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回来时,月满楼一左一右,正揽着两小只午睡。
看到这一幕,云锦书的心一下软了下来,浑身的戾气都消失无踪。
身上倏的一轻,月满楼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云锦书揪着两个小家伙的后颈,蹑手蹑脚,打算把它们丢出去的一幕。
“殿下。”月满楼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喊了声。
浑身一震,云锦书在转身前迅速完成了丢加关门的动作。
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月满楼揉了揉眼睛,跟着起身坐到云锦书旁边,“沧溟皇帝找殿下聊了什么?”
“事件还在调查,让本宫暂时不要透露。”
“就这?”
“嗯。”
月满楼靠近些,歪着脑袋看她,“殿下的眼睛不是那么说的。”
棕色的眼眸,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让人想给她一个抱抱。
被盯得红了脸,云锦书伸手把人往怀里一带,“离开前见了沧溟太子,他想娶你当侧妃。”
“他脑子被门夹了吧。”
“噗~大概是哪个谋士给他出的主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云麟的月先锋贪财好色,沧临弘让人抬了好几箱珠宝出来当见面礼。”
说着,云锦书特意观察了一下月满楼的表情,“本宫替你拒绝了,阿月不会心疼吧。”
“当然不会,他就算把沧溟国库打开让我随便搬,我也不会嫁他。”
这话云锦书听着舒服,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月满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殿下是不是没说完?沧临弘自己禁足都没解呢,白日做梦,不搭理他就是,殿下为什么难过?”
“本宫有时候,真希望阿月不要那么敏锐。”
此乃谎言,明明早上还为了自己没猜出她的心思生气。
月满楼抿了抿唇,决定给傲娇的小公主留点面子。
只问,“他的筹码是什么?”
“他说,知道本宫母后被害的真相。”
“静皇后不是?”
“嗯,当年调查的结果,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全部指向归墟之地。不过本宫当时还很小,没有参与调查,现在重启怕是也有难度,不光物证,很多人都不在世了。”
“所以,沧临弘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说辞吗?”
“他说的信誓旦旦。”想起什么,环在月满楼腰间的手臂倏然绷紧,胸口急促起伏。
“殿下?”
“沧临弘说等你嫁去东宫,他就把证据当新婚礼物送来。”
月满楼笑了,转头安抚般亲了亲云锦书的脸,“不生气,他有证据反倒是好事,我们可以偷出来,或者用这次的事件逼迫他交出来。”
“首先可以确认,沧临弘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才想娶我,更像是病急乱投医,想让我们从这次的事件里抽手。”
月满楼想,求娶大概率跟她契约蜃龙有关,估计是怕她能像蜃龙一般使用幻术。
云锦书点头,“本宫也是那么觉得,而且本宫认为证据并不在他手里。本宫问了几个问题,关于证据如何获得,当年的细节,他一个都答不上来,只对有那样东西说的笃定。”
月满楼附和,“看来,我们真得好好查查,背后的真相,沧临弘下手的目的。”
“还有,所谓的证据究竟在谁手中。”
相视一笑,剧烈的心跳在安静的氛围中愈发明显。
不知是谁开的头,镜头一转,地上只剩散落的衣服。
被抱去浴池的时候,云锦书小声嘟囔了句,“阿月这样,好像对本宫不太公平。”
月满楼故意逗她,“殿下忍不住的话,要不我们分房睡?”
话落,肩膀上就挨了一口。
低“嘶”了声,月满楼熟练道歉。
云锦书轻哼,“惯会哄人,认完也不改。”
“话不能这么说,我心悦殿下才哄着殿下,要不我怎么不哄别人。”
云锦书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你还想哄谁?”
月满楼赶忙表态,“此生有殿下足矣。”
一个醋缸就算了,再多,不酸死也淹死。
隔天,沧临菀又来了。
她要去宗人府看沧临奕,想请两人同行。
多个人多个脑子,岱珺澄现在对外宣称重伤昏迷,总不好带着出门,刚好两人对这次的事件也很上心,自然不会拒绝。
宗人府紧邻皇宫,从外面看,红墙青瓦,高墙环绕,跟高门大宅看上去没有太大区别。
门口是两尊石狮子,匾额上用沧溟语写着“宗人府”几个大字。
按照大门、正堂、后堂、厢房的顺序,形成多进院落。
沧临奕名义上被关在这里,实际住的也是厢房,除了不能出去,跟在寺庙清修的待遇差不多。
说到底,只是一个手下的证词,不能证明沧临奕真的与此有关,也没人敢轻易对一位皇子用刑。
沧临菀是提着食盒来的,一进门就看到沧临奕悠悠哉哉的喝茶看书,没忍住打趣。
“以为二皇兄在受苦,没曾想比上朝的日子还悠闲。”
“菀儿。”沧临奕放下书,一眼看到跟在沧临菀后面的云锦书,眼里闪过惊喜又很快收敛下去。
四人在桌边坐下,照理说以月满楼的身份不该跟她们三个同桌,但沧临奕什么都没说,看惯两人相处方式的沧临菀更不会说什么。
沧临菀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月满楼则负责倒酒。
轮到她自己时,酒杯被云锦书当着她的面替换成了茶杯,意思很明显,不许喝。
月满楼撇了撇嘴,不让喝就不喝吧,她又不是墨遒,不会再喝到酒精中毒的。
四人头一次同桌吃饭,月满楼没有这个世界的等级观念,反正丝毫不慌,但看到沧临奕跟沧临菀的动作,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两人都先摸了下酒杯,然后端碗,接着举筷,想夹同一盘菜,筷子不小心碰到,同时转向第二盘。
咀嚼的动作,甚至放下碗筷的“嗒”的一响,亦是分毫不差。
“阿月。”看她半天没动,云锦书小声提醒了她一句。
月满楼可算回过神来,问了一个冒昧的问题,“你俩确定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