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党！”
劳德被他的“保守”估计弄得有些尴尬，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
“你真是太幽默了！
好吧好吧，让我来揭晓，这个让华尔街的鲨鱼们都会流口水的数字——”
劳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报出那个天文数字：
“三！点！五！亿！美元！
oh，my God！
三亿五千万美元！
而且，请注意！这是在所有商品都进行了开业大酬宾、大幅度折扣的前提下！”
劳德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激动地踱步，双手挥舞着道：
“这简直疯了！彻底疯了！
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数吗？不是没人买！
是我们所有的仓库都被搬空了！
连展示用的样品都没剩下！
我们严重低估了美国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对那些玩具的狂热！党！”
他猛地停在党建国面前，身体前倾，眼睛瞪得溜圆，带着一种狂热的恳求，
“亲爱的党，你必须！立刻！马上！加大生产！
以最快的速度，把下一批、下下一批货发过去！
市场在嗷嗷待哺！
美元在向我们招手！
这是黄金的洪流！
谁都不能阻挡！任何人都不能！”
三亿五千万美元！
饶是党建国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确切的数字时，心脏也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动了几下。
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
美国战后婴儿潮从1946年到现在，美国平均每年出生的人口大概是400万以上；
现在美国的儿童应该在8000万左右；
现在美国人的月薪平均下来差不多是280美元，再加上有些成人也会消费玩具；
这样下来可能人均消费还不到4美元；
市场还有巨大的潜力可挖啊。
不过狂欢之后必然会有冷却期，后续订单会趋于理性。
但是，但是，欧洲还有市场啊？
然而，党建国脸上瞬间变换的表情却并非狂喜，而是迅速堆积起不满，甚至有些愤怒的阴云。
党建国“啪”地一声，将咖啡杯重重顿在茶几上，身体也猛地坐直，目光锐利地射向劳德，党建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被欺骗的愤懑，愤怒的说道：
“劳德！我的朋友？！
这太不公平了！
三亿五千万！
而我们熊猫集团，辛辛苦苦设计、组织生产，最终结算到我们账上的货款是多少？
只有一亿三千三百万美元！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们仅仅靠一次活动，一天的利润就超过了两个亿！
整整两个亿美元！”
党建国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受伤”和“控诉”：
“劳德！我们是合作伙伴！
是好朋友！
难道好朋友就是这样做的吗？
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而我们只拿到点辛苦钱？
这不行！绝对不行！
我要涨价！必须重新谈分成比例！
否则，后面的货，我们很难保证按时按量供应！”
劳德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被一丝慌乱取代。
他太清楚熊猫集团的玩具，此刻在美国市场，那恐怖的吸金能力了。
任何供货延迟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如果是这样，他背后的主子和利益集团，会把他埋在自由女神像下！
他连忙从雪茄盒里取出一支上好的古巴雪茄，殷勤地剪开，
然后恭敬地递到党建国面前，脸上堆起最真诚（或者说最圆滑）的笑容，有些谄媚的说道：
“oh！亲爱的党！
冷静！请冷静！
我们的合作条款是早就白纸黑字签好的，具有法律效力，这您是清楚的。
我们美国人最重视契约精神了，不是吗？
这次活动大获成功，恰恰证明了我们当初共同制定的策略是多么英明！
市场前景无限光明！
未来属于我们，何必为眼前的这点‘小钱’伤了和气？”
劳德刻意将“两个亿”，轻描淡写地说成“这点小钱”。
“契约精神？小钱？”
党建国接过雪茄，却没有吸，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脸上的“怒意”并未消散，反而带着一种“朋友间讨价还价”的执拗，说道：
“劳德，正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才跟你直说！
既然是好朋友，有财一起发才叫好朋友！
你吃肉，总得让我也喝口像样的汤吧？
不能你们撑得走不动路，我还饿着肚子给你们烤牛排吧？”
看着党建国这副“斤斤计较”却又透着点“憨直”的商人模样，劳德眼底深处反而闪过一丝不易轻松和得意。
这才是他熟悉的、可以掌控的商人逻辑。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带着一种神秘感，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亲爱的党，我怎么会让我的朋友吃亏呢？
事实上，我今天来，是给你带来一份礼物！
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礼物？”
党建国脸上的“怒气”稍敛，
露出疑惑和好奇，说道：
“好吧，劳德，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礼物，能抵得上我那‘两个亿’的损失？”
党建国故意强调着那个数字。
劳德的笑容变得有些暧昧，目光在党建国脸上逡巡，说道：
“党，我一直很好奇。
你和苏珊总督……如此珠联璧合，事业上相互成就，感情上……
更是令人羡慕。
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想整个西方的上流社会，
都会为你们这对‘东方神秘巨贾与没落贵族明珠’的结合而疯狂的！”
劳德开始抛出了自己的试探。
党建国心中警铃微作，脸上却露出无奈和谨慎混杂的神情。
他摆摆手，吸了一口雪茄，让烟雾模糊自己的表情，说道：
“劳德，我和苏珊的身份都太敏感了。
一个是扎根红色华夏的商人，一个是挂着大英帝国头衔的总督。
我们的结合，在眼下这个时间点，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关注和解读，对双方的事业都没有好处。
所以，婚礼……恐怕要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接着党建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自然，说道：
“不过，我和秀梅的婚礼，倒是最近了，就在南洋总督府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