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离开御书房，直奔立政殿。看见长孙皇后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直奔在摆弄一个八音盒的晋阳公主。
“兕子，别玩了！李靖脱身了，这可怎么办啊？”李承乾赶紧拉住晋阳公主。
“太子哥哥，当时就说过了，李将军有可能脱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晋阳公主根本不抬头。
“我自然不会强求这种事情，只是……”李承乾把李世民发疯、突然要硬留李靖的事情说了一遍。
“兕子，可不能让父皇胡来啊，到时候朝野动荡，我监国的时候可就麻烦了。”李承乾紧张地说道。
长孙皇后没想到，一个寻常的上午，她竟然这么随意地就听到关于监国的相关消息。她竖起耳朵，仔细听。
“太子哥哥，你还不相信我吗？既然咱们失手了，李将军脱身了，父皇就留不住的。李将军会全身而退，不会有意外的。”晋阳公主一点儿也没担心。
长孙皇后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
“兕子你别玩了！”李承乾抢过晋阳公主手里的八音盒，放到了一边。
晋阳公主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太子哥哥，当时说得很清楚，咱们坑李将军的事情，成功的可能就是五五之数。如今被人破坏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子哥哥宽宽心吧，你不是说父皇一个人也没问题吗？”
“兕子，没得手虽然可惜，但这也没什么。但现在父皇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这种情况下非要硬带走李靖，这不是胡闹吗？”
长孙皇后这个时候已经因为好奇，直接坐在二人旁边了。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事实上二人真的没在乎。
“太子哥哥，你放心吧，既然都这个情况了，父皇是没办法逆转的。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李将军是没办法出征吐谷浑了。”
“皇权在上，这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情？”李承乾急得都要蹦起来了。
“宿命在前，天命难为。”晋阳公主跳下凳子，围着桌子踱步，来了这么一句。
李承乾白了她一眼：“兕子，说人话！你秦哥哥那套宿命之说都是胡说，你别跟着学。”
“太子哥哥，你现在还没看明白吗？秦哥哥就是用这套宿命之说把咱们坑了。这套说辞怎么可能没用？一定会有后续的说法。我要是秦哥哥，一定会让宿命打断李将军的腿。”
李承乾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秦川会用什么办法，阻止李世民发疯硬带走李靖了。
“兕子，这是不是太极端了？”
“谁知道啊？但是父皇要是顺其自然，那就完全用不上；父皇要是硬来，估计秦哥哥就会想办法，搞一次宿命审判什么的，直接废了李将军。”
李承乾虽然觉得离谱，但这事儿似乎和他没关系了，他也不用管了。毕竟他已经出局了，如今还有秦川看着。看样子后续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李承乾整理了下衣服起身，叹口气：“终究没成事儿。”
晋阳公主拽了拽李承乾的衣袖：“太子哥哥，这次太仓促了，时机也不好。能顺利推进监国的事情已经算是万幸了。至于父皇那边，如果太子哥哥要是不放心，我和二哥可以和父皇走一趟吐谷浑”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这个完全没必要。说实话让李靖跟着去，那纯粹是他自己的想法，是瞎操心，毕竟李世民自己会点将。
这一刻李承乾有些后悔——因为一次无关紧要的自我感动，搞出了这么多事情。
“兕子，别胡说了，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去。”
李承乾直接给长孙皇后行了一礼就走了。
长孙皇后有些傻眼——这两孩子说的话她一句没听懂，但不妨碍她知道事情很严重。李世民都变成神经病了，兕子这小不点都要上战场，李靖的腿要被打断……哪个都不是小事儿啊。
她本来想问问晋阳公主具体怎么回事儿，但觉得不妥。最近可能是心理作用，晋阳公主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小狐狸。最终她还是去找了李世民。
夫妻二人把情报汇总以后，对事情的全貌有了了解。
“陛下，您可能是所有帝王中，最幸福的了——有这么个柔情且靠谱的太子。”
长孙皇后是真的有这种感觉。李承乾和历朝历代的太子不太一样，手段柔和且强大。她觉得李承乾可以双手不染一滴鲜血地走到最后，这可能是历代帝王都无法企及的人生成就。
李世民嘴角弯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严肃：“这小子还差得远呢。”
长孙皇后摇摇头，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陛下，李靖到底要怎么办啊？听这意思，应该是承乾最开始和秦川在这方面就有冲突，这才有了后面乱七八糟的事情。”长孙皇后分析着。
李世民想了想：“不觉得承乾和兕子的话，就是说给咱们听的吗？是吓唬咱们的。”
长孙皇后翻了个白眼：“陛下，臣妾不傻，自然是知道啊。但是就算知道了，您敢动一下李靖吗？”
李世民揉揉眉心——晋阳公主的说法，很可能就是秦川的打算。但这秦川为什么不想让李靖出征呢？
“算了，明日朕找秦川来问问吧，总能有个结果。我就不信这小子真敢下手动李靖，张红拂可不是好惹的。”
长孙皇后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一个口袋：“陛下，只是想打断李靖的腿，对秦川来说，可能真的没那么难啊。”
李世民看看长孙皇后的腰间——那里放着长孙皇后的左轮手枪。
可是李世民现在想的是冬雪身上那把狙击步枪——这活儿，两里外就能干，张红拂再厉害，也不会知道是谁动的手。
李世民不禁感叹：什么事儿和秦川靠了边，就会变得离谱。有张红拂在，接近李靖何其困难，但这事到了秦川手里，似乎变得手到擒来了。
李世民夫妇互相对视一眼——这事儿竟然莫名其妙地变得棘手了。两人齐齐叹口气，很无奈。
被李世民夫妇认为棘手的秦川，在当天入夜的时候，直接为他们上演了更为棘手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