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空将最后一口米酒饮尽,放下陶碗时,竹楼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银铃响 —— 是蓝汀晚带着萧墨回来了。
两人刚从晒谷场的喧闹中脱身,蓝汀晚鬓边还沾着片五彩花瓣,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晕,见两位长辈都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
“既然宴席散了,我们也该准备回江都了。” 萧墨率先开口,目光扫过竹楼内的陈设,心中满是感慨。
蓝榕点点头,从竹榻旁的木箱里取出个锦盒,递到蓝汀晚手中:“这里面是寨中最好的‘驱虫香’和‘解毒膏’,你带着,在江都若遇着毒虫邪祟,多少能派上用场。”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萧墨,语气比往日柔和了许多,“萧小子,汀晚年纪小,性子又单纯,在江都若受了委屈,随时带着她回寨里,蓝家寨永远是她的后盾。”
“前辈放心,我绝不会让汀晚受半分委屈。” 萧墨接过锦盒,郑重地递给蓝汀晚,又对着蓝榕深深鞠了一躬,“此番多谢前辈成全,这份恩情,萧墨记在心里。”
孙行空站起身,拍了拍萧墨的肩膀:“好了,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便出发吧。商家那边还等着你们上门提亲,可不能耽搁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萧墨三人便收拾妥当。蓝榕亲自将他们送到寨口,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才缓缓转身。
山风吹动她靛蓝的裙摆,银 饰 碰撞的脆响中,藏着对徒弟的牵挂,也藏着对这段缘分的释然。抵达江都时,已是午后。
车子刚驶入云境华庭,便见商幽岚站在小区门口等候。她穿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看到车子停下,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你们回来啦!”
“幽岚。” 萧墨推开车门,刚要说话,便被商幽岚伸手按住肩膀。她的目光落在蓝汀晚身上,见少女眼中带着安心的笑意,又看到她腕间崭新的银镯,便知事情已然成了,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一路辛苦了,快回家吧,我炖了排骨汤,刚好给你们接风。”
蓝汀晚怯生生地走上前,拉了拉商幽岚的衣袖:“幽岚姐,谢谢你……”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苗疆定下的事,终究是要让商幽岚多担待。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 商幽岚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看向萧墨,“我已经跟爸妈说了,后天你会上门去跟他们说一些事情,但是我没有提是什么事情。
孙行空喝了口汤,放下碗说道:“商家那边的提亲,我就不跟着去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处理就好。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留在医馆守着,等你们的好消息。”
“师父,这次苗疆之行麻烦您了。” 萧墨连忙说道。孙行空摆摆手:“我也不是什么老古董,再说了,既然当初收下你,就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孩子了,自家孩子娶媳妇,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上上心。”
说到娶媳妇的时候,旁边的商幽岚与蓝汀晚同时红了脸。吃过饭,萧墨将孙行空送回医馆,又在家休息了一天后,这天一早,萧墨便开着车,载着商幽岚前往商家,这次蓝汀晚没有跟着。
路虎停在商家的别墅前,商幽岚的母亲就走了出来,她对萧墨这个准女婿是喜欢的不得了,萧墨乖巧的叫了一声:‘阿姨。’女人喜笑颜开的回应,萧墨还对着站在大门处的商林崖打着招呼。
商林崖也是微微点头。随后萧墨和商幽岚便被迎了进去,刚进到客厅便听到爽朗的笑声:“小墨啊,许久没来了。”萧墨连忙上前两步:“商爷爷,您好,许久不见,身体还好嘛?”
商老爷子又笑了一声:“好,好的很啊,要是不嫌弃一会你再给老头子我看一看。”萧墨点点头:“好的,商爷爷,我给您检查一下。”
还不等萧墨有动作,商幽岚便从旁边拿来一个垫子,将自己爷爷的手放在了上面,萧墨坐在一旁左手轻轻搭了上去。
指尖刚搭上商老爷子的腕脉,萧墨便清晰感知到一股平稳却带着几分滞涩的气血流动。
他气劲凝成细丝,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很快便发现老人肺腑间残留着一丝阴寒 —— 想来是前几日降温时不慎染了风寒,虽已好转,却仍有余邪未清。
“商爷爷,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晨起时喉咙发紧,偶尔还会咳嗽两声?” 萧墨收回手,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商老爷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还以为是年纪大了身子虚,没当回事,没想到你一搭脉就看出来了。”
“问题不大,” 萧墨笑着解释,“就是风寒余邪滞留在肺经,我给您开个方子,用生姜、陈皮煮水,再加点蜂蜜,喝上三天就能缓解。要是嫌麻烦,我现在给您施针一下也可以。效果肯定立竿见影。
商老爷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施针:“施针快!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慢慢熬药的等。” 说着便配合地伸出手臂,撸起袖子露出脉络清晰的小臂。
萧墨从口袋中取出针包,指尖凝起气劲轻轻一捻,银针便稳稳悬在指间。他目光锐利如鹰,迅速锁定商老爷子肘间的 “尺泽穴”—— 这是肺经的合穴,最擅清泻肺腑邪热。
银针入体的刹那,商老爷子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手臂蔓延,原本发紧的喉咙竟瞬间松快不少,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好针法!”
商老爷子忍不住赞叹,看着萧墨手法娴熟地在 “太渊穴”“鱼际穴” 依次施针,眼中的欣赏更甚,“小墨这手艺,真不愧是孙老头的真传,这手法估计已经青出于蓝!”
商林崖坐在一旁,虽未多言,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对萧墨也是满意至极。商母则忙着给两人添茶,看着萧墨的眼神,俨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施针结束后,商老爷子活动了一下手臂,畅快地舒了口气:“舒服!果然不咳嗽了!小墨啊,可多谢你了。萧墨连忙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