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儿心骤然一紧,指尖攥得煞白。谢兰?临行前的叮嘱在耳畔炸开:“冷静,别慌。”她深吸一口气,刻意抬高音量,让语气显得更坚定:“一个朋友让我替他取本书。”
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站起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戴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很,脚步轻盈,瞬间凑了过来,动作迅捷如猫,压低声音问:“你的朋友,是不是姓张?”
恋儿后背霎时冒了汗。抬头的一瞬,心中“咯噔”一下——这眉眼好熟悉!她猛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凤凰山:小姐险些坠崖,当时他也曾出现。
“我认得你!”恋儿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急切地想确认,“在凤凰山,张先生救我们小姐时,你也在那里!”
灰布衫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有许多人正朝书铺赶来。他神色一变,催促道:“别说见过我,快,你也赶紧离开这里!”
恋儿还没来得及应答,男人已从后门迅速离去。恋儿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匆忙将它塞进怀里。
外面的脚步声愈发逼近,恋儿明白不能再迟疑了。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店门走去。就在她即将跨出门口时,一群黑衣人冲进了书铺,拦住了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为首的黑衣人恶声恶气地问道。
恋儿心里一阵慌乱,但她仍强作镇定,回答:“我是来看书的,怎么了?”
黑衣人上下扫视了她一番,冷声道:“我们在找一个人,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
恋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进来时店里就这些人,没看见你们说的人。”
黑衣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威胁道:“最好你没撒谎,否则有你受的。”说完,他们开始在店内四处搜寻起来。
恋儿趁他们不备,悄悄挪到侧门旁,拉开一条缝隙溜了出去——侧门外是条窄巷,风刮得更猛,她不敢停留,顺着巷子一路狂奔,直到看见医院的大门,才稍稍放慢脚步。
冲进病房时,她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小姐……我回来了。”
谢兰?正坐立不安地等她回来,快步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
恋儿缓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说道:“小姐,我抵达书铺时正好是申时,碰到了一个身着灰布衫戴眼镜的男子,他询问我朋友是否姓张。我认出了他,就是凤凰山那次救我们时在场的人。但这时外面涌来了许多人,他让我别提见过他,随后就从后门逃走了。接着一群黑衣人闯进书铺将我拦下,问我有没有瞧见一个穿灰布衫的男子,我说没看见。后来我趁他们搜查之际从侧门溜了出来。”
谢兰?顿时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愁:“张先生不知如今如何?”
恋儿也跟着焦急起来,扯着她的袖子:“小姐,要不我们再设法打听打听?或许他现在正需要我们的援助呢。”
谢兰?微微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厉害:“哪能想打听就打听啊?我们连他常往来的友人都不认识,两眼一抹黑,去哪儿问呀?”说着,她忽然停住,眼神亮了亮又迅速暗下去:“上次赴日本人的宴会,与他同行的小姐叫白玉婷,听说她是某家茶楼的老板,可茶楼在何处却不清楚,而且,万一弄巧成拙,反而会害了他。——恋儿,你好好想想,在书铺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细节?”恋儿使劲回想着书铺里的情形:“小姐,除了那几个黑衣人显得凶神恶煞的,其余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不是急促的砸门,是“笃、笃、笃”三声,节奏稳得像怕惊动人——这熟悉的叩门声让谢兰?心头一跳,猛地看向恋儿,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恋儿也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隔着门板小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