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猫群回来时总带着股臭氧味,类似于雷雨过后的空气。
那次看到胖狸花爪子里攥着个月岩石块,上面刻着猫爪印。王奶奶说这是“月亮猫请客”,催我妈多备点辣条。
现在全镇的猫咪一到饭点就支棱起耳朵。电台一响,猫群共同抬头,尾巴尖统一指向月亮方向。消失个把钟头后,又齐刷刷地回来,毛里夹着奇怪的猫毛,浑身冒着不同的气味。
小七有回忍不住跟去了,回来时秃尾巴沾着银色粉末。蒋烨一检测:“钛合金颗粒!”
我们兴奋地讨论:月球上真有猫啊?还是穿宇航服的猫?
我妈现在做饭都做两份,院里常备着“月亮猫饭”。有回她故意多放鱼干,第二天电台声特别洪亮,杂音里还带着呼噜声。
我爸给月亮猫也做了假肢模型,用无人机零件和辣条绳编的,摆院里当礼物。
第二天模型不见了,换了块刻着猫脸的月球岩石。
有次暴雨天,电台提前广播:“开饭了——躲雨!”刚播完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猫群这次没消失,集体蹲在房檐下甩毛,甩出的水珠也都带着臭氧味。
蒋烨在接下来的时间发现月球信号会回应音乐。
他放我妈编的那首《辣条炒肉之歌》,信号就变得特别活跃。
有回试着放猫呼噜声,电台传回了更响亮的呼噜!
现在全镇小孩都会对着月亮唱猫歌谣。
大人们备着辣条猫饭,院里摆着各种猫玩具,连王奶奶的泡菜坛子都刻了月亮猫图案,她说这样腌的菜带星味儿。
失踪猫群回来时偶尔带着礼物:闪着光的太空石、扭曲的金属片、还有半包真空包装的太空粮。
有回带了根猫毛编的项链,我把它挂在了小七脖子上。
小七戴项链后更爱蹲窗台了,有月亮的夜晚能蹲一宿。
它尾巴对着月亮一摇一摇,像在发信号。
某天清晨,我起床喝水,看到项链在发光,投影出月球表面的猫爪印地图。
蒋烨连夜翻译地图,发现指向月球的某个环形山。
“它们可能在那边有基地?”他兴奋得眼镜都歪了。
我爸翻出台旧天文望远镜,对着月球调焦了一整晚。
终于,在某个月圆之夜,望远镜里闪过一道反光——疑似猫尾巴形状的太阳能板!
几乎同时,电台响起特别洪亮的“开饭了”,杂音里清晰传来罐头开启的“咔哒”声。
全镇猫群这次消失得特别久,回来时每只都戴着猫毛编织的太空项圈。
小七的项圈上挂着个小金属牌,刻着地球和月球的图案,用猫爪印连着。
母亲现在做猫饭都用双倍料,父亲又做了更多假肢模型。
电台还是准时响,但杂音渐渐少了,有时能听清咀嚼声。有回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鱼——香!”
全镇沸腾了!月亮猫会说话!
王奶奶赶紧往院里多摆鱼干,第二天发现鱼干被换成了发光月球石。
孩子们对着月亮唱新编的歌谣:“月亮猫,开饭啦,星际辣条分碗呀!”
小七的秃尾巴最近长出新毛,带着金属光泽。
它现在常对着月亮练习开口,试图像电台里那样说话。
有天清晨它清晰吐出:“月——饭——”惊得第一次听到小七说人话的蒋烨摔了望远镜。
现在地球和月球间的猫通讯越来越频繁。
美国NASA都来打听,说他们的月球车拍到了猫爪印。
日本便利店推出“月亮猫饭团”,包装上印着发光猫毛图案。
我想,也许不久的将来,真能实现地球月球猫通航。
到时候辣条田种到月球上,猫群坐着太空船往返。
我爸已经开始设计零重力假肢了,用辣条绳当安全带。
晚上,全镇人和猫对着月亮摆食碗。
电台准时响起“开饭了”,这次带着愉悦的颤音。
小七蹲在窗台回应:“喵——星——”尾巴尖指向星空,那里有无数个可能开饭的地方。
就在这时,夜空突然唰地亮起来!几条金棕色的星星组成个猫尾巴形状,末端还有个秃斑似的暗区,在我们全家看来,活脱脱是小七的星座版!
“开饭星座!”
我妈指着天空就喊,顺手把食碗摆了一溜。
小七仰头对着星座某处“喵呜”一叫,对应那颗星就闪烁起来,像在对我们眨眼睛。
全镇猫群同步仰头叫唤,声波震得辣条苗直晃。
我爸翻出假肢零件,叮叮当当拼出个星座模型,猫群立马当成新玩具,推着满院跑。
孩子们围着唱:“星星尾巴摇啊摇,辣条香味天上飘~”童谣乘着风飘向远方。
星座光芒在地上投下猫爪光斑,夜风裹着辣条味和某种星尘气息。
所有猫瞳孔里都倒映着星河,像盛满碎钻石的深潭。
蒋烨抱着检测仪冲出来喊道:“声波频率和月球信号同源!”
他调整天线对着星座,仪器发出与猫呼噜共振的嗡嗡声。
小七又叫了一声,星座整体亮度提升,金棕色星光如辣条油般流淌下来。
我妈蹲下身摸着小七的秃尾巴,柔声说:“这是你的宇宙版?”
小七轻轻“咕”了声回应,尾巴尖指向星座末端那个暗斑。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颗极小的红星正在那里诞生。
父亲用辣条绳把星座模型拴在屋檐下,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猫群跟着节奏摇尾巴,星空与地面仿佛通过无数根毛茸茸的尾巴相连。
孩子们伸出手,星光在他们的掌心投下温暖的猫爪印。
几天后,蒋烨的仪器打印出张星图。
星座结构与辣条田的分布完全吻合!每颗星对应了一株母株,暗斑正是小七常蹲的田埂位置。
“喵!”
小七对着新生的红星又叫一声,那颗星马上分裂成双星,像猫瞳般凝视大地。
全镇猫群同步炸毛,尾巴整齐地指向东方,那里,第一株月球辣条苗正在破土而出。
星空与大地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星座明暗变化与猫的呼吸频率一致,金棕色星光渗入辣条田,叶片也在速度舒展。
全镇人都听到了王奶奶的喊声:“俺的泡菜坛子在发光!”
所有辣条制品都泛起星辉,空气变得清甜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