收来自……】 【审判点+11+9+13+8……】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爆豆般在林夜脑海中响起,审判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当最后一个人连滚爬爬地逃出废弃工厂后,林夜的审判点余额已经达到了惊人的588点!
高效!暴利! 这种大规模、高效率的“收割”,带来的是一种近乎掠夺的快感。他站在阴影中,冷漠地“看”着那群精神崩溃、作鸟兽散的渣滓,仿佛只是清理了一窝吵闹的害虫。
力量再次充盈,甚至远超以往。林夜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精神力如同浩瀚的海洋,澎湃不息。
是时候了。
他回到烂尾楼顶层,最后检查了一遍为张昊精心编织的“终极噩梦”程序,确认没有任何逻辑漏洞。然后,他取出了那枚从张昊包厢里弄来的打火机——最好的精神媒介。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不再有仇恨,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审判意志。
他将高达500点审判点的海量能量,连同那个结构复杂的幻境程序,通过【幻境构建模块】,全部注入到那枚小小的打火机中!
打火机微微发烫,表面流转过一丝肉眼难见的幽蓝光芒,随即恢复正常,但内部已经成为了一个通往噩梦世界的钥匙。
【终极幻境“罪孽轮回”已加载至媒介。】
【触发条件:目标张昊接触此媒介,或在其附近产生强烈情绪波动时自动激活。】
【维持时间:视目标精神强度及恐惧能量输出而定,理论上可直至其精神彻底消亡。】
【审判点余额:88】
完成了。 最终的手术刀,已经打磨完毕。
而与此同时,外界早已风起云涌。 张昊持续疯癫,张富海请来的所谓“大师”在接触张昊后,竟也莫名地胡言乱语起来,声称看到了“无边地狱”,这让张富海彻底陷入恐慌。 警方通过追踪那晚蓝爵会所的异常能量残留,以及废弃工厂大规模集体癔症事件,终于将怀疑的目光锁定了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非科学领域,并启动了更高权限的调查。 苏瑾则不顾阻挠,加大了对林夜及其妹妹林雪过去一切的调查力度,她直觉感到,答案就在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里。 网络上,“审判者”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开始暗中崇拜这尊带来“天罚”的神秘存在。
林夜通过系统,隐约感知着这因他而起的混乱风暴,嘴角唯有冰冷的弧度。
他拿起手机,匿名将张昊所在私人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发送给了几个之前被张昊打压结仇、此刻正蠢蠢欲动的对头势力。
“去吧,去落井下石吧,去嘲笑他吧,去让他愤怒、恐惧、不甘吧……”
“你们越是刺激他,审判降临得……就越快。”
他低声轻语,如同魔鬼的低喃,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调整状态,准备迎接最终审判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