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了一会，几十个人也讨论的累了，这时，一人总结道：
“同志们，争论这些名分问题，意义不大。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基于现实的判断和决策。
如果我们现在认定党建国是叛徒，认定熊猫集团是敌对组织，好，那么立刻会带来几个我们无法承受的后果：
第一， 熊猫集团每年通过贸易、汇款等方式，为我们提供的7到8亿美元的外汇收入，瞬间清零。这笔钱对我们有多重要，在座的负责经济的同志最清楚。我们拿什么来弥补这个巨大的缺口？
第二， 熊猫集团，或者说现在的千岛王国海军，实力不容小觑。他们拥有三艘航空母舰和几十艘护航舰艇，就部署在马六甲海峡的咽喉位置。如果他们翻脸，卡住海峡，我们绝大部分的远洋贸易船只还能出得去、进得来吗？我们的石油生命线会不会被掐断？这个问题，海军方面的同志最有发言权。”
一位穿着海军制服的代表，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首长，据我们评估，千岛王国海军的实力，尤其是航母和舰载航空兵的力量，确实远远超过我们目前的水平。
他们在南洋海域具备事实上的制海权。
如果发生最坏情况，他们确实有能力对我们进行海上封锁。”
那人继续总结道：
“第三，就是眼前的爪哇问题。爪哇当局刚刚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事情，其主要对象是我们的同胞，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坚决反对和谴责。
但是，如果我们将熊猫集团定性为敌，那么正在对爪哇用兵的千岛王国，又是什么性质？我们难道要间接地支持刽子手吗？这在国际上、在道义上，说得通吗？”
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继续说道：
“我知道，有些同志担心，熊猫集团的行为是在给我们‘惹麻烦’，它支持美军，又攻打与毛熊关系暧昧的爪哇，让我们在外交上很被动，不好摆立场。
但是，同志们，在我们的大局观里，首先要考虑的是国家利益，目前阶段，并没有‘熊猫集团的利益’这一说。
我们要判断的是，熊猫集团的存在和行动，整体上是对我们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是主要起到了牵制、削弱潜在对手的作用，还是主要给我们制造了麻烦？”
就在这时，有人拿起面前那份关于党建国的档案，翻到某一页，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用一种略带探究的语气说道：
“同志们，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党建国同志这个名字的由来？
他给自己起这个名字，是为什么？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他在很早很早以前，或许就已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的志向和抱负了呢？
‘建’设一个‘国’家？
这名字，或许就是他的答案？”
“嗡——”
的一声，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精神炸弹，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震惊、恍然、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党建国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经商”，而是怀揣着一个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大计划！
这其中的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就在众人被这个大胆猜想，冲击得说不出话时，只听“嗤”的一声轻响。
一直仿佛在闭目养神的参会人员，划燃了一根火柴，慢条斯理地点燃了手中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神色各异的与会者，然后用他那独特的语调，悠悠地抛出了另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
“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呢？”
他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他本来取这个名字，是想建设我们自己的祖国呢？”
“轰！”
这句话的威力比刚才那句更甚！
它像一把无形的剑，瞬间刺破了会议室里，许多人心照不宣的伪装和算计！
刹那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和尴尬。
不少人的眼神开始闪烁，甚至有人下意识地低头避开。
因为这句话，踢开了一个被刻意掩盖的事实：
党建国当初之所以会“下海”去香港，固然有他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机遇，但背后何尝没有某些势力或明或暗的排挤、推动甚至“礼送出境”的因素？
在座的这些参会人员中，就有不少人当年利用各种方式方法，或明或暗地：
质疑党建国在“民工总局”权力过大，模式太“特殊”；
批评他与海外（包括香港）关系“不清不楚”，有“里通外国”嫌疑；
在人事安排上，将他逐渐边缘化，使他难以在核心层级立足；
最终“顺水推舟”地推动、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地让他去香港创办熊猫集团，
并且在他初期遇到困难时并未施以援手，
某种程度上就是希望他“知难而退”或者“就此沉沦”。
甚至在他后来展现出惊人商业才华后，还曾设法设置障碍，不希望他轻易返回内地任职。
这一切背后的逻辑很简单，也很现实：
权力结构的排他性。
越往上走，位置越少，能少一个潜在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自然是好事。
更何况，党建国当时太年轻了！
能力又极其突出，功劳也大得吓人！
一位参会人员内心暗自盘算：
“要他回来？怎么可能！
论功劳，无论是创立民工总局，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极大缓解了建国初期的就业压力和债务问题；
还是在三年谋划，几乎以一己之力创立熊猫集团，通过香港这个窗口，奇迹般地为搞来了大批救命粮，缓解了内地的粮食缺口……
这两样功劳，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青史留名，无人能及！
论根基，独立师很多老人和他关系匪浅；
他的妻子李春花是根正苗红的沂蒙红嫂后代；
再加上如果其他人稍微表示一下欣赏和支持……
党建国很容易，就能凝聚起一个强大的集团来！
除了军功方面稍有欠缺，他几乎是完美的人才梯队的人选啊！